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一夜未歸?
我的心裡不由感到擔心,立即起牀,正好門被推開,金鉞走了進來。
我緊張地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嗎?爲什麼你一晚上都沒回來呢?”
他笑着坐在我的牀邊說道:“你別緊張。是我母親說,你睡着了,讓我別打擾你,所以昨天我在隔壁屋子裡睡的。”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嗔道:“你呀,你不回來我好擔心啊!”
“有什麼好擔心的?”他一把抱住我,將臉埋在我的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好香。來,我們繼續睡一會兒。”
我擔心被他爸媽知道了瞧不起我,於是連忙推了推他說道:“別這樣,被你家裡人看到不好!”
他很不情願地坐直了身子,然後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又推了他一下。仔細查看他的臉色,問道:“那你們和你大伯說了我爹的事情嗎?”
他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早說過,你根本就不用擔心。”
可是叫我怎麼能夠不擔心呢?
他見我愁眉不展,安慰地攬住我的肩膀說道:“走吧,昨天不是說了帶你去看瀑布嗎?我們吃了早飯就去。”
——
瀑布就在小山坳的左邊。
一大片溪流清澈見底,可以見到水下的鵝卵石和游來游去的小魚小蝦。
金鉞見了。脫了鞋子走進去,對我說道:“阿靈。我捉魚給你吃啊,我們小時候,最喜歡在這裡捉魚然後自己烤熟了吃。”
他不知從哪裡摸了一根長長的柳樹枝,每捉到一條魚。就用樹枝串起來,不一會兒,就摸到了好幾條。
我看着有趣,挽起褲腳踩進去,溪水冰涼極了。
我驚笑着說道:“好冰啊!”
金鉞擡頭看我也下了水,立即沉下臉來。
他拉着我走到一旁,不悅地訓斥我:“叫你在一旁看着,你下來幹什麼?萬一滑倒呢?”
我噘着嘴說道:“我還不是覺得很有趣,你一個人玩,。我也想和你一起下來玩啊。”
他的臉色稍有緩和,緊緊拉着我的手往岸上走,嘴裡說道:“算了,不玩了,你都不知道,這水裡很滑的,萬一你摔倒了怎麼辦呢?”
他的語氣雖然不好,可是我知道他是關心我,心裡也感到一股甜蜜。
他拉着我走上岸,讓我坐在乾燥的地方。自己去撿了一些枯樹枝和草葉,點了火。將已經洗淨的魚用樹枝穿着放在火山銬。
我擡起頭東張西望。
這裡其實就在金族的山坳旁邊,溪流的水都是前面一座大山上流下來的。估計到了下游,就是我們看到的瀑布了。
看來,金族還不屬於高處,畢竟一山還有一山高。
金鉞一邊烤着魚一邊笑道:“再過一段時間,正好是夏天。到那時候,這裡的溪流更大更好看。到時候,可以在裡面游泳。”
我看着這蜿蜒幾十裡的溪流,問道:“那這裡的水都是流到下面,就成了下面那條瀑布嗎?”
他點頭。
我又問他:“這上游的水是哪裡來的啊?”
他搖頭說道:“好像還有個大瀑布吧。從前小時候,曾經順着水流上去過,翻過這個山峰,那裡還有一處更大的瀑布。”叉宏長圾。
我不禁感嘆:“這座山真大啊!”
他擡頭笑道:“的確,這山很大。阿靈,你喜歡嗎?”
“我……”
我沒有說話,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金鉞。
如果這地方真像陶淵明筆記下的桃源,爲什麼金族的人還要入世呢?
可見人還是不能脫離羣體的。
我自己可以在這山裡過一輩子,可是孩子呢?
孩子們還小,難道他們就不會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難道就不會想到去外面闖一闖?
而且的話,缺醫少藥,這也是一個大問題。
到了中午時分,太陽也大了。陽光照得人身上熱乎乎的。
金鉞脫下身上的衣服,找了處樹蔭鋪在地上,讓我躺上去睡覺。
山裡的風徐徐吹過,金鉞烤的魚也非常美味。他不知用了一種什麼草,居然沒有一點腥味。
身邊坐着的是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此時世界一片靜好。而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我閉上眼睛,握着金鉞的手,只希望時間在這一刻能夠永久停駐。
此時的我,心裡非常滿足。
他慢慢躺下來,和我相對,我們兩人相擁在草地上。
天是藍的,雲是白的,草地是綠的。
而我們,在一起!
……
一覺醒來,太陽漸漸往山背後落下去了。
金鉞也早已經睜開了眼睛,靜靜地躺在我身邊。
察覺到我的動靜,他也不回頭,又問了我一句:“阿靈,你是願意在這裡住呢?還是願意住在外面?都隨你,我們換着住也行,好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問他:“不是說,金族的女人,只要嫁了過來,就都要住在山裡不能出去嗎?”
他嘆了口氣說道:“如果你不願意,我肯定要爲你爭取的。你看,二嫂不就跟着二哥住在外面嗎?”
我嘆了口氣,想了想,對他說道:“你應該知道,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我爹。我實在是不知道他的陰謀到底是什麼。這件事他從你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籌劃,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你不是說他要來了嗎?假如我們的婚禮儀式可以如期舉行,那麼我也就沒什麼顧慮了。”
“至於迦樓羅,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做迦樓羅。”
“你看,我們之間,這麼多問題,你覺得我能放心嗎?至於嫁不嫁你,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廢話。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如果不要,爲什麼我還留着他呢?所以你的擔心根本是不必要的。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金鉞聽了,還是那副滿不在乎的態度說道:“你就是喜歡多操心。不過沒關係,最多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你爹就要來了。我們的結婚儀式後天就舉行。至於迦樓羅,你更加沒必要擔心。我不做迦樓羅也行。事實上,你還不知道吧,迦樓羅。只要金族的男子有能力,都可以擔當迦樓羅。上次,本來是大哥來的,只是大哥想要歷練我,所以才讓我去了。我也是第一次當迦樓羅。沒想到就碰到了你。”
我默默嘆了口氣,金鉞見了不高興,皺眉說道:“別擔心了,天塌下來也有我頂着,你嘆這麼多氣幹什麼?”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多說。
金鉞又說:“走吧,今天大伯家讓我們過去吃飯。我順便帶你去見我大伯一家人。”
他對我介紹道:“我大伯就是族長,如今很多事都是交給我大哥管。昨天我和我父親說了你爹的事情,我大伯也說,讓我們先舉行婚禮儀式再說。到時候看看你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又說:“我大伯說了,要來的始終都要來,躲也是躲不過去的。”
我嘆了口氣,說道:“你大伯說得確實對,要來的始終都要來,躲也是躲不過去的。”
——
金鉞大伯家的房子離金鉞家不遠,遙遙相望。
屋子結構也都差不多,清一色黑瓦白牆,石條上的門楣上有着浮雕。
金大哥站在門口看着我們走近,審慎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他的面貌倒是和二哥有些相像,只是頭髮已經花白了。臉上倒還看不出許多皺紋,大概是操心操多了的緣故。
隔得老遠,金鉞就喜滋滋地叫了一聲。
等到我們走近,金大哥方纔收回一直放在我身上的目光,淡淡說道:“這姑娘就是你說的朱靈吧。”
金鉞點點頭,他又說道:“剛纔接到老二的來信,說朱能已經到了他那裡。父親的意思是,今天就讓老二連夜帶他過來,你們後天婚禮照常舉行,相信朱能是趕得上的。你覺得呢?”
最後一句話,卻是問我的。
我自然點頭,什麼意見也沒有。
金大哥又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沒有意見最好。那就先進去見見我父親吧。”
我心裡忐忑,不知道金鉞大伯要見我做什麼。
進了裡屋之後,我看到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正中間的椅子上。
他拄着一根柺杖,神情十分威嚴地看着我。
金鉞輕輕碰了我一下,示意我跪下去。
接着,他自己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大聲喊了一聲。
我看了看他,也隨後慢慢跪了下去。
一種無形的壓力,使我擡不起頭來,我的心竟然感到很不安!
“你就是朱靈?”
我惴惴地答了一聲:“是。”
他又森然問道:“你父母親究竟是誰?”
我搖了搖頭。
他不再看我,擡頭對金鉞說道:“你想辦法弄清她父母是誰,我們金族絕不需要來歷不明的女人。”
金鉞愣住了,立即說道:“大伯,可她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啊。”妖孽王爺小刁妃:
金鉞大伯的柺杖重重在地上杵了一下喝道:“那就更要不得了,還沒結婚,就和男人有了私情。這種不守婦道,水性楊花的女人要着幹什麼?出去!”
金鉞不甘地喊道:“大伯,昨天您不是這樣說的啊,這是爲什麼?”
金鉞大伯冷笑着說道:“昨天你也沒和我說她的肚子裡有了孩子啊?”
他看了我一眼,眼裡是濃濃地厭惡:“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麻木站起來轉過身去,慢慢向外走去。
金鉞氣憤地還要說什麼,卻被金大哥攔住:“老三,你還是帶着她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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