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伽藍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萬萬沒想到,齊臨風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閒心來投資這樣的店。
“能冒昧的問一下,您這店年賺多少麼?”葉伽藍掃視了一圈四周,這裝修成本明顯不低,但這裡的客人似乎又沒幾個,起碼從她進來開始,就沒見着有其它人,她很是懷疑,這店真的能賺錢麼?
“服裝設計是門藝術,談錢豈不俗了。”齊臨風淺淺一笑,盯着她。
果然,這店其實虧着本在做吧。
“想不到您齊總也有捨得做虧本生意的時候。”葉伽藍看着齊臨風如此揶揄。
齊臨風又是一笑,滿不在乎:“人嘛,太盡善盡美也不見得好,如果這世上的錢都叫我賺了,那豈不是很招人嫌棄,所以,有那麼一門虧本生意,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砸着這麼多錢來虧本,只怕也只有齊臨風才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這樣的話。
二人說話間,託尼又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身後跟了個妝容同樣精緻的美女,美女推着一底座上帶輪子的架子,架子上掛了排衣服。
“葉小姐,這些都是我最新設計的衣服,您看您喜歡哪件?”託尼捏着他那有些不男不女的聲音,一雙眼睛笑眯眯看着葉伽藍。
葉伽藍淺淺一笑:“我對衣服不是很有研究,你幫我選吧。”
這是她含蓄的說法,其實在她在衣服上的品位一般,一來,她來自兩千年後,短時間內,暫時還無法融入地球的審美;二來,以前身爲公主時,她的平日着裝搭配,都是有專人負責,並不用她操心,所以對於這方面也就沒有多關注。
聽得葉伽藍如此說,託尼也不客氣,身爲專業的設計師,搭配可是他的強項。
託尼提出一套紅色,一套杏色,一套白色,拿到葉伽藍跟前:“葉小姐覺得這三套如何?”
這個她還真說不好,只能望向齊臨風。
接受到她的目光,齊臨風微微勾了勾脣,女生挑衣服,向來是很少問男士意見的。她這樣,是依重他的眼光麼?
齊臨風心情大好,想起在片場時她一身白衣的樣子,指了指那樣白色:“試試這件吧。”
“好的,那葉小姐請隨我來。”託尼拿着那件白衣,遞到一邊那位跟來的美女手裡,帶着葉伽藍去了一邊的更衣室。
齊臨風無聊的在屋內等了片刻,聽到腳步聲傳來,回頭再看時,見着葉伽藍着一身白衣,穿過迴廊,款款而來。
託尼將她的頭髮盤起,上面別了支婉約的髮簪,隨着她的腳步,髮簪上的紅色的琉璃墜子輕輕搖晃,好似在晃着一抹舊時光。
古典的院子,婉約的人,葉伽藍行在這回廊裡,一時間好似人入了畫,叫人分不清是在畫裡畫外。
齊臨風看得怔住,心裡莫名的一陣悸動。
“好看嗎?”葉伽藍行至他跟前問。
“恩?”齊臨風被這一問,方纔從發呆中回過神來,臉微微一紅,點點頭:“
好看,就這件吧。”
託尼在一邊一拍巴掌,笑道:“齊總真是好眼光,葉小姐本來就漂亮,穿上這件人又添了幾分飄逸出塵,跟小說裡寫的美人一樣,像是書裡走出來的。”
漂亮話,多說總是不會錯的。
在託尼的一頓叭啦叭啦的唸叨中,葉伽藍挑好這件白衣的禮服,然後跟着齊臨風回了家。
到家時,二人見着司北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遠遠的就在迎着他們。
齊臨風和司北二人處了有將近十年,見着司北這個樣子,就知道有事。
“怎麼了?”齊臨風問:“公司有事?”
“不是。”司北一臉歉然的看着自家的老闆,又看了看一邊的葉伽藍:“老闆,那個……夫人來了,剛剛纔到。”
“什麼?你怎麼不早點說。”齊臨風看着司北,有些不悅。
司北很是委屈,他也不想的。
那天,從警局出來便接到了齊夫人的電話,交待說讓今天去機場接她,還吩咐不能先讓齊臨風知道。
這分明就是要突然襲擊的節奏。
身爲下屬,司北這幾天也過得很是糾結。
齊臨風雖然不悅,也明白只怕是他母親要求了司北不許透露,好方便她來突然襲擊。
他母親這樣的舉動,他自然猜得出是何意。
他都要訂婚了,而家裡二老還沒有見過葉伽藍,他母親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對他聽之任之,不然她也當不了齊氏集團的女主人了。
罷了,該來的躲不掉。
齊臨風回身,握着葉伽藍的手,輕聲安慰:“帶你見下我母親,別怕,有我在呢。”
齊臨風這話顯然說早了,半小時後,葉伽藍坐在二樓的書房,如此腹誹。
現在,葉伽藍的面前坐着位高貴中不失優雅,優雅中又帶着幾分幹練和嚴肅的女人……齊臨風的母親……張婉珍。
半小時前,齊臨風帶着葉伽藍到了張婉珍面前,閒聊了幾句,張婉珍便支走了齊臨風,直接言明要和葉伽藍談談。
這個要求,葉伽藍並不驚訝。
雖然來自兩千年後,但她也深知不論在哪個時代,人類之前都有階級存在,有時候有形,有時候無形。
現在的她在外人眼裡,只是一個剛剛出道的女演員,出生平凡,前途未知;而齊臨風,是齊氏集團的少東,恆亞集團的總裁,天之驕子,生來就站在雲端的人。
她與他,一個在天,一個在地,雲泥之別。
灰姑娘要嫁入豪門的戲碼終究只是在戲裡,現實中,像她這樣的出身的女子,想要嫁入豪門,沒有哪個不得費盡了心疼,突破重重關卡。
即便如此,最後也可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當張婉珍提出要和她談時,她很自然的應允,準備着接受一番刁難。
張婉珍打量着眼前的葉伽藍,眼裡不帶一點情緒,優雅從容的道:“多少錢你纔可以離開我兒子?”
這個要求,葉伽藍
也是設想過的,電視劇裡不是常有這樣的橋段麼,家長爲了棒打鴛鴦,會用金錢來交易。
只是葉伽藍沒有想到,這個要求會被張婉珍作爲開場白直接給提出來,看來,她真的是不太討這位齊夫人的喜歡呀。
“夫人,您……”
“別說了。”葉伽藍剛要開口解釋,便被張婉珍打斷:“我調查過你,你父母雙亡,有個欠着賭債的姨媽,前段時間還因爲賭債的關係自己妹妹被綁架了,你這樣的家世,說不是爲了錢跟我兒子在一起,換誰也不會信的。”
張婉珍觀察着葉伽藍的神色,頓了頓又繼續:“我希望葉小姐當個明白人,咱們痛痛快快的交易了,免得最後鬧得不愉快,若真是到了那個時候,葉小姐可一分都拿不到,我相信葉小姐是個聰明人,知道應該怎麼做纔是對自己有利的。”
張婉珍的話並沒有叫葉伽藍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她只是淺淺一笑。
這樣的場面,她早已料到,在答應齊臨風和他假結婚時,她便已經在計算着各種會出現的難題。
將一切都掌握在計劃之中,方是葉伽藍的行事本色。
既然答應了和齊臨風假結婚,她便會扮演好她的角色,幫他考慮如何排除這一路上的難題。
“夫人,您說得對,我確實是爲了錢才和您兒子在一起的。”葉伽藍表情淡然的開口,卻語氣真摯,叫人絲毫不會懷疑她說出來的話:“但是這錢,您兒子已經付給我了。”
“哦?”張婉珍有些詫異,她沒有料到這個眼前的女子居然會如此爽快的承認是爲了錢才和她兒子在一起。
身在豪門,張婉珍可沒少見過那些爲了嫁入豪門費盡心思裝純情的女子,能承認是認錢的,葉伽藍還是第一個。
另外張婉珍很是好奇葉伽藍所說的齊臨風已經把錢付給她是什麼意思。
見着張婉珍的神情,葉伽藍繼續淡定的開口:“夫人,您可能還不知道吧,也是,這種事,一般不會對父母說的,說了你們會擔心的。”
“說什麼?”張婉珍被她這一問,心裡有了隱隱的擔憂,葉伽藍這話半吞半吐的,該不會是齊臨風有什麼病吧。
一時間,張婉珍腦海裡閃過很多電視橋段,得了白血病?長了腫瘤?所以急着付錢找個女子來給家裡傳宗接代?
不得不承認,張婉珍的想象力還是很不錯的,如果她不是齊氏集團的女主人,而是改行去做編劇,或者寫小說,相信也會有所成就。
但,葉伽藍的編故事能力,顯然更超出張婉珍一籌。
看着張婉珍驚疑擔憂的神情,葉伽藍便知她此刻心裡只怕在胡思亂想了,在心裡暗自笑了笑,葉伽藍繼續淡定的道:“夫人,其實,您的兒子,齊臨風先生,他……他是彎的。”
“彎的?”張婉珍一時有些茫然,不知葉伽藍說的是什麼。
葉伽藍明白,這樣的新興詞彙,張婉珍只怕不懂,便換了個說法:“也就是說齊臨風先生,他其實是同性戀,他不喜歡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