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不約而同的我們都醒了過來,狀態不錯,舟車勞頓的疲憊雖沒消失但也緩解了不少。我們三人簡單的洗了把臉,在刷了下牙,點服務叫了三分簡單的早茶,吃完等倪嘜刷卡結賬就開始駛離這個雲南邊上的縣城。
坐上了車,無聊的旅途開車又開始進行。雲南這地方素有彩雲之南之稱,四季來自四面八方的遊客自駕遊前來觀光旅遊的都很多,交通只要是一級二級公路,總是會有一點小堵塞,走走停停的不禁車子吃不消,連我們看得都會來着打呵欠。
下午四點多鐘,將近七個小時的車程,終於是到達了江川縣。這江川縣隸屬雲南的玉溪市,其歷史淵源能追究到先秦,稱之爲滇地。江川縣歷經了幾個大國很小國統治,先是先秦,再到西漢,其次是南召,到唐元貞時期又改爲千戶所,直到元朝的時候才幷州進縣,改州成縣。歷史的沙在它的沉積的不是我們現代人想想就可以明白的。
這裡的地形地勢十分特殊,由盆地、湖泊、中低山脈組成。這樣的地勢十分少見,所以素有“滇中碧玉,高原水鄉”的稱謂。當然,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倪嘜這個本地人跟我吹噓的,是真是假,百度上的答案最被外省外鄉人公用!
與閒來無事,看着江川縣城上的各種人,有叫賣水果的聲音、還有叫賣捲菸的聲音,叫賣混沌餃子、湯圓,九溪饃饃的聲音都交融在一起,延習了千年的民間風土人情,讓我這種常年殺生見血的人都感到有一絲尷尬,覺得自己的到來,總會玷污了它的神聖。
“小舅爺,再有半個鍾,等車子過了這段環山公路,到了大川鎮,地兒就到了”。
我愕然,不知所措的點了一下頭。
張叔淡然一笑
“老夫是想讓你想想要說什麼話,這麼些年都沒見過面了,應該有說不完的話”。
說不完的話有是有,但也得我能開口說話不是?我對着張叔,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張叔一看,拍了一下腦殼子
“哎呦,你瞧我這記性,唉,不說了,你舅爺識字,把字寫在紙上他也能看得懂,不想老夫啊,什麼東西都學得塊,就是字兒,一看就頭疼腦熱胸口悶,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張叔沒有繼續講下去,靠在座椅上面閉目養神。我則聽着車裡播放的流行音樂整理一下跟舅爺談話得策略:這老傢伙是隻老狐狸,要不是碰上了油水肚,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做什麼勾搭的,真就還被矇在鼓裡,以爲他只會是一個慈祥和藹,沒有攻擊力的老人。
我的思緒跟着車子在盤山公路上打轉。想着想着,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由快行到慢行然後變成停止,一下子就把我得思緒拉回到現實。
“哎!小舅爺,到到地兒了,別楞在車上了,等下我鎖上門你就出不來告訴你”。
我白了他一眼,打開車門,下了車。張叔見我下車,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樹葉在我身上又掃又拍邊說:“小舅爺,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來趟雲南不容易,得用艾草掃掃身上得晦氣,保平安,保平安呀”!
見他神神叨叨的,我雖然很不高興,但畢竟這是人家的風俗規矩,我也不能說什麼。
張叔在我身上拍拍打打了一陣子,突然一下子用力拍在我的背上,雖然穿着厚厚的冬衣,但還是被他這麼一下子拍得咿呀一聲叫疼。我剛想回頭說點什麼,卻聽見張叔說道:
“好了,禮畢!倪嘜,帶着小舅爺進屋吧!那老傢伙等不及了”。
“是,爺!”倪嘜應了一聲,沒等我弄清楚情況,二話不說就把我領進院子。
一走進院子,我就吃驚不小,第一眼從外面看的時候倒也沒覺得刺激人的眼球,一進來,視覺給我的衝擊卻是不小。
院子沒有豪門的金碧輝煌,雍容華貴,但古典的少見的建築風格卻是格外的少見。
倪嘜此刻領着我走在一條鵝軟石撲過的一條筆直的小路上,兩旁是整齊翠綠的桃樹,它們是按日出日落的軌道種植,所以非但沒有陰森森的冷氣,反而多了一絲春意盎然,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走了大約五十步鵝軟石路又拐了一個小彎,兩側的桃樹還有地上的鵝軟石路也漸漸消失,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圓形的石門,門上用我無法看懂的字體寫我頭大的三個打字。倪嘜一路上沒跟我說動說西,叨叨着這裡的佈局,他見我看着石門上的三個字得意的一笑,拍着我的肩膀就說:“哎呀…小舅爺,那三個字是用甲骨文寫的,哎,你看不懂不奇怪,這樣吧!今晚你跟我出去玩兒,我就告訴你這三個字什麼意思”!
我知道這小子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帶我出去只是拿我當幌子,忽悠過張叔,鬼知道他帶我出去會把我丟在那個山溝溝裡吹冷風,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路都不認識,又沒辦法開口講話,這要是他一時爽快把我丟下了,我不得餓死在外面。差破的的心眼,我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理會他在叨叨我什麼壞話,邁腳跨過圓形石拱門,走了進去。
跨過石拱門,我的面前便出現一棟漆紅木做成古代建築風格的房子,很大,上下打量了一下,高應該有10,長大約有30來米,我前面的位置,也就是門口,兩隻石獅子佇立在門口,石獅子的後方佇立着支撐房子的八根紅漆木柱子,每根柱子上面都這些一些讓我無法看懂的怪異文字,再加上屋子上當掛起來的一副龍虎相爭圖更是讓我費解!我目光一轉,打量房子的左右邊,我左手邊的位置是連接在房子側邊的一道長木走廊,右邊是假山還有一個碧綠的魚塘,魚塘中間有一座小拱橋,方便人近距離的觀賞魚塘裡面出來冒泡的金魚。
看得出神感嘆的時候,屋子的木門突然被什麼人推了開來,我回過神定眼看了看,一個身穿桃紅色旗袍,烏黑長頭髮披肩,身體線條柔美的女人便出現在我的面前。
倪嘜十足的色狼本色,一見漂亮的女人就會失去分寸,從我後面跳了出來,陰陽怪氣的就問:“蘇平妹子,早上好啊,好久不見還是那麼美麗漂亮,魅力四射!哎,對了!吃過早飯沒?今天吃飯用的是圓形的碗還是方形的碗”?
那叫蘇平的女人根本沒有理她,好像當做他不存在一般,淡淡的看着我,不冷不熱的說道:“你是陸繼祖”?
我點點頭。
“跟我進去,舅爺他在裡面等你”。她的語氣很冷猶如天山的寒氣一般,臉上冰冷的沒有一點感情,好像看破凡塵,不吃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細看之下,我的外冷內熱,跟她根本無法比較。
我以爲我聽錯了,她居然也叫舅爺那老狐狸做舅爺,看她這年紀跟我差不多,舅爺他什麼時候瞞着我收了個小妹?正想着,她又說道:“你要想到什麼時候”?
我一愣,明白過來,邁着步子小步上前,倪嘜也樂呵呵的跟着我的後面,在他的眼珠子裡,我全部看到的都是那個女人的倒影,這小子真是可以!
我搖了搖頭,走到門口,她見我走上來,側着身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我自然不客氣,再說這裡是舅爺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客氣什麼?!倪嘜不同,原本也想跟着我走進來,不料卻被那個叫蘇平的女人攔在門口,一把把他推了出去,然後在一個冷麪一把就把門關了起來。轉過身子,淡淡的看着我,冰冷的語氣說道
“跟我來”。
她這模樣讓我看得非常的不爽,但對一個女人生氣那就顯得我心中狹隘,只好憋着氣跟在他後面走。
屋內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應該是大廳,沒有一個房間十分寬敞,大廳靠牆兩側有兩排巨大的長方形玻璃櫃子,裡面都是一些我無法道出所以然的古董玉器,正中間的一張紅木桌上一尊嬰兒大小彌勒佛微笑的正視我東南西北各自有通往樓上的木樓梯。二樓三樓都是房間,由於都是清一色的色彩,讓我無法看清楚一共多少間房間。
蘇平帶着我從東邊離我們最近的木梯走上二樓,穿過走廊,來到二樓正中央的那間房間,輕輕的推開木門,回頭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便走了進去。我楞了兩三秒,緊隨其後,跟着她,也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