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恆川應了一聲:“祝你成功。”
這傻逼淡定的跟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我知道,他是不想着讓我發慌什麼的,可他是不是真缺心眼兒,特麼那是眼睛啊!眼睛啊!
不過再怎麼說,他醒過來就好,這個功德的事情,我來幫他做。
這會兒黑鬍子湊過來,挺遺憾的低聲說道:“我們家大先生已經去觀天象了,如果找不到的話,就算召集整個西派,也一定幫你找到。”
整個西派,那杜海棠給我的面子,可也真夠大的。
這天晚上我怎麼也睡不好,但願死魚眼命大,不要真成了個死魚眼吧。
第二天一大早,杜海棠就把我給叫過去了。
杜海棠的辦公室很大,又大又空曠,杜海棠這個情況,肯定得壓人一頭才能坐得穩,排場確實得講。
杜海棠擡起眼看我來了,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身邊去,我既然算是個晚輩,自然就過去了:“杜先生對我朋友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杜海棠點了點頭,回身指着牆上的星象圖,就說道:“這個地方兇星乍現,應該是殘害了不少的人命,你過去看看,一定會有收穫的,但是你得注意,五鬼行廉貞星,主血光之災,這事兒一定很難辦,不過能做成了的話,這絕對是個大功德,足夠讓你朋友救一千個人命以上。”
我對占星術不算很熟悉,但是也勉強看的出來,這個星象,主妖異。
難道跟下馬莊的陰蛟似得,出了個危害人民的大妖怪?那可真是太好了,妖怪又沒有前生來世的因果,既然是兇星的預兆,應該就不用有什麼因果顧慮了,沒準還是老天爺看不過去,藉着我們的手替天行道呢!這事兒成了,陸恆川的眼睛也就回來了。
我弄清楚了地方在哪裡,就答應了下來。
再一細看,這個地方,竟然屬於南派的管轄,這倒是也奇怪了,怎麼南派“上頭”,連出了這種大事兒都沒人吱一聲?光想着恢復自由了,連這種替天行道的本職工作都不管了?
這特麼的不是本末倒置嗎?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把南派這幫老東西給治理清楚了。
我跟杜海棠道了謝,時間緊迫,這就要走,杜海棠卻說道:“這件事情上,如果遇上死人吃糖,鯉魚抽菸,石頭過門檻幾樣,就是大凶,你到時候,一定要抽身而退,這就說明,那個東西的能耐不能爲了你朋友的事情,把你們自己的命也給搭上。”
死人怎麼吃糖?鯉魚怎麼抽菸?我一下給蒙圈了,但是一想也就明白了,杜海棠估摸從天象之中給看到了什麼,但肯定不能跟陸恆川一樣,明明白白的的跟我泄露天機,所以她一定是把信息給藏在了這些話裡,當成隱喻給我提個醒。
我就答應了下來:“記住了。”
杜海棠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李二先生,你碰頭的這個事情緊急,我不耽誤你,但是請你處理完了之後,務必再上我這裡來一次,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跟你商量。”
我一愣,還有什麼事情?再一想,有可能就是跟北派合作的事情,確實,這比起死魚眼的事情不算着急,我就滿口答應了下來:“那就三天後見。”
跟小熊姑娘和西派的人告了別,小熊姑娘還挺依依不捨的,讓我們一定要儘快回來,注意安全什麼的,阿瑣看着小熊姑娘不能跟我們在一起,倒是有點暗爽,手指頭和小嘴一動,還想着耍什麼花招,就被唐本初給發現了,立刻拉着她,厲聲說道:“你能不能不要見誰給誰下蠱?她是我朋友!”
阿瑣被唐本初給拆穿了心事,臉一紅,甩手說道:“要你管麼子。”
唐本初無奈的嘆了口氣,揣了新下來的駕駛證開了車,一邊走一邊問:“師父,這次咱們要給陸先生做個什麼事兒?”
我就把事情給解釋了一遍。
“兇星都顯現了啊?”唐本初很好奇:“那得是個多厲害的角色,能吞了一千多條人命?這樣它沒功德,能落什麼好結果。”
“你就是傻,”我說道:“天地之間雖然有規則,可是作弊鑽空子的更多,陰面先生害傷天害理呢,可功德是不是比咱們積攢的都多?”
“那倒是……”唐本初當初目睹了放債鬼,有點心有餘悸,王德光則說道:“這種就等於佔小便宜吃大虧,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就好比咱們這次要去的這個地方,估摸着之前乾的缺德事沒被雷劈,咱們一去了,就把它的修行給斷了。”
唐本初來了興趣,纏着王德光問妖怪都是怎麼修行的。
王德光就給他解釋,妖物的修行有兩種,一種是積德行善的陽修,靠着積攢功德提升自己,這種能成仙,還有一種是損害人命的陰修,好比傳說之中的狐狸精借用陰陽**吃書生的精氣,把人活活吃死的那種,這種就能成妖。
我們這次要去搞定的,不就是個妖嘛!
而一路走,我一路留心身後,這次跟黑先生們結下了這樣的樑子,必定會引火燒身,新仇舊恨,加上我身上有三腳鳥,估摸着他們一定會捲土重來的重新爲難我們,無論如何都得小心。
王德光注意到了我的表情,還以爲我擔心雷婷婷:“老闆,我總覺得,雷婷婷以後還會回來的,你就放心吧。”
我點了點頭,這也只能順其自然了,同時我偷眼看了一下安靜如雞的死魚眼——他閉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想什麼,一路都沒開口。
“不對啊……”開出了一段距離,眼看着到了那個地方的時候,唐本初忽然說道:“我看着這個地方,有點熟悉……”
“肯定熟悉,”王德光立刻大聲說道:“咱們來過這裡!”
而我早看出來了,這個地方,正是先前黑鬍子開車帶着我們,經歷了陰兵過道的那個地方。
沒錯……這裡確實總是會死人,纔會有這麼多的陰兵!
而陰兵過道也確實會帶來災難……臥槽,今天不正是七月十五嗎?
“原來咱們是要上龍飛虎跳峽,還是中元節上,”王德光的禿腦門子上瞬間就沁出了一層油汗:“這個功德,確實不好賺啊。”
“中元節?”阿瑣一愣,趕緊掐算了掐算:“鬼節是莫?千樹哥哥,咱們晚一天再進成不成?”
“那不行,死魚眼這事兒耽誤不得,”我嚥了一下口水:“中元節也沒什麼,作亂的東西多行不義必自斃,未必就比咱們強。”
“可說了半天,作亂的東西到底是啥呢?”唐本初說的:“就是這些陰兵?”
不是陰兵……是害死了這些陰兵的元兇。
很快,車子開進了山裡那個杜海棠給出的村子,一上山路,周圍這叫一個陡峭,還沒有護欄,稍微一鬆懈,這車就得翻一個萬劫不復。
本來這個地方也是車禍多發地點,王德光的老臉都嚇白了,直盯着車牀下的萬丈深淵,死死抓住安全帶不鬆手。
隨着對村子越來越近的距離,我們聽到了一個很奇怪的聲音,像是敲鑼打鼓的在歡慶什麼,而且空氣裡飄着一種蒸肉蒸米粉,還有米酒的味道。
“是不是誰家結婚了?”唐本初皺起了鼻子:“真香!”
“你傻啊,誰家七月十五成婚莫!”阿瑣說道:“必定是誰家死人了。”
“可死人搞得這麼喜慶……”唐本初摸了摸後腦勺:“也有點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