第二十三章

玉嵐說完茂王就再無後話了,玉妗問道“王兄爲何不說瑞王?”

玉嵐道“不說他是因爲皇上選他的機率很少。”

玉妗有些急了,問道“爲何?”

玉嵐道“瑞王母妃是四妃之一的嫺妃,皇上對她一直相敬如賓,從未因歲月而減,瑞王血戰沙場保一方平安,也是功績累累,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正因爲他戰功累累,手握重兵,皇上纔不一定選他。”

聽玉嵐這樣一說玉妗就明白了,是啊!瑞王手握重兵這麼多年看守邊疆,對各個關口甚是瞭解,若是瑞王娶了自己後,一旦有任何變動,瑞王藉助她母國的兵力來起兵攻城,滅凌國豈不是易如反掌。皇上向來多疑怎麼可能沒想到這一層。

玉妗緊緊的揪着袖口,不安道“王兄,王兄你向來足智多謀,你一定有辦法幫我嫁給瑞王的是不是?是不是?”

“妗兒,你....”

“王兄,你有辦法的是不是?”玉妗看着玉嵐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樣。

“妗兒。”玉嵐肯定的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嫁給瑞王的,一定,一定。”

玉嵐拿起錦盒中的一隻步搖插在玉妗的髮髻上道“既然妗兒決定要嫁於瑞王,那就要打起精神來,現在一定要將身體養好,才能好好的參加後日的慶生宴。妗兒放心,王兄一定會幫你的。”

玉妗接過玉嵐遞來的湯藥一飲而盡,玉嵐起身道“妗兒先好好休息吧!”

玉妗點頭道“王兄,謝謝你。”現在除了謝謝這兩個字,她不知說什麼纔好。躺下沒多久藥力發作她便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與月隱是青梅竹馬,她初見月隱的時候,她六歲,他十歲。

聽說在她還未出生的時候,她的母妃被人暗中下了七日殤,七日殤是由七種含有巨毒的花研製而成,無色無味,中毒者若無解藥七日後必死無疑,而且事後查不出死因爲何。

她母妃中毒時已經懷胎七個月了,她母妃也是略懂岐黃之術的人,發現自己中了七日殤後暗中寫信讓自己的師兄鬼漓進宮幫忙,鬼漓告知她的母妃說他能調製出解藥,但是因爲不知是哪幾味毒藥,所以需要幾年的時間來實驗,而當時她母妃已經中毒四天了,鬼漓勸她母妃把所有毒性轉移到胎兒的身上,這樣母體的受創就會輕一些,鬼漓說孩子以後還會有讓母妃好好考慮一下。

當時母妃毅然的決定讓鬼漓幫自己調配早產的湯藥,無論如何要讓自己的孩子安全出生,鬼漓一聽她母妃說完這個決定時瞬間就傻了,鬼漓說就算孩子平安出生難保現在沒有中七日殤的餘毒,而母親的身體若是拖着不解毒到最後會藥石無靈的。

但她母妃堅決要把她生下來,還千叮萬囑鬼漓若是孩子出生後發現中了餘毒讓鬼漓想盡辦法一定幫她解毒。

果然她母妃在生產後人就去了,她也確實中了七日殤的餘毒。她的父皇流連在後宮年輕貌美的佳麗中根本無暇管她的生死,雖然每日鬼漓都會喂她一些拖延毒性的解藥,可她畢竟是尚在襁褓的嬰兒,再這樣每日食藥總有一天藥物會壓制不住她體內的毒性的。

而七日殤的解藥也是需要時間去採集的,鬼漓怕自己離開玉妗後她會有危險,鬼漓索性直接跟皇上進言說是帶着她出宮治病,她父皇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直接準了。

鬼漓照顧她很是辛苦又是當娘又是當爹,在她六歲生辰的時候鬼漓終於尋到最後一株草藥,在那天晚上她很開心的在藥圃等着鬼漓回來,誰知鬼漓不但把解藥帶回來身邊還跟了一個衣衫襤褸的白髮少年。

鬼漓說這是他從路上碰到的孤兒叫月隱,根骨極好是塊學醫的好材料,所以鬼漓就直接收他做了徒弟,月隱一聽就不樂意了,嚷嚷着說拜師的事是鬼漓一廂情願,他自己可沒認同他這個師傅!所以他倆師徒關係不成立。鬼漓一聽也不樂意了當時就和他爭辯了起來。

玉妗看到他們一大一小斗的臉紅脖子粗的“噗嗤”一笑,玉妗從小跟着鬼漓從來沒見過鬼漓這般孩子氣的樣子,她這一笑引來了兩個人的注目,鬼漓懶得再和他爭論,直接把月隱拎去藥房說是泡什麼藥浴。看着這一大一小漸行漸遠玉妗有預感今後的日子一定會十分有趣。

一日清晨,薄霧籠罩在整個藥谷,五彩絢麗的霞光美輪美奐的出現在天際,玉妗一如既往的早早的起牀趴在山坡上等着看日出,突然藥谷中突然出現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其聲直逼雲霄大有穿雲破月劈山裂石的威力,玉妗匆忙回谷發現鬼漓捂着胸口指着之前種丹杞草的地方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玉妗湊近一看原本種丹杞草的地方竟被人拔去,原地只剩下一個黑黝黝的小窟窿,黑黃的土地可憐兮兮的被翻了出來,鬼漓氣得渾身發抖一直指着那個窟窿無法言語,玉妗大嘆不好卻又不知如何去勸,畢竟這丹杞草是鬼漓精心呵護了那麼多年的寶貝,丹杞草是西域的聖藥極難在別處生長,當初鬼漓從西域帶回了數十顆種子,這麼多年下來只有一株存活了,鬼漓歡喜的不得了,每天不吃不喝都得給它澆水施肥,一日三見風雨無歇,待它如珍寶一般。

正當鬼漓氣得快吐血的時候月隱悠哉的捧着一碗熱湯尋聲而來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鬼漓正在氣頭上沒搭理他,玉妗把他拉倒一邊說“漓叔的藥草被人偷了,現在他又傷心又生氣,你現在最好別惹他好好勸勸他吧!”

月隱一聽連忙點頭表示同意,月隱捧着熱湯走到鬼漓身邊說“老頭,別傷心了,一株草而已,以後我會種十株來送給你的。來,喝點湯消消氣,我昨天熬了一夜呢!我自己都沒捨得喝。”

鬼漓十分欣慰的看着月隱說“還算你小子有良心,沒白收你這個徒弟。”鬼漓接過湯喝後大讚美味,問月隱裡面放了什麼。

月隱自豪的說“裡面有烏骨雞,黃芝,紅梗,白參,杜仲,巴落,丹杞。”

鬼漓一愣問道“你哪來的丹杞?”

月隱指着地上那個窟窿說“從那裡拿的呀!”

玉妗印象中的鬼漓雖然是醫癡但也是個有仙風道骨醞藉風流的醫癡,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鬼漓額上的青筋瞬間暴了出來,眼中熊熊烈火蹭的一下子就炸開了花,“砰”的一聲鬼漓手中的瓷碗被硬生生的捏成了碎片。鬼漓惡狠狠的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小!兔!崽!子!,原!來!是!你!”

月隱見事不妙拔腿就跑,鬼漓袖子一捋從樹上“咔!”的一聲掰了一個胳膊粗的樹枝在後面瘋狂的追着,玉妗無奈的聳聳肩轉身去廚房做早飯了,哎!大清早的可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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