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來,剛纔我也有了點犯困的感覺,難道那玩意兒對我也有作用?
不能吧,沾了三腳鳥的光,連阿瑣他們的蠱毒都不能把我怎麼樣,什麼迷藥這麼厲害能迷了我?
我重新打起了精神,捏了自己一把,禁不住也叫苦不迭——跟做夢一樣,一點都不疼!
能對付我,除非裡面摻和了喪芝散了。
而喪芝散的量一定也控制的非常準,不然瞞不過我的鼻子——再用茶香和沉香遮掩住,讓我根本沒察覺。
看來這根本就是個圈套,我還讓顧瘸子小心,真沒想到人家下手,下到我自己頭上來了。
正在這會兒,只聽“噹啷”一聲,外頭忽然響起來了茶碗打翻的聲音。
所幸我中迷藥程度比死魚眼好的多,趕忙就把腦袋給探出來了,盯向了外頭,只見老茂趴在了桌子上,手裡的茶碗墜落到了地上,眼瞅着也迷昏過去了。
不遠處,二世祖也坐在了沙發上,人事不知。
這下好了,大傢伙來個一勺燴。
我拼命打起了精神,要把死魚眼給架在身上——趁着現在那個所謂的神秘大老闆還沒來,我得趕緊把死魚眼給弄出去,不然到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就傻逼了。
可這個時候,我的手力氣慢慢的往下消退,連死魚眼的胳膊都擡不起來,腦門上也急的冒了汗,這地方是那個神秘大老闆的本營,在這裡遇險,那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不行,郭洋已經被我給連累了,死魚眼不能再跟着我倒黴了。
我吸了一口氣,正要拼着喪芝散的勁兒凝氣的時候,忽然門響了,門口又進來了一個人。
神秘大老闆終於來了?
我的視線這會兒已經越來越模糊了,可還是看到了,一個人影正晃了進來,看着有點眼熟,身材跟我差不多……“我兄弟”?
那王八蛋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腦子一下就亂了,難道,“我兄弟”纔是真正的神秘大老闆?這特麼的也太玄幻了!他跟我一般大,能做這麼大規模的買賣,絕不可能!
但是再一想,我自己不也是年紀輕輕就當上魁首了嘛,如果說“我兄弟”跟我的機遇差不多,認識了原來的大老闆,撿漏繼承了這一切——他簡直是我的翻版,連境遇也是?
可這說不通啊,獻圖門的明明是說一個老頭兒買兇殺人,難道“我兄弟”還玩兒了個易容術假扮老頭兒?這特麼也根本沒必要。
本來腦袋就因爲迷香而昏昏沉沉的,許多的想法跟骨灰罈子爆炸似得四處飛濺,搞得我腦子裡越來越亂了,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人在遇上緊急情況的時候,可以害怕,但絕對不能慌,一旦慌了,這事兒八成就得搞砸。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停止再去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手掐住了自己的人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在這個香氣裡混沌下去。
而這個時候,“我兄弟”像是在尋找什麼,四面八方的亂翻,連看都沒看老茂和二世祖一眼,你找什麼呢?
不大功夫,“我兄弟”急急忙忙的就過來,翻開了附近的幾個櫃子,終於,拉開了我和陸恆川藏身的地方。
在黑洞洞的櫃子裡面呆久了,眼前的光線一下變得異常刺眼,我眯着眼睛,望着“我兄弟”逆光之中跟我一模一樣的臉,張嘴就說道:“你他媽的,到底是我的影子,還是我的剋星?”
“我兄弟”沒出聲,一把就要提小雞子似得把我給提出來,我身上再沒勁兒,也還是把手掌在魯班尺上擦了一下——魯班尺鋒銳,一下就把我的手掌給劃開了,劇烈的痛感一下把我整個人都鬧清醒了,我翻開手掌就要往他身上蓋。
他機敏的一閃,給躲過去了,厲聲說道:“李千樹,你是不是想死?”
我吸了一口氣:“我倒不是想死,只是想死了也拉你當墊背的!”
你個坑爹貨每次一出現,就沒我的好,你要真的是那個“神秘大老闆”,弄個圈套算計我,我也不管別的了,咱們就索性同歸於盡算了!
就在我拼了命的凝氣上手,想跟他招呼過去的時候,他忽然沉聲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我眨巴了眨眼眼睛:“救我?”
你他媽的講什麼西遊呢?
“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我兄弟”咬着牙說道:“有人,不想你死。”
“是誰不想我死?”我盯着他:“蕪菁?”
“我兄弟”眉頭一挑:“你到底走不走?”
我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我兄弟”這個人寡言少語,從來不跟我一樣油嘴滑舌愛耍陰招,他能廢這麼多話,已經足夠說明他沒有騙人——在我看來,他根本就沒有騙人的智商。
而且,要想着對我下手,他的脾氣秉性,一魯班尺就下來了,就算跟我的觸感是同氣連枝的,他也下的了這個狠手。
“你,你就是大老闆?”我瞅着他:“你哪兒來這麼大本事?”
“我兄弟”跟看傻逼一樣的看着我:“李千樹,你的腦子被你涮火鍋吃了?”
我腦子現在確實不清醒,但我立刻就問道:“就算你不是,你也知道神秘大老闆是誰,對不對?他現在在哪裡?他是不是要來了?我非得見見他不可!”
“正是因爲他要來,我現在必須要帶你走,”“我兄弟”一把抓住我:“別說別人,我也不想你死!”
怕我連累他?可真要是怕我連累他,他幹啥要在北派給我甩那麼大個黑鍋背?老子差點就交代進去了!
對着他我有數不清的疑問,簡直不知道先問哪一個來的好,立刻說道:“跟你走可以,我朋友你也得帶走!”
“我兄弟”看了陸恆川一眼,像是知道陸恆川跟我的交情,倒是也沒墨跡,一把將陸恆川給背在了背上,就往外頭衝。
我從衣櫃裡爬起來也要跟上,可這種暈迷的感覺讓人腳底下絆的跟麻花似得,我只得繼續用魯班尺加深手上的傷口,用疼來保持清醒——“我兄弟”也算是一個硬漢,眼瞅着我一弄傷自己,他應該也是疼的,可瘦削的背影還是固執的挺直着,沒有啥反應,也沒罵我連累他。
出了門之後,我發現“我兄弟”對這裡的環境異常熟悉,走的都是一些非內部人士不認識的小路,不用說,他跟這裡,肯定有關係,我跌跌撞撞的跟着就跑:“現在上哪兒?”
“能出去再說。”
他這個狂拽酷炫的勁兒,跟我一點都不一樣。
跟着他上了一個狹窄的樓梯,眼瞅着樓梯的勁頭有一扇門,應該是能出去的,可就在要到門口的時候,後面傳來了一大片的腳步聲:“站住!”
接着還有人低聲說道:“你們都注意點,誰也別動傢伙,大老闆說,這倆人都要活的。”
被神秘大老闆給發現了啊……要活的,他想拿我怎麼樣?
“我兄弟”看了我一眼,甩手要把陸恆川推在我身上:“你出去,這裡我頂着。”
我倒是想呢,我自己走路都特麼有點費勁兒,你讓我帶着他?
我一把就把陸恆川推給了“我兄弟”:“你帶着他在外面等着我,我這就跟上來。”
魯班尺往我自己手上更深了幾分,一股子疼像是擦過頭皮的電流,把我整個人給震清醒了。
自己的血腥味兒撞上來,居然也覺得挺好聞的,這個味道帶來的快感跟腦子裡的混沌交織在一起,竟然讓我特別興奮。
魯班尺在我手上旋轉了起來,打出了那道熟悉的銀光。
殺……可以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