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坊聽書二

說書先生說此停了一下,抱起酒罈不緊不慢便是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又是咳嗽兩聲潤了下嗓子便看着四周的食客不在言語。

只是這說書先生不急,那些食客倒是急了,一些性格較急的食客甚至朝其丟擲花生罵道。

“你這糟老頭子且快說,你這說至一半便停下、豈是要急死我等,你若說得好了,我等再贈你兩壺酒又何妨”

“是極是極,你若說得好了,我等再贈你兩壺靈酒又何妨”

那說書先生聽聞此話、這才滿意的回到位置上坐下,同時對着柏林不着痕跡的眨了眨眼。

柏林搖搖頭,知這說書人的伎倆、也是眨眼迴應,示意其自己明瞭,可一旁的韋書蘭和凡柔成業等人則是看不懂了,凡柔更是小聲問道。

“柏林,這說書先生爲何朝這擠眉弄眼的、讓人好生奇怪”

一旁的成業母親倒是解答了凡柔的疑惑。

“這是說書的規矩,柏林給那說書先生贈酒、要那說書先生說與酒有關的故事,那說書先生接過酒壺那便是表示同意了,而這故事之前若曾在醉仙坊說過的話,那直接說完便是;可若這故事之前從未說過的話,那柏林贈的酒算是鴻運開頭,意示這新故事能有個開好的開頭,待故事講至一半、則是需要其他食客續酒,這叫鴻運久久,意示這新故事能長久好運,待到故事結束後、食客朝臺上扔錢、意示鴻運天成、完美收官。”

哦哦哦,三人懵懂般的點頭回答似已明瞭。

“我就說那說書先生怎會對我擠眉弄眼的、若是不說,本姑娘還當他是見本姑娘身姿秀麗、見色起意、饞本姑娘身子呢”

........

柏林有些無語,成業母親倒是噗呲笑道。

“姑娘姿色出衆,說此話倒也不爲過,只不過要讓姑娘失望了,那說書先生乃是對柏林先生眨的眼,畢竟柏林算是這新故事的點角人,是以眨眼向柏林配個不是罷了。”

四周的食客見說書先生坐下後自顧自的喝着酒、一副愜意自得的模樣,方纔那急性子食客又是大罵道。

“你是糟老頭若再不說,說完後那是一毛錢都不賞得於你”

急性子食客的話語引得四周的食客連聲附和,而那說書老頭見場面效果已達到、這才微笑起身朝着四周作揖道。

“各位看官莫急,老夫這就接着說、年紀大了,嗓子略有不如從前,倒是怠慢了各位看官,老夫在這先給各位看官陪個不是了”

一旁磕着瓜子飲茶的成業卻是不解的問道。

“這說書老頭不是故意爲之的麼,爲何現在又這般說話”

柏林拿摺扇拍了一下成業的腦袋,笑罵道。

“小小年紀要尊重老人家,要喊老人家先生,你怎能學那食客喚先生老頭呢,沒大沒小的”

成業母親見其也是笑笑不說話,而成業腦袋吃痛,連忙端起酒壺往柏林杯中倒酒認錯。

“先生說的是,成業錯了”

柏林放下手中摺扇,飲盡杯中酒後說道。

“此爲暖場,說書至一半吊人胃口是爲了食客贈酒,但此舉卻也是讓食客有些不快、且食客乃是衣食父母,是以認錯暖和一下場面。”

哦哦哦....未經歷過此事的三人又均是懵懂的點頭應是。

“前面說到,那張三爲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是以當時做出了一件慘絕人寰、牲畜不如的事件,而這事呢、是爲何事呢?便是其謀害爺爺、逼得其父母投入酒池自盡,其中的曲折故事、還容老夫爲各位看官慢慢道來”

周圍的食客聽到這裡,都是不約而同的發出陣陣噓唏聲、顯然這張三謀害爺爺,逼得生父母投入酒池自盡的作爲引得多人議論,那說書先生顯然很滿意這種氛圍,待到食客都安靜下來後,才站起身子繼續說道。

“話說這張三煉那邪修功法已久,但對其父母還算是極爲尊敬的,可爲何會逼得其父母投入酒池當中自盡呢,原來,那張三除卻父母外,還有一爺爺,爺爺早年遊歷傷了腿腳,行動頗有不便、且平時對張三極爲嚴厲苛刻,此前張三心中已是早有怨恨,而爲了向外表示自家酒樓也慘遭了邪修的迫害,是以把主意打到了那對自己嚴厲苛刻的爺爺身上,當晚便跟那同門的師兄弟姐妹、前往爺爺的房中施害。”

“可天下世事無常、無巧不謂成書,當晚好巧不巧的是,張三等人在謀害其爺爺準備離去時,卻被前來的張三父親撞了個正着,其父見其自己的父親遇害、頓時怒髮衝冠要與張三等人拼命,可其父雙拳難敵四手、且修爲又遠不如張三等人、是以被張三等人打倒在地捆綁了起來。”

“當時張三倒是沒有生出謀害生父的念想,只是封其修爲、扔至酒窖當中,欲待其冷靜後再作交談,但張三知紙包不住火、父親明日若不出,母親定生疑慮,而張三又不想謀害生父,便想跟其生母交代清楚,希望其生母能原諒於他、並幫他勸解下父親。”

“待張三把其父扔進酒窖後,便尋到生母、一五一十從頭到尾的講了出來,生母聽聞張三謀害了爺爺,也是在哭倒在地、泣不作聲,但張三知其生母對他疼愛有加、以往所求無論何事、也是有求必應,就算他要那天上的月亮,生母也會想方設法的摘予他,是以在一旁哭聲做戲道”

“孩兒也是一時糊塗便生了這般念想,今來認錯並非是懇求母親的原諒,而是懇求母親責罰於孩兒,待母親消氣後、孩兒明日便去那官府自首伏罪”

“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其生母對張三的溺愛蓋過悲痛,一聽張三要去自首伏罪,哭作淚人的她急忙起身抓住張三的手哭聲道”

“事已至此,你知錯改了就可,你若再去官府認罪,咱們這個家也是要不得了,其母說完,又是在一旁哭成淚人,張三也是順杆往上爬,抱住生母安慰道,母親莫再傷心,張三答應母親就此改過,不行那害人之事”

“其母見其一副知錯的模樣,便要求前往酒窖之中接其生父出來,可卻被張三勸阻了,可就是這一勸阻,便和其父天人兩隔了。”

“父親現在必當惱怒異常、見不得於我,待明日父親冷靜後、母親再陪孩兒去向父親認錯,其生母覺張三說得有些道理,便依了張三的意思,只不過一夜未眠、剛到卯時,便拉着張三迫不及待的到那酒窖中去。”

“待張三衆人下到酒窖後、四處找尋卻不見其父身影,正待張三疑惑之時,那張三的同門師兄卻是眼尖、看到酒池中似有一物漂浮,待衆人快步走至那酒池前一看,這不正是張三的父親嘛!”

“想來應是其父性格剛烈,又親眼所見自己的父親被兒子所害,惱恨異常之下、便生出了自盡的念頭,雖面容被酒水泡得有些發腫、但其雙眼睜大異常、仍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其生母一見是酒池當中是自己的丈夫,更是當場暈厥了過去。”

“那張三也是沒有料想到父親會如此的剛烈,投池自盡後也是自愧難安,但事已至此、也是別無他法,想着等這事情的風頭過後,便把父親撈出來隆重的安葬。”

“話說回來,那張三跟其同門的師兄弟姐妹殘害四周的酒樓後,自家的生意也是逐漸好了起來,甚至因爲四周酒樓關門的原因,生意更是比以往更加的好了,酒水也是供不應求、釀造不及的同時,便把主意打到了那父親自盡的酒池當中。”

“一開始張三想的是,先拿那酒池的酒水暫且應付應付、待到新的的酒水釀造出後、便換上那新的酒水,可讓張三沒想到的是,其父自盡的酒池、泡出的那酒水竟是引得一衆食客讚不絕口、更是有食客吃完還意猶未盡的打包了不少回去,此酒更是讓張三的酒樓名揚四海,更是吸引了不少聞名而來的外地商人定酒,且定價高昂。”

“但酒池就那麼大,釀造出來也需要些時日,聰明的張三竟是搞起了飢餓營銷、每日限量提供十斤那泡着生父屍體的酒水,且還是價格者得,可就是此舉、依然是每日讓衆人搶破了頭,張三原本還有些愧疚的心理,在此酒大賣特賣賺得盆滿鉢滿後早已拋卻至了九霄雲外,更是不斷的往其生父自盡的酒池當中添酒以作供應。”

“且說那生母在見其丈夫自盡後,也是夜夜的在其酒池旁守候,每夜以淚洗面,初時見張三竟拿丈夫自盡的酒水拿去售賣也是制止了一番,可揪不過張三的一番堅持、最後也是同意了,待酒池的酒水賣完後,張三又往裡添加酒水浸泡,竟也是默認了,甚至最後還給張三打起了下手,似乎已接受了張三的這般做法,但她忽略了張三那日漸膨脹的慾望、忽略了那無止境貪婪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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