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個苗頭不好,側過身子就給躲了過去,還好這個小個子是怒火攻心,行動起來暴戾有餘,機敏不足,這一下還真被我給躲閃過去了。
但是眼瞅着小個子這是要跟我同歸於盡的模樣,而我身上還抱着老頭女兒——這實在是個兩難境地,要是抱着老頭女兒,在小個子凌厲的攻勢之下勢必要吃虧,可如果放下老頭兒的女兒,那老頭女兒已經對我恨之入骨,要是跟小個子兩個人一起對我前後夾擊,那就更難弄了。
我這運氣,咋老是跟日了狗的一樣?
心裡一邊叫苦不迭,一邊想喊王德光——可是這不行,王德光老胳膊老腿的,就算是跟着來,最多也就是跟着捱打的份兒,不僅不能叫他,還得讓他快跑。
這麼尋思着,一邊躲閃着狂暴的小個子,我一邊探頭往門口望王德光,結果一望之下不要緊,王德光不用我說,早就沒影了。
而這個時候,小個子的拳頭帶了凜冽的破風聲,“嗖”的一下就衝着我的腦袋給砸過來了,光憑着這個破風聲,我就聽得出來,小個子這是對我起了殺心,我一偏頭,只聽耳邊“蓬”的一聲就給炸開了,牆被小個子的拳頭砸了個半透,別說外面的石灰,裡面的磚頭都給酥了!
臥槽,這一下要是躲不過去,老子這個足智多謀的腦袋就要被他給打成了豆腐花了。
得,這下我也不用關心別人了,專門關心關心我自己吧!
眼瞅着小個子對我已經是個殺紅了眼的意思,一邊衝着我抓一邊嘶聲說道:“你敢對嬌嬌……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原來你叫嬌嬌啊?”我這個人素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一邊躲閃一邊故作輕鬆的說道:“這個名字跟雷婷婷的很配套,也好聽。”
我身上的老頭女兒沒回話——也可能想回話,可是此情此景,她也不知道回什麼話合適,只得銀牙緊咬,開始在我身上掙扎:“李千樹,你放我下來!”
“那不行。”我看得出來,這個小個子本來就是因爲這個嬌嬌發飆,我要是說點啥激怒他,他一定會更慌——但凡他更慌,那他肯定發揮不出來平時的水準,老子就能多佔點便宜了,於是我就故意用小個子能聽清楚卻有帶了點曖昧的聲調說道:“你太香了,我捨不得。”
“你……”雷嬌嬌更是說不出話來,兩條大長腿就在我身上亂蹬,一下從窗簾裡給露出來,春光外泄,我立刻說道:“你小心點,我可捨不得,你讓別人看。”
雷嬌嬌又羞又氣,索性就要捶我,可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力氣,捶我,她的手反而可能會比較疼:“行了,不用給我捶了,我現在對付這個小個子有點忙,晚上再說。”
這話更是把那個小個子給逼的快吐了血,只聽他一聲怒吼,手一擡,拿出了他的菸袋鍋子,衝着我就砸了過來。
我早想到了,他赤手空拳抓不住我,估計很快就要用武器了,早把魯班尺給準備好了,靜等着那小個子的菸袋鍋子過來——眼瞅着那菸袋鍋子帶着風雷之勢衝着我橫掃過來了,我手起魯班尺落,“當”的一聲,就抵住了他的菸袋鍋子。
小個子的力氣來的很蠻橫,我拼盡了全部的力氣,跟他這一下打了個平手。
小個子當然不服氣,咬着一口黃牙,回手一收菸袋鍋子,又奔着我的天靈蓋上來了。
我舉起雷擊木一格,假裝大吃一驚:“你要弄死我,我也理解,可你就不怕,傷到了你的心上人?”
小個子顯然生性很害羞,一聽“心上人”三個字,黝黑的臉膛一下就給紅透了,一口小黃牙瞬間也給咬緊了:“別給老子胡說八道!”
臥槽,你特麼就差把“我愛雷嬌嬌”給紋在腦門上了,敢問這羞害的有毛線的意義?
眼瞅着他像是爲了遮掩自己的心意,一門心思的衝着我就打,顯然是想着速戰速決,來個英雄救美,可他越慌,我也就越遊刃有餘,甚至一邊跟他打着,一邊問他:“你跟銀牙老頭兒在一起多長時間了?你給他這麼賣命,就是因爲喜歡他女兒?”
“跟你這個癟三說不着!”那小個子眼瞅着憋不住火氣,想用菸袋鍋子給我戳一身透明窟窿,可礙於我身上的雷嬌嬌,不敢輕易動手,我瞅準了這個機會,一下就將雷嬌嬌的身體往前晃了過去,小個子見狀,天真的以爲自己能趁機救下雷嬌嬌,伸手就要將她給攔腰從我身上搶過來。
可惜老子這是個虛招,趁着他的注意力在雷嬌嬌身上,凝氣上足,狠狠的往他小腿上一踹,這小子猝不及防,一下就趴在了我面前——小腿前段只有皮,沒有肌肉來緩衝,這踢一下的疼,可以要人老命。
而小個子也真是個硬漢,一般人早哭爹喊孃的疼,他竟然一聲不吭,泛看血紅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像是想把我剝皮喝血。
可我能給他這個機會嗎?另一腳早用了十成的力氣,將他跟個駝碑王八一樣,死死的踩在了腳底下:“你小子身手不錯嘛,我太清堂這邊還缺個黑先生,你有沒有興趣加入啊?”
“士可殺不可辱……”小個子還想着掙扎起來,我一魯班尺猛地紮下去,就把他衣服給死死的釘在了地上:“這是警告,你再亂動,魯班尺就從你脖子上穿過來了,”
接着我就笑:“士可殺不可辱沒錯,可好漢不吃眼前虧,也沒錯。”
就連我背上的雷嬌嬌都被我的身手給鎮住了,立刻說道:“姓白的,你別給我輕舉妄動,你這條命,是我爸爸的,我不許你隨便葬送在這裡!”
那小個子本來想着魚死網破跟我拼一場的,可是他聽雷嬌嬌的話,咬着黃牙,竟然真不動了——也許他還挺幸福的呢,女神這麼關心他的死活,多特麼讓人感動。
而我也暗暗的鬆了口氣,後背早被汗給浸溼了,其實說實話,這個小個子的身手並不在我之下,只可惜他現在急火攻心,有失冷靜,不然的話,我未必能這麼容易的贏他。
我也挺佩服他的,我的身手,是因爲機緣巧合,託了三腳鳥的福,而這小子純靠從小的勤學苦練,笨鳥先飛,其實功底是非常紮實的,但凡他腦子別這麼熱,保不齊我今天也得見點紅。
“你看,雷嬌嬌說得對,你這個傻逼也別太鑽牛角尖,”我跟小個子說道:“尊姓白?那我跟你喊小白吧!小白,我沒死,你是不是挺意外的?”
小個子冷冷的說道:“你運氣好,我運氣不好。”
“是啊,可運氣這個事兒,誰也沒辦法。”我接着說道:“銀牙老頭兒讓你們這麼幹的?他又上哪兒去了?”
小個子不吱聲,那模樣跟被小鬼子嚴刑拷打的地下黨似得,別提多英勇不屈了。
跟你說話咋特麼這麼費勁呢,我接着就說道:“還有,我問你們,雷婷婷又上哪兒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你還要找婷婷?”雷嬌嬌在我身上咬牙切齒:“我警告你,你給我離婷婷遠一點,這輩子,你都別想再糾纏婷婷了,我們跟你,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我剛想說咱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什麼,就這麼嚴重了,結果還沒來得及說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從門口給響起來了:
“我現在就回來了。”
我一愣,擡起頭來,看見了雷婷婷。
她臉色很難看,眼睛底下黑紫一片,像是時常哭,時常睡不好,看上去非常憔悴,憔悴的讓人心裡發疼。
而她纖細而有力的手,正卡在了王德光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