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晚飯的時候,他拿出來匆匆看了一眼,給左雲兒回了一個電話,沒等她說話黃啓石來了,他就趕着掛斷了。
原來是歐靖宇跟黃啓石談話後,黃啓石主動來請纓。
送黃啓石離開後,楚雲天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和歐靖宇、莫一凡又反覆研究,打算再派個人去協助黃啓石。
三個人一直討論到凌晨,把所有隊員都挨個篩選了一遍,最後考慮到生面孔太多,容易引起張慶的警覺,反而會給黃啓石帶來麻煩,最後他們還是放棄了。
然後他們又對黃啓石的行動做了更仔細的研究,確保他能順利打入轉角天堂內部,並沒有明顯破綻,才結束了會議。
這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了,歐靖宇和莫一凡勸他回賓館睡一覺,他纔回到賓館,卻發現左雲兒沒有在賓館裡。
他走進房間,看見桌子上有一張紙條:“老公,我奶奶打電話要-我馬上回去,她哭得很厲害,我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所以先回去看看,如果奶奶沒什麼事,我可能明天就回來了。吻你。你的老婆:雲兒。”
楚雲天立刻給左雲兒打電話,但令他驚訝的是,左雲兒的手機關機了!
他的心裡發懵,這是什麼狀況?
他看見自己的私人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父親打的,還有一個是佟思月。
楚雲天先給父親打電話:“爸爸,您給我打過電話?”
楚成澤說:“是,雲天,我今天出院了。”
“哦,爸爸的身體好了嗎?”
“好了,我現在已經回家了。”
“那就好,爸爸多保重身體。”
楚雲天正想掛斷,楚成澤又說話了:“雲天,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昨天我去向左雲兒她奶奶提親,她奶奶同意了,等你空了就把你們的婚事辦了吧。”
楚雲天很疑惑:“爸爸,您昨天去的?”
“是啊。”
“什麼時候?”
“我到她家的時候十點過。”
“那您什麼時候離開的?”
“十一點過。”
楚雲天奇了怪了,左雲兒昨天給他打的第一個電話是下午一點過,就是說他父親離開兩個小時後,奶奶纔給左雲兒打電話,左雲兒接完電話就匆匆趕回去了。
而且左雲兒的紙條上說她奶奶哭得很厲害,可父親向奶奶提親,奶奶既然同意了,這應該是喜事,她老人家爲什麼會哭?
左雲兒的手機又爲什麼關機?
楚成澤聽見楚雲天沒有掛電話,又久久不說話,問:“雲天,發生什麼事了?”
楚雲天說:“雲兒不見了,她的電話關了機。”
楚成澤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情況?”
楚雲天默然片刻,說:“爸爸,您先休息,我去查一查。”
“好,不過你記住,不能爲私事耽誤工作。”
“我明白。”
楚雲天剛掛斷父親的電話,佟思月就打過來了。
楚雲天猜想佟思月知道左雲兒的情況,馬上接了:“思月,雲兒是不是在你那裡?”
“你總算接了,”佟思月嘆息了一聲,說:“雲兒不在我這裡。”
楚雲天一陣失望,但佟思月隨後的一句話又讓他充滿了希望:“不過她給我打過電話。”
“什麼時候?她說什麼了?”楚雲天急迫地問。
“今天早上五點過,她……”佟思月傷感地說:“她一直在哭。”
楚雲天的心一陣刺疼,眼前出現了左雲兒淚流滿面的臉,她的每一次哭泣,都能讓他的心揪緊。
雲兒啊雲兒,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過了好一會兒,楚雲天刺疼的心纔好受了一點,他調整了情緒,問:“思月,雲兒爲什麼哭?”
“她說,她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楚雲天的心如被什麼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一般,猛然向下一墜,他沉聲問:“她爲什麼這麼說?發生什麼事了?”
這段時間他們相處得很好,左雲兒爲什麼忽然就說不能跟他在一起了?
“她沒什麼事,”佟思月嘆了口氣,說:“是她奶奶不讓她跟你在一起。”
“她奶奶?”楚雲天不明白了,左奶奶一直很喜歡他,一直希望把左雲兒交給他啊。
“是的,因爲左雲兒不肯答應奶奶,奶奶還上吊自殺,雲兒嚇壞了,所以……”
“可奶奶爲什麼要反對我和雲兒在一起?”楚雲天心急地問。
佟思月在那邊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奶奶爲什麼不讓你們在一起,但是奶奶也親口跟我說了,說反對你們交往,她還說……”
佟思月停下來了,楚雲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奶奶還說了什麼?”
“奶奶還說,雲兒肚子裡的孩子……已經……”佟思月很艱難地說完:“已經……拿掉了!”
彷彿晴天霹靂,楚雲天的眼前一陣發黑!
他的孩子,他辛辛苦苦播的種,他和左雲兒共同孕育的寶寶,竟然沒有了?
“雲天,雲天,雲天你沒事吧?”
聽見那邊好一會兒沒有聲音,佟思月擔心地不斷喊:“雲天,雲兒很擔心你,拜託我過來照顧你,你千萬別讓她擔心……”
“她……還說了什麼?”楚雲天頭昏腦脹,機械地追問。
“雲兒哭得很厲害,她沒有說完,她奶奶就把電話拿過去了,奶奶說讓你別再纏着雲兒,然後就掛斷了電話,我馬上撥打,雲兒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佟思月還說了什麼,楚雲天都聽不見了!
他的眼前只有左雲兒淚流滿面的臉,想着她肚子裡還沒有出世就消失了的孩子,他的心疼得很厲害。
不知道那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可憐的孩子,他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看爸爸媽媽一眼,就這樣離開了!
這個孩子的離開,左雲兒才最痛苦吧,可他卻不在她身邊,不能擁抱她,安慰她,不能給她愛的力量!
楚雲天的心疼得痙攣,想哭,卻掉不出眼淚!
他不知道左雲兒的奶奶爲什麼不讓他們在一起,還狠心地逼雲兒拿掉孩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發了好一會兒呆,楚雲天再次給父親打電話:“爸爸,您向雲兒奶奶提親的時候,她真的答應了?”
“嗯,”楚成澤說:“她開始有一些顧慮,說她的孫女配不上你,我勸說了一陣,她就同意了。”
楚雲天相信父親不會騙他,但奶奶爲什麼先同意他們的婚事,後來又突然變了?
就是說,在父親離開後的兩個小時裡,奶奶那裡很可能出了什麼狀況,導致奶奶改變了態度!
楚雲天立刻給a市軍部的一名侍衛打電話:“你去幫我查一件事……”
楚雲天說完了,侍衛應道:“是!我馬上去查,有情況立刻向您彙報!”
楚雲天在屋裡來來回回地走,現在他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但靜不下心來,左雲兒的事情總能讓他坐立不安。
半個多小時後,侍衛打來了電話:“報告軍座,那家人婆孫兩個今天早上一早就離開了,房東說不知道她們去了哪裡,但沒有退房。”
聽見左雲兒她們沒有退房,楚雲天安心了一點,左雲兒的養父還在a市的精神病院裡,她們沒有退房,就一定會回來,也許是有別的什麼原因暫時離開了吧。
想了想,他又說:“你再幫我查一查,昨天有什麼人去找過她們。”
過了一會兒,侍衛回報:“昨天有兩個人來找過她們。”
“兩個人?”楚雲天眉頭一皺:“兩個什麼樣的人?”
“房東說,有一個老大爺,大約七十多歲,跟主人聊了很久。老大爺離開後不久,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又來找她們,主人跟客人發生了爭吵,最後主人趕走了客人。”
楚雲天很容易就猜到在父親之後去找左雲兒奶奶的是他母親!
母親對奶奶說了什麼,把奶奶氣得叫他們分手不說,還逼雲兒拿掉了肚子裡的孩子?左雲兒又爲什麼不告訴他?
楚雲天的腦袋裡一片混亂,沒法靜下心來思考。
一輛從a市車站開出的長途汽車上,左雲兒頭倚靠在窗邊,看着窗外發呆。
從跟着奶奶離開a市後,她的精神就一直恍恍惚惚,窗外各種景物不斷閃過,她卻什麼也沒有看見,她的眼前只有楚雲天的臉,那張曾經讓她魂牽夢縈了四年的臉,現在又只能在夢裡出現了!
“雲天,爲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爲什麼?”想着楚雲天那雙凝望她的黑眸,左雲兒的眼淚再次涔涔而下!
不過短短十多個小時,左雲兒的生活和愛情,卻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一次的變化來得之兇猛,左雲兒始料未及,她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昨天下午,當左雲兒趕回家裡的時候,看見奶奶紅腫着雙眼站在門口焦急地向外張望。
“奶奶!”她跑了過去。
奶奶一把拉住她:“你可回來了,急死我了。”
“奶奶,發生什麼事了?”
“你先進來。”奶奶把她拉進去,左雲兒驚訝地發現屋裡變了樣。
“奶奶,您怎麼把這些東西都收起來了?要搬家嗎?”
“嗯,你快看看你有什麼要緊的東西,趕緊收拾收拾。”
“奶奶,要搬到哪裡去?”
“你先收拾,我們馬上就走。”
“馬上走?”左雲兒驚訝不已:“奶奶,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我們要搬家?還搬這麼急?又要搬到哪裡去?”
“我們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