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董警官可真是找對人了,”我立馬問道:“什麼怪事?快點說給我聽聽,這玩意兒我專業。”
“是……”董警官臉色陰晴不定,回頭望着礦山,說道:“都說這裡面鬧鬼,死了好幾個人了。”
“鬧鬼?”我就讓董警官細說。
原來這個礦雖然倒了,可難保不會有人貪心,打這裡的主意來找金苗子,結果陸陸續續,又給死在裡面好幾個,這事兒引起董警官的上級的重視,就派下了任務,說裡面已經壓死不少人了,再來不還是一樣送死嗎?所以就讓董警官他們在這裡值班,防止有人進礦洞尋寶。
董警官接到了命令就上這裡來嚴防死守,這個礦後面就是山,他們守着的地方,是唯一一個進礦的入口。
俗話說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確實是有一些人想着來冒死偷金礦,可眼瞅着這裡有警察把守,也不敢來。
董警官等人正覺得這個任務簡單的時候,就發現了古怪,晚上萬籟俱寂的時候,老是聽見裡面有“咔噠”“咔噠”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挖礦。
董警官他們當然就以爲是來盜挖的,就要過去抓人,可靠近了之後,裡面卻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也有人疑心,說是不是有人被困在裡面了?就跟裡面喊話,果然,裡面有人就喊:“求求你們了,帶我們出去吧!”
他們當然就找搜救隊,可搜救隊來了之後,斬釘截鐵的說這個環境,裡面絕對不可能還有活人,再進去,也是搜救人員送死,而那種聲音說來也奇怪,搜救隊來了之後,就不出現了。
這就跟狼來了的故事一樣,現如今不管再怎麼喊搜救隊,人家都不愛來了——說他們是疑心生暗鬼,倒是拿他們當鴿子放。
還有,就是有人直眉瞪眼就往裡面闖,董警官他們攔着,那些人就說,聽見裡面有人叫他們救人哩,還說你們怎麼見死不救?
長此以往,影響不好,董警官他們也很沒有奈何,就有人說,恐怕這是壓死在裡面的冤魂,來找替身呢。
他們這種公職人員,按理說都是不應該相信世上有鬼的,可這事兒確實很奇怪,正商量着怎麼辦呢,我就給出現了。
董警官看了我一眼:“眼下你不也是爲了這個礦來的嗎?你要是能幫忙,咱們倒是互利雙贏,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
我心說快拉倒吧,你女朋友的事兒,你奶奶的事兒,還有上次楊樹林的事兒,老子是不是都幫忙了?可你每次看見老子,好臉色也都不給一個,我還要你的人情,我要不起。
不過這次我們來的目的本來也是奔着礦來的,目的確實是不謀而合,做個順水人情也不吃虧。
於是我假裝的很爲難,但是“勉強”答應了下來:“那行吧,那我就勉爲其難,下去試試,這可是送死的事兒,你可得念我一個好。”
“那還用說?”董警官大手一揮:“虧待不了你。”
我回頭跟王德光死魚眼使了個眼色,他們就都過來了。
那幫熊孩子也都擠了上來,跟着我就去看那個礦井。
礦井黑洞洞的,要下去你得乘坐吊籃下去,而這個礦井,也隨時會崩塌,搞不好你踩錯了一塊石頭,就跟裡面的礦工一起被活埋了。
王德光瞅着那個礦洞,禁不住“咦”了一聲。
我和陸恆川看向了他,他眨巴了眨巴眼睛,說道:“金石。”
我當你要說啥呢,這特麼的不是廢話嗎?金礦裡面沒有金石,開個屁啊!
“不是不是。”看到了我的表情,王德光趕忙擺了擺手,說道:“你們仔細看看這些金石,上頭那個東西。”
我拿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探照燈,就往下照,結果就看見裡面熒光閃爍,是能看見一些金礦石,再仔細一看,你娘,那些金礦石上面,纏着一些細細密密的黑氣——這是瘴氣。
所謂的瘴氣,其實也叫死氣——好比人死,有“嚥氣”這麼一說,人會吐出最後一口氣,這當然是一口濁氣,誰要是在嚥氣的時候在他面前,那這個人就會“受瘴”,輕則頭暈噁心,重則大病一場,這就是瘴氣。
這東西誰受誰倒黴,眼瞅着礦井裡面這麼多的瘴氣——多少人在這裡嚥了氣?
“大格,我們也跟着!”熊孩子們早就做好了準備了。
“那不行,”我說道:“下去就是送死,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們去找你們的家裡人,找到了,我們給送回來。”
那幫熊孩子不樂意,奔着吊籃就擠,倒是董警官看見熊孩子作祟,咳嗽了一聲,沉聲問道:“你們誰再搗亂,可別怪我不客氣!”
熊孩子們一瞅是電視裡面的警察,趕緊就呼啦一聲散開,心不甘情不願的看着吊籃。
王德光四下裡看了看山脈的走向,應該是看出來了下金礦之後怎麼走,就第一個進了吊籃。
一個吊籃,正好坐三個人,正好這裡還有礦工留下的探照燈,我們就都戴在了頭上,下到了礦井了面。
這礦井裡面有一股子悶悶的鐵鏽味兒,讓人透不過氣來,繩子吱吱呀呀的響了半天,我們才墜到了井口底下,在探照燈的光線下,裡面灰塵滿地,雜七雜八的塞着很多采礦用的東西,道路是被堵死的,裡面應該是徹底坍塌了,全都是碎石頭。
王德光對地下找路是十分在行的,像是很隨便的動了幾塊石頭,一大片石頭就傾瀉倒下,真露出了半條路,通向了礦洞裡面。
我們幾個都瘦,很容易就從礦洞裡面給擠進去了。
“有人嗎?”我先吆喝了一嗓子。
“有人嗎——人嗎——嗎——”
裡面傳來了我聲音的迴響。
沒法子,先進去看看吧。
這裡灰塵遍地,踩上去就是個鞋印子,我注意到了這裡面許多先前的鞋印子,就蹲下來細看,這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臥槽,這些鞋印子,還是新的,從落灰塵的程度來看,也就是半天之前,還有人在這裡走動!
難不成,那些人真的沒死?
我帶上了王德光和唐本初,就往裡面走,越往裡,王德光就越緊張:“不行了,老闆,這裡的地勢特別脆,咱們幾個千萬不能輕舉妄動,這裡隨時能坍塌下來。”
那行吧,估摸跟雪崩差不多,我也不敢大聲喊了,只好繼續往裡面摸。
越往裡,鞋印也就越新鮮,肯定還有能活動的人!真要是能救出人命來,那可就太好了。
可又走了半天,還是沒能找到人,我還好,王德光和陸恆川可能有些憋得慌,都在我耳朵旁邊喘粗氣。
再往裡走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更危險,我也有點着急,可正在這個時候,我還真看見一個拐角的地方,露出了半截子人影!
臥槽,這可太好了,我趕緊奔着那個拐角就追:“有人嗎?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那個人影一愣,就難以置信的轉過了半個身子,一看見了我們幾個,僵在了原地。
我們摸過去,只見這個人一雙眼睛灼灼亮着,正看着我們呢:“你們來救人的?你們傻逼吧?這地方,還能有活人?”
啥?我瞪着那人:“那你是……”
“跟你們一樣。”那人是個四十開外的漢子,一張黧黑的方臉,聲音倒是還挺痛快的:“是來偷金礦的。”
他媽的,感情剛纔那些個腳印子,是你踩出來的?
我剛要說話,忽然陸恆川拉了我一把,示意我這個人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