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三章 “絕食事件”

“絕食事件”使他避免了皮肉考驗

石柱同老五從外面回來後,石柱高興地從衣袋裡掏出一包精品“白沙”來散發給老五、劉桂生,顏老老也榮幸地得到了一支。“來,白沙王,是在勞動監子張正東身上拿的。他遞給我幾支,我便將整盒都搶過來了。”說着,他數了數裡面剩下的:“還有十二根。”

陳胖子不抽菸,湊過來問:“有沒有拿吃的?”

“還有一個桔子,給。”石柱從褲袋中摸出一個桔子,丟給陳胖子。陳勳吃完桔子將皮丟給林疤子說:“撕碎了丟在廁所裡用水衝出去。”

林疤子接過桔子皮到後面去消痕滅跡了。監房中是不可以有這些非所裡提供的吃食的。爲了不使果皮引起所長 的盤問,監子裡就將一些偷偷帶進來的煙盒、果皮、包裝紙撕成碎片,丟進廁所裡用水衝出去,來消痕滅跡。

陳胖子說:“石柱,明天要是出去,將我帶上,我也好久沒出去坐坐了。”

石柱很自信地答應:“要得,沒有問題的啦。我出去時你就跟着出來,所長不會阻攔的。”

晚上關風后,石柱問顏老老還有沒有煙。監子裡的煙是由顏老老保管的。顏老老拿出煙盒看看說:“只有兩根了。”遞給了石柱。

嚴偉摸了摸褲袋中帶過來的菸絲,老虎着是否要拿出來?他也想同他們搞好關係,討好他們一下,便掏了出來。菸絲足有二、三兩,是用衛生紙袋裝着的,裡面還有三本捲菸紙。問:“我這裡還有些烤煙絲,你們抽不抽?”

石柱講:“丟過來。”

嚴偉便走過去遞到石柱手中。石柱接過菸絲,將手中公剩的兩根菸扔給了老五:“你們抽這個問題,我卷烤煙吸。”

說着便找開塑料袋撮出一點菸絲,捲成了一個喇叭筒,將袋子扔給了顏老老:“你也來一根吧!”

石柱點着了煙問嚴偉:“這煙不錯,你從哪弄來的?”

嚴偉答:“在十七監時,黑鬼從勞動監子搭進來的。”

石柱說:“你們也蠻人辦法的嘛!老嚴,你自己抽不抽?”

嚴偉說:“我不會卷這玩藝。”

老五搭了話:“他以前是當官的,怎麼會抽這玩藝,肯定是不曉得卷。”

石柱講:“顏老老,幫老嚴捲進一個。”

“要得。”顏老老答應了,將已卷好的準備自己抽的一喇叭筒遞給嚴偉併爲他點了火,自己重新再卷。

吸着煙,老五、石柱他們開始在吹外面打架時的威猛,將誰、誰打得扒下,砍得哪個沒命地逃。嚴偉從老五是練習過搏擊的。石柱羨慕地望着老五,向他請教,打架時如何出拳,怎樣出腿。老五便比劃着講給他聽,在哪種情況下出拳,哪種情況下出腿。拳從哪個方向打,腳從什麼地方踢,講得頭頭是道,頗有專業搏擊的水平,聽得石柱躍躍欲試,想找練習的機會。

石柱站起來,在鋪上伸胳膊伸腿的在那練習了一會,覺得沒有靶子打起來不過癮,便頗費心機地找了牀小棉被捲了起來,將已判了勞教的唐兵叫了過來,讓他將棉被抱住,成馬步側身對着石柱。石柱便在牀鋪上對着唐兵抱着的棉被出腿踢出。他左一腳,右一腳地連連向唐兵踢去。唐兵雖有棉被隔着,腿踢在身上不會太疼,但踢擊的力量使他站不穩,連連向後退去。石柱覺得這樣不過癮,又想出了新招,改變了方法,石柱跳起來,飛起一腳踢向唐兵,唐兵經受不信,跌倒在地。

嚴偉冷冷地看着興致勃勃的石柱,笨拙得象鴨子一般的動作,心裡暗暗好笑,象這樣的動作水平,自己對付他兩個根本不成問題。就是現在受傷的情況下,也是可以的。

石柱正在興頭上,哪肯住房手,又讓唐兵站起來抱緊棉被,石柱又跳起來,一腳踢出,唐兵又倒下。石柱讓他再站起,又再踢,唐兵又倒下,弄牀板嘭嘭直響。

“王石柱,你在幹什麼?”石柱正在忘形時,有個聲音在冷冷地、威嚴地問。站在監門口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幹警。他的頭髮已花白,留着寸頭,不聲不響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監門口了多久。剛纔的搏擊,他一定全看見了。

石柱一懵,馬上陪着笑臉道路:“郭所長,我們是鬧着玩兒的。”

“鬧着玩兒?”郭所長的聲音冷得象冰:“你怎麼不讓他踢你?”

“是鬧着玩的,不信,你問他。”石柱用手指着唐兵。

唐兵馬上爬了起來說:“郭所長,我們是鬧着玩的。”

郭所長髮了火,指着唐兵罵:“你也是個人,人家將你當靶子,一腳一腳地踢,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還敢說是鬧着玩的?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身體是你父母給的,人家打你、踢你,你不吭不嗯。所長問你還不講實話,硬是捱揍的命。你也是個人,就該讓人家踢,還要幫着說假話,虧你長成十八九歲了。”

聽到郭所長罵,唐兵滿懷委屈,囁懦着說:“我、我、不敢。”

“你不敢?所長 問你都不敢講,讓人打死算了,沒用的東西。”郭所長顯然已很生氣,罵過了唐兵,便不再理他,回頭轉向石柱:“石柱,你也太不鉀肥話了,拿着別人來練靶子,來取樂,別人也是娘生父母養的,不疼?不信的話,明天我來試試,看踢你疼不疼?你老子、老孃胎送你來,是想改造你,哪成想你越變理工壞。讓你到過勞動監子,你偷着吃‘乙’

,送到死監子就打人,你還有沒有改好的一天?你以爲老徐幫你說話,就不得了了,胡作非爲,別人治不了你,看我治不治得了你?都是老徐慣的,慣的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的事明天再好好處理,給我放明白點。哼!”郭所長罵完後,憤憤地走了。

石柱被罵的狗血淋頭,剛纔興致勃勃地練習踢腿,突然被所長一罵,象一團炭火突然澆了一盤冷水。橫貫了的他,弊了一肚子氣。郭所長一走,他就罵開了:“他國際神經(刑警)有什麼了不起,在所裡有什麼地位我還不知道?還想要整我?他剛纔怎麼不開門進來 ,憑他那一陣風都能吹倒的身架,要想打我,我閃閃身,摔都要摔死他。明天處理我,我看他明天怎麼處理我?還不是要徐所長講話才作得了數,他能怎麼處理我?”

石柱越想越生氣,將一腔怒氣全部發泄到了唐兵的身上。他一把抓住唐兵的頭髮,將他腦袋就往膝蓋上撞,然後用手肘撞擊唐兵的 樑骨,又對他一陣拳打腳踢,噴噴地罵:“你個狗雜種,別以爲你就要送走了,就可以出頭了?在這裡呆一天,老子就要整服你一天。讓你陪我耍,是看得起你,你不識擡舉,害我捱罵,你狗日的還敢跟國際神經告狀。你不敢,你以爲國際神經可以幫你,能爲你出頭?告訴你,他國際刑警奈何不了我的,要扁你,同樣扁你,知道嗎?”

唐兵無端地又捱了一頓打,委屈得流淚但又不敢反抗,不敢爭辯,只是說:“我又沒講什麼,郭所長問,我不是說是開玩笑的嘛!”

這時,刀疤鬼同林疤子衝了過來,賊眉鼠眼的李林則站到了監門前把風。兩個人衝過來,對着被打翻在鋪板上的唐兵亂踩亂踢,又將他拉起來,甩開巴掌左右開弓地扇着耳光。邊打邊罵:“你狗日的不長眼,害得石哥熱乎勁所長罵。你沒講什麼?你不是講你不敢嗎?是打了你不敢講,還是不敢報告?你狗日的講講試試,看你有幾斤幾兩骨頭,我們拆不拆得下來?”

這時,顏老老也走了過去,抓住唐兵的衣領說:“唐兵,以前看你還聽話,沒有打你。你講講,我打過你沒有?”

唐兵連忙回答:“沒打過我。”

顏老老講:“你曉得就好。今天你害得石柱捱了國際刑警的罵,石柱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你還敢講不敢報告,今天不打你,你豈不無法無天了?打你是要你記住,什麼話該講,什麼話不該講,什麼飯該吃,教你學會做人。”接着在唐兵的臉上甩了十幾個耳光,將唐兵的一張臉打得一條條的手掌印。刀疤鬼、林疤子又接着對唐兵了一陣猛踩猛打,直到唐兵的一張臉腫得象個豬頭才放手。

目睹着唐兵捱打的慘狀,監子裡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生怕將禍事惹到自己頭上。嚴偉想:他們今晚若是對自己動手的的話,自己就不管其他人,先將刀疤鬼、林疤子放倒再說。先將他倆打得爬不起來,就算他們人多,自己終究吃虧,但先打倒兩個也不虧本了。他決定,只要他們動手,就先把刀疤鬼、林疤子打得滿地找牙,他對自己目前具備這種能力,充滿着信心。

次日,才一上班,徐老虎就來到了十監門前。

他站到監門前,一動不動,一雙濃眉向上挑,象一尊巨目神,眼睛威嚴地盯住監房中。

“王石柱。”停頓了一下:“你過來。”

石柱屁顛屁顛地走到了監室門口。

“昨晚你在監子裡搞什麼名堂?”徐老虎的語氣很攝人。

石柱一驚,知道昨晚的事郭所長告訴了徐老虎。徐所長雖說很關照他,但在看守所裡,他最怕的就是徐老虎。徐所長眼一瞪,他就要膽寒心驚。石柱小心翼翼地回答:“徐所長,昨晚閒着沒事,我們鬧着玩的,開開玩笑而已。”

“鬧着玩?你是吃多了,咆飽了撐的。你想找死就吭聲,我成全你。皮子發癢了是不,要不要我幫你搔搔?郭所長管你不住了?你蠻偉大?是不是在這裡過得太舒服了,想調整、調整?”徐所長話中帶着刺。

“不是,不是的。”石柱誠惶誠恐:“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還有你不敢的事?你倒比所長還厲害了?記住,再就這種事,你自己捲鋪蓋到六監去,讓你好好玩玩。”徐所長說着話,象刀子一樣的眼睛瞪了石柱一眼,轉身離去了。

六監是看守所的嚴管監子,大都是在各監打了人,整人,被所長逮住了送進來的人。這裡捍守所沒有禁閉室,將嚴管監子當成了禁閉室的作用,所長們將這裡採取的是以暴治暴的方法,對監子裡不管不問,就復工你帳上有錢,也別想買到菜和煙抽。進到六監的人,在來之前都是牢頭獄霸,怎肯服別人的管?在裡面誰也不服誰,裡面經常發生暴亂,打得不可開交。所長 發現有時懶得去管,讓他們自己打去,也好讓他們體會體會被人打的滋味。有時就將鬧事的人提出去,用膠質電線編成的鞭子使勁在背上抽,一抽一條血痕。看守所的在押人犯沒有一個不怕進六監的。一進去,不但失去了牢頭獄霸的地位,不能吃人家的,用人空的,弄不好自己也會睡在馬桶旁挨別人的整。

上午沒的關風,老五憑經驗判斷所裡要來搜監了。他到監子裡的時間長,積累了一些鬼裡鬼氣的經驗,一般都是挺靈的。他讓顏老老、刀疤鬼等幾人將監子裡的違規物品藏起來 。顏老老幾人便分頭行動起來。將烤煙絲、牙膏皮做的鬍子夾、挖耳勺等藏到馬桶底下、 鋪板縫等所長難以發現的地方。石柱從外面帶進了一條很漂亮的皮帶,沒有地方藏便紮在了褲子裡的腰上。一切都準備妥當,就靜靜地等待所長 前來搜監了。

老五的判斷沒有錯,果然,不久後所長張正彪同趙所長打開了監門。張正彪喊:“都到風坪去,靠牆成兩排站好。”大家便按照他的要求,陸續走向風坪中背靠搓牆,成兩排站好了。

張、趙兩位所長也來到風坪中,順手拉上了風門。他們手中拿着鉗子、一把挺大的裁縫用的剪刀。趙所長便開始搜等每個人的身,從上到下很仔細地摸。將一些較長的褲帶,硬物之類的東西全部搜出來。石柱腰上的皮帶繞幸地逃過了。張所長則將私自用舊牀單撕成布條搓成的涼毛巾的繩子剪掉,又到各個角落搜尋,然後,兩人將搜出來的小物品丟到外面的走廊上,將風門拉上不讓人進監室。他們在監室中將疊好的被子一一打開,在四鋝摸摸,然後在手中抖抖,一牀一牀地檢查,再將鋪板底下疊好的衣服,一件件地打開,一件件地摸,都丟在鋪板上。又將日常用品、飯盒、口杯,遂一撥拉了一遍,然後將認爲是監子中不應該有的東西都江堰市丟到走廊上。又在監子裡查看了一遍,認爲沒有問題了,出去將監門鎖上,再對着監內喊聲:“進來,將東西歸位,內務整理好。”

聽到張所長喊進來,犯人們便拉開風門相繼進入監室。只見監督室裡象日本鬼子進村一樣,鋪板上到處亂七八糟地丟滿了被子、衣服跟日常用品。老五便開口下令,將大家閨秀的東西整理好。四個老大便到風坪中去了。刀疤鬼便開始發號施令,讓這個問題疊被子、那個疊衣服,底下的人便聽從號令,將零亂的東西一一整理歸位。

嚴偉在私下裡將這裡同十七監作了比較,覺得黑鬼、朱漢龍這些人要好得多,只是讓底下人做事。沒亂打過人。是誰買的菜,還有一點給人家吃,吸菸也能給大家分分,雖然是幾個人共一支,但比這裡民主多了。在這裡,雖然嚴偉帳上還有幾百元錢,吃飯時卻只能 眼巴巴地看着他們吃自己的,自己連一塊肉都未嘗着,還要時刻提防他們對自己的不利。嚴友來同王老老的日子更難過了,嚴友來上次被扁後曾偷偷地掀起上衣讓嚴偉看過胸前和後背有傷。嚴偉只見他身上大片的紅腫,顯然是重力使皮下充血所至,王老老年紀大,要不是劉桂生的阻止,好次刀疤鬼、林疤子就不會停止給他耳光了。唐兵困爲當靶子被所長逮住,反而引來一頓毒打,至今腦袋腫得象個豬頭。自己目前雖說還未捱整,是因爲帳上還有些錢供他們揮霍,一但沒了錢,厄運就將來臨。有誰家有那麼多的錢送來供他們使用的?那天林疤子的一腳被自己扣住,曾在余光中見到老五、石柱要起身動手的動作,後來他們沒有衝過來動手,出於什麼原因自己也不知道。要是老五他們那天動了手,自己那天可能就打得不行了。要是他們專住自己的傷口上打,不知自己是否經受得住?聽說十監還是好的,有幾個老頭不會動手,那邊河的監子更兇殘,整人的花樣更多,曾經有人被打斷過肋骨。

夜裡睡覺時,旁邊的徐老老偷偷地告訴他:“我下午聽到石柱他們幾個在商量,明天要對你動手。老五講你有點功夫,要幾個人一齊動手動腳,要將你打怕。你明天 要注意點。”

嚴偉問:“我又沒犯錯,他們爲什麼要扁我?”

“他們講你進來 身上藏着煙,幾天都不交,你上次對林疤子還敢反抗。再說,他們打人哪裡還需要理由?”徐老老急急地說完耽心被別從聽見了便不再開口了。

這一夜,嚴偉一直在想象着明天 捱打的場面,自己是應該忍,還是象黑鬼告訴他的那樣,大聲報告所長呢?要還擊的話,肯定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只有打得更很,更毒,可自己不能逆來順受的性格,只怕到時也控制不住。要不只能瞄準一個人,先將他打爬下再說。就這麼反反覆覆地想着,迷迷糊糊地睡去。

天也濛濛發亮。今天將是接受考驗的一天。

今天開風的所長,是嚴偉還未見過的看守所 最年輕的幹警。他是個瘦小個子,年齡同嚴偉差不多,三十四、五歲,操外地口音,個頭在一注六五左右,名字叫許強。監子裡的人都不認爲他強(長),背地裡叫他“許矮子”。平時監子裡的人都不怎麼怕他,只要知道是他值班,牢頭獄霸們就要一晚惡毒無忌。知道他在所裡沒有什麼權力,難以奈何他們,無所顧忌地打人、整人,消遣睡在馬桶那頭的人。若是徐老虎值班,他們則不敢亂說亂動,老老實實的,生怕被徐老虎逮住了,沒有好果子吃。

許所長 早早地就喊了起牀開風。老五他們四人象是沒聽到一樣,還是在睡着不動,其餘的人都起來了,嚴友來也到了風門邊準備拉風門,將馬桶端出去。一路的監子風站響了起來。許所長 站在上面的窗口往下監子裡看,見他們幾個還未起來,就吼着問:“怎麼還不起來 ?”

聽到吼聲,老五同劉桂生坐了起來,石柱同陳勳象沒聽見似的仍然睡着不動。許所長生氣了:“你們是不是不聽招呼,真的不起牀?那好,不起牀就別想開風。”說完就到別的監子開風去了。當許所長從別的監子轉來後,見他們仍然沒動一下身子,異常氣憤地說:“今天你們就別開風了,讓你們睡過夠,真是反了你們不成?”說完便走了。

由於沒開風,馬桶裡的小便倒不出去。早上起牀後,大家又弊了一夜的尿液,將馬桶屙得滿滿的,幾個早上大便的更是急得團團打轉。出不了風門,便沒有水,洗不了臉。刷不了牙。別的監子在做操、搞衛生,洗漱,而十監中大家都呆呆地坐在鋪沿上。

石柱他們起來了,用送來的開水刷了牙。他不認爲自己不起牀不對,只是認爲許所長是故意整治十監的。他認爲自己在所裡的關係好,沒將無權的年輕許所長放在眼裡,要趁此鬧鬧事,出出風頭。他對大家說:“今天早上誰也不準吃飯。早上送飯來,都不許去打。若是問起來就講沒有開風,飯盒子都沒水洗,裡面盡是螞蟻、蚊子,非要許矮子開了風纔去吃飯,我就不信他不開風。你們誰要敢去打飯,小心呆會兒我將他的腳打斷了。哪外敢不信的,就出來試試看。”

大家都懼怕他的淫威,不敢作聲。這時陳胖子說:“不打飯怎麼行?不要將事情弄僵了……”剛說到這裡就被石柱打斷,他對陳胖子也不給情面,橫斷地說:“你在去打,我把你的飯盒子也丟出去。”

陳胖子沒有同他爭吵,他不想同石柱計較,便不作聲了,要顏老老去泡方便麪。顏老老泡好了面,遞給他們吃了,然後用開水將他們的飯盒子沖洗了一下,將水倒進馬桶中。

聽到外面鐵門拉動的聲音,知道是飯車進來了。石柱就站了起來,走到前面看着大家。沒有人象往常那樣去拿飯盒子到走廊中排隊,都坐在那不敢動。昨夜的一小團飯經過漫長的一夜,早就無影無蹤,大家早就肚子在打鼓了,咕咕地叫。七五一傻傻地拿起自己的飯盒,想到監門口去等飯,被石柱在臉上甩了一耳光,只好乖乖地將飯盒放回原處,不敢再動。

張師傅同老王推着全民所有車到了監門口,見大家坐就說:“今天十監都不吃飯呀?”

石柱站在監門前講:“許所長不肯給十監開風,牙好沒刷,臉也沒洗,連飯盒子都沒水洗,怎麼吃飯?”

顏老老也連忙幫腔:“是呀,飯盒子都爬滿了螞蟻了沒有水洗。張師傅,麻煩你讓他開開風,讓我們將飯盒子洗洗。?”

七五一的眼光一直在盯着飯車中的白米飯,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口水下嚥聲,想來他已是餓極了。

張師傅將眼一瞪:“我叫他開風?你們不吃拉倒。”就讓老王推着飯車到別的監子發飯去了。

過了一會,張師傅他們在別的監子發完了飯,又回到了十監,在監門口停住了,再次問:“你們真的不吃?不吃就推走了。”

“不吃。”答話的是顏老老幾人。飯車便推走了。

老五有些當心地說:“石柱,這樣不太好吧!這事所裡肯定是追究的,到時大家都不好受,還是喊飯車回來,把飯吃了算了。再說,他們不吃飯也餓。”

石柱有凌駕老五之勢,武斷地說:“老五,這事你別管,有啥事我來頂着,不會算在你的頭上的。”

老五便不作聲。

見大家很聽話,沒有違揹他的意思,也爲了拉攏人心,應付所長的追究,石柱突然發了 心腸,對顏老老說:“給他們發點方便麪吃,兩個人一包。”

顏老老便聽從吩咐給大家分發方便麪。由於已沒有開水去泡,大家便拿着方便麪幹啃。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不會就止就算了的,所裡肯定要追究、整風的。待會兒石柱幾個絕對不會去承擔說是自己的主意,一定會將責任推到下面,又會有幾隻替罪羊當替死鬼去接受所時面的體罰。

從唐兵當了石柱的靶子,還要當成他泄憤的對象來看就知道他們的德性,不是有敢擔當的人。上午所長們上班不久,就見胡教導員怒氣衝衝地到了十監,打開了監門獨自走了進來。

“都給我靠牆站好。”胡教厲聲地命令。

大家聽話地站成一排,準備挨訓。

“講!是誰出的主意,是誰不吃飯的?”胡教質問。

沒有人回答,誰也不敢冒出頭來當這隻出頭鳥。

“你們越鬧越不象話了,不吃飯、絕食,想造反啊!是不是過得太舒服、吃得太飽?你們自己講,是誰帶的頭?”胡教氣憤地說:“不講是吧!不講大家都有份,散掉你們的監子。”

“胡教,沒有人帶頭。是今早沒開風,沒有水洗飯盒子,飯盒子裡螞蟻子,沒辦法吃飯。”講話的是顏老超級大國,他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起頭講話胡教會認爲是他的主意,認定他是主使人,但又不能不說,因爲石柱在對他使了眼色,讓他開口。

“那麼,是你的主意了?”果然,胡教將茅頭指向了他,中嚇得他腳都要打跪了,忙說:“不是,不是我。”

胡教步步進逼:“不是你是哪個?你講”

“沒沒,沒有哪個。我,我不曉得。”顏老老講話都結巴了。

胡教不再惠顧他,雙轉向大家說:“不開風,沒水洗臉?睡到開風了都不起牀,你們幾個睡在前面的能耐大啊!所裡的規定可以不遵守,你們特殊啊!是不是?不開風是對的,許所長做得對,不起牀還要開風做什麼?你們睡前面的幾個,我警告你們,你們敢這樣鬧,沒得你們好果子吃。你們作威作福慣了,還敢鬧事,我讓你們全都都倒馬桶去。不開風,就讓全監不吃飯,鬧絕食,是同政府作對是吧!你們等着,等會兒再收拾你們的。”

胡教一陣亂吼,沒有具體針對哪個人。吼完了,轉身走出監門,“啪”的一聲重重地上了鎖,轉身離去。

大家都惶恐不安地不知下一步會如何處理。

不一會兒,徐老虎就站到了監門外,並不開門進來。他鐵青着臉,一對虎眉向上挑,使人感到心裡發怵。

“王石柱、劉桂生、顏軍華,你們三個把東西收拾好,調監。”徐老虎冷冷地念着三人的名字:“動作快點,不準拿別人的東西。”

徐老虎怒神似的站着不支,並不打開監門,站了位兒轉身離去。

“調監就調監,調到哪裡我都不怕。”石柱自我解嘲地說。邊說邊收拾東西,顯得他並不在乎。好象看竈所就是他的家,不論是哪個監子都任由他來去,不過是他家裡的一個個房間罷了。

劉桂生也默默地收拾東西。整個事件其實他都沒有參合過半點心意。他雖不說話,但可以捍出他的心中忐忑不安。

只有顏老老在磨磨蹭蹭的,一聽說要調監,一張臉就嚇得煞白,腿肚子直打顫,希望磁卡要調監督的不是自己。

十分鐘後,徐老虎又轉了回來,打開了監門朝裡喊:“王石柱、劉桂生、顏軍華,你們出來。”語氣中沒半點感情色彩。

石柱、劉桂徨抱着自己的東西往外走,石柱說:“徐所長,我們還有衣服、毛巾在風坪裡沒拿。”

徐老虎連眼角都不看他,冷冷地說:“你們先過去,有什麼東西,下午開風時,讓人幫你們送去。不爭氣的東西。”

顏老老磨蹭到監門口不肯出門,不熟情道:“徐所長,今天的事沒我的份,我就別調了吧!”

徐所長白了他一眼:“你講不調就不調了?你是什麼貨色我還不知道?今天的事沒你的份?你陰陰的推波助浪,你自己還不清楚?”

顏老老雙腿一曲,跪在了徐老虎的面前:“徐所長,求你了,我再也不敢。我都這大年紀了,到別的監子會受不了的,別調了吧!”

徐老虎冷冷地說:“出來,沒得商量。”

顏老老只好起身乖乖地走了監門。

徐老虎轉身將監門鎖上,又對着他們吼:“別磨蹭,快走。”帶着他們離開了。

石柱一調走,嚴偉心裡輕鬆了一半。昨晚的耽心,減去了很多。想想這幾天來看,這裡最多事、最壞的是他,而不是老五。老五雖然陰着臉讓人害怕,但他沒出什麼點子整過人。將石柱調走在整個監子裡尤其是對底下人來說是大快人心的,整個絕食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劃和指使的。看來所長還不是濃包,還能看得到事情,沒有在底下隨便找個人來當替罪羊了事。只量劉桂生這人還不錯,將他調走有點冤。。嚴偉想:要是不把他調走,而是將老五同王石柱調走秒好了,這裡就可以萬事大吉了。況且,在這次事件中,老五是掌監的,應該是有責任的,爲什麼不將他調走呢?嚴偉雖然爲調走石柱而高興,同時爲調走的不是老五而是劉桂生有些失望。不過由於石柱的調走,自己今天的交戰或者說是熱乎勁揍,看來是可以逃過一劫了……

當時嚴偉沒想到,就算石柱不被調走,他今天也不會捱打的。因爲在不久之後就有一個人專門到了十監來爲他打招呼,找的就是石柱。這個人雖說不是管教,保齡球他在監子裡有相當的影響力,不得不賣他的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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