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他輕聲呼喚,音調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
立在窗邊的人動了一下,沒有回身,依舊負着手看着窗外大片搖曳的花朵。
“你的動作倒是快,流雲水榭毀了,難道現在你連展家也要毀了嗎?”
“外公不該動她,她是我唯一在乎的。”
司冠爵神色平靜,似乎沒聽到展老太爺的指控。
展老太爺沉默了半響,纔開口,“……你倒是比你母親強勢的多,不愧是我展雄天一手培養出來的孩子,整個展家也就只有你成器了。爲什麼?既然你都肯讓季琳琳住進流雲水榭,還陪着她參拜祖宗祠堂,甚至連那個晚宴也出席了,爲什麼現在卻出爾反爾!?”
“我欠她的救命之恩,用三個要求已經還清了,參拜祖宗祠堂?拜的是展家的祖宗,和我何干?”
司冠爵突然笑了,音調裡卻夾帶着陰森冷然再一次重複,“外公,爲什麼?”
展老太爺慢慢轉身盯着他,他知道冠爵的意思。曾經對於冠爵和顏萱萱,他已經鬆口同意了,現在卻……
“如果我非要分開你和顏萱萱呢?”
他不答反問,認真的盯着外孫眼底的神色。那一抹隱隱的血色瘋狂讓他心驚,太遲了嗎?這孩子的感情已經如此的深了?
“不可能的,萱萱這輩子都是我的。”他輕柔的說,脣角的笑容忽然泛開,黑眸也因爲想到她而柔軟起來。
看到他眼裡的柔軟,展老太爺突然覺得胸口抽痛,這是他唯一的外孫,是他的女兒留給他的血脈。他卻要活生生的剝奪掉他的幸福。
深呼吸一下,展雄天有絲困難的開口,“如果……如果有什麼原因,你們必須分開,冠爵你能理解嗎?”
“不能。”
他回答的很快,幾乎不留任何思考時間。萱萱就是他的一切,他無法放開她。
“如果我非要你們分開……”
“除非我死!”
“司冠爵!我是你的外公,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能聽一次嗎!?”
“你就是依持着這個身份對她施壓的嗎?”司冠爵脣角勾着嘲諷的弧度,“依靠‘外公’的身份,和展家的權利對她施壓?讓她受到難堪和侮辱?”
展老太爺閉閉眼,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冠爵都聽不進去,想到那份密報,想到那個秘密,他心如刀割。“冠爵,你聽我說……”
“外公,如果沒事的話,您可以在這裡慢慢休息。失去了展家的權利,相信您再也無法傷害她了。我從不在乎展家的一切,但如果您執迷不悟的話,我不介意徹底毀掉展家。”
司冠爵打斷他的話,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留下一臉複雜的展老太爺凝望着窗外大片的花朵失神。
“你……你最近一直都住在這裡?”
看着眼前奢華無比的總統套房,萱萱再一次的無語。上官狂不愧是錦衣玉食養大的大少爺,現在這麼困難的情況下,他居然大刺刺的就住在皇朝酒店的頂級套房?這樣想來,上次和他一起逃跑,住在山洞那幾天,估計是這個男人生平最落魄的時候了。
“嗯,喜歡嗎?先住幾天,等過幾天我們就可以回去住了。”上官狂湊上來,笑嘻嘻的摟住她。
“上官集團爲什麼會易主?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擔心我嗎?”聽到她的話,上官狂的雙眼灼亮,那眼底的喜色是怎麼也藏不住。
“我……”
萱萱看到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她悶悶的坐在沙發上,不理會他。
“老婆,別不理我。”
看着冷冰冰的萱萱,上官狂死皮賴臉的又湊過去,嗚嗚咽咽的撒嬌,“老婆,我這麼可憐,中了別人的算計,差點掛了,你都不心疼我。”
“差點掛了的人還能住得起這麼豪華的套房,等你真正掛了,我會去你墳前上香的。”萱萱繃着臉,沒好氣的白他。
“那可不成,我死了你不就變寡婦了,寡婦最怕的就是沒有兒子,要不我們努力點,生個兒子?”他的語氣似是開玩笑,又透着一絲隱約的認真。
萱萱終於擡頭瞪他,不能理解爲什麼一段時間不見,這男人的臉皮變得如此之厚?他不是倨傲貴氣的上官家總裁麼?從來只有女人圍着他轉,就連她嫁給他那幾年,都沒見過他現在這副模樣。
但她哪裡知道上官狂心底的想法,按他以往的經驗來看,現在萱萱剛受過傷,心底對感情早已疲憊不堪,如果他再將感情宣泄給她,只怕她第一個想法就是躲開。更何況,烈女怕郎纏,既然那傢伙已經失去機會了,那說不定這樣纏着纏着,她就落入他的懷抱了。
心底曲曲折折的百轉千回,上官狂嬉皮笑臉的又湊近她,看到她圓潤的耳垂上也有米粒一般大小的紅痣,他微微一愣,驚訝的衝口而出,“你這裡也有一顆紅痣?”
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深刻的相信自己一定曾在什麼時候見過這種位置上的紅痣。不像萱萱耳垂上這樣淡淡的紅,而是如血滴一般,鮮豔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