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關我的事!”她說。
她沒擡目看他,根本沒意識到他眸光中的危險,還兀自態度很強硬。
他赤裸着上身,驀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得不得不朝他俯身下去。
“王爺你幹什麼?”她驚問道。今天蘭菲沒來,她也沒有出去野。但是看樣子,趙煊好像又想欺負她。
“你不是說,我是大是小不關你的事嗎?要不咱們來試試,看看大小跟你有沒有關係。”他說,他凝目看着她,眼神裡是耐人尋味的意味。
花似錦一囧,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可以這般無賴無恥?
她當然是嚴詞拒絕了他。
他看着她,只是一笑,他主要是爲了挑逗調戲她,並非想強迫她。
日子就這樣,在她給趙煊當看護的時候悄悄溜走。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趙煊的傷口,早已由綁帶上藥,改爲塗藥了。他的傷口天天見好。
按道理來說,這種傷口已經不需要她專門護理了。
但是,當她提出要回濟世堂去的時候,趙煊卻淡淡地說:“暫時還不行,雖然本王的傷口已經見好,但是本王還不能自如地擦身子,所以……”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
花似錦不是個傻瓜,自然知道他後面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這人,她現在是個大夫,不是個奴才,他卻非要拿她當奴才來使喚。但是,她忽然又不想讓別人來幫他擦身子,他身材那麼好,萬一他讓一個婢女來給他擦身子,那豈不是讓那婢女點盡了便宜?
她忽然不想別的女人也來欣賞趙煊那完美的九頭身身材。
爲了防止他叫一個婢女給他擦身子。於是她難得地聽話,說:“那好吧。我就幫王爺,到王爺你能自如洗澡爲止。”
有一次,蘭菲又到德王府來探望趙煊。
她和趙煊閒聊的時候,忽然好奇地問道:“五王爺,自從你受了傷,每次洗澡你都是怎樣解決的?我可記得,你輕易地不肯讓別人觸摸到你的。”
當時花似錦怕被趙煊欺負,沒敢出去野,因此她站在房間裡當人體雕塑。
蘭菲的那個問題一問出來,花似錦就不由站直了身體,支愣起耳朵來,因爲這個問題跟她有關,他想聽聽趙煊是怎樣解釋的。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趙煊,只見趙煊神情放鬆,脣角還勾扯着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來。
趙煊擡目看向花似錦,朝花似錦站着的方向努努嘴,對蘭菲大大咧咧地說道:“本王自從受傷以來,一直都是花似錦負責着本王的洗浴工作。”
花似錦一愣,她以爲,他一定會拐彎抹角地作出別的解釋,她以爲,他一定會把她隱匿起來,一定不會把她給說出去。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泰然自若地把她說出來了,沒有絲毫要向蘭菲隱瞞的意思。
花似錦感覺到,蘭菲的目光,忽然像利劍似的向她投射過來,帶着嚴重的不友好。
蘭菲對趙煊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五王爺一向不給別人碰觸身體,倒是願意讓花大夫碰觸呢。”
話語之中,帶着酸溜溜的意味。忍不住又再瞥了花似錦一眼。
說實在的,當她在德王府第一次看見花似錦的時候,她內心的優越感,使她從來就沒有去留意過花似錦。她覺得自己長得美,又有一身武藝,家門顯赫,還跟趙煊有深厚的情分在那裡。這些條件,根本是別的女人望塵莫及的。
她覺得她自己就是妥妥的未來德王妃。
儘管趙煊已經死過一個德王妃了,但是,這個芳華絕代迷倒萬千少女的鰥夫,根本就阻止不了別人想成了德王妃的夢想。
蘭菲壓根也不在乎趙煊是個鰥夫。
不管趙煊是不是鰥夫,他的魅力就在那裡,從來不曾減少半分。
“五王爺之所以願意讓我碰觸,是因爲我前面給五王爺作治療的時候,不得已看過了五王爺的身子,五王爺既然不得已被我看過了,自然也就無所謂再被我看多幾次了。”花似錦連忙解釋道,她特地強調趙煊是不得已的,只有強調趙煊是不得已,而她自己也是無心的,她才能減少蘭菲對她莫名其妙的敵視。
“五王爺,你說是吧?”花似錦說完,還要拉上趙煊爲她佐證。
趙煊目光莫測地瞪了她一眼,不悅地說道:“本王就是願意讓你碰觸,你怕什麼!”
他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完全推翻了她的說法。
花似錦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這人,配合一下會死嗎?幫她少樹立一個敵人,做一下好人好事會死嗎?
她頓時不再作聲了,不作聲可以減少存在感。她希望蘭菲不要注意到她。
然而,蘭菲不注意到她,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個內心那麼有優越感的人,忽然感覺自己不優越了,花似錦比她優越得多了,她豈能不注意到花似錦。
蘭菲記得以前,有一次她跟趙煊一起上戰場,從戰場上下來後,她發現趙煊腿上受了傷,她自告奮勇地要幫趙煊檢查腿上的傷口,結果,趙煊死活不給她看。從那時起,她就知道,趙煊有個怪癖,輕易不讓別人碰觸他的身子。
蘭菲還以爲,趙煊的這個怪癖,沒有人能例外。結果,她今天才發現,趙煊的這個怪癖,竟然對花似錦例外。
她原來的優越感,頓時被這個發現打擊得七零八落的。
再看着花似錦的時候,目光自然就飽含着敵意。
“五王爺,今兒我晚點回去,我來幫你洗澡怎麼樣?”蘭菲性格里面,有着男人的直率和主動,因此,她又像幾年前那樣自告奮勇。
“那怎麼行?”趙煊笑道,“你一個大家閨秀,如何能做這種事情?”
“無妨,五王爺可以把我當成你德王府的僕人。”蘭菲很主動很熱情。
花似錦站在邊上聽了,頓覺趙煊的桃花運,真不是一般的旺!她其實很佩服蘭菲這種女中豪傑,簡直比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還要犀利。她感覺她要是趙煊,一定會覺得難以招架。
VIP卷 第734 德王妃的名頭
“那不行,本王不習慣別人的碰觸。”趙煊語氣轉冷,冷冰冰地來這麼一句。拒絕的意味已經非常的明顯。
“花大夫不是別人麼,你怎麼就習慣她的碰觸呢?”
蘭菲的問題,問得有些咄咄逼人。花似錦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總覺得她這樣咄咄逼人,搞不好趙煊會生氣。
誰知趙煊卻笑道:“你說對了,花大夫不是別人,她在兩年多以前,就曾經當過本王的貼身隨從,本王早就習慣了她的碰觸。本王身邊的人,除了她,壓根就沒有人敢摸過本王!”
趙煊特地將一個“摸”字咬得很重。他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花似錦,眸光耐人尋味。
花似錦臉上微微紅了下,她自然明白,他所說的她摸過他,指的是以前她被綁着眼睛捉迷藏的時候,一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大鳥。
蘭菲顯然沒有料到,趙煊和花似錦竟然還有那麼狗血的情形。
“王爺既然這麼喜歡花大夫,乾脆把她收爲妾室好了。”蘭菲說,一副很大方的樣子。當然,她覺得德王妃是必須由她來當的,至於妾室由誰來當,對於她來說,毫無區別。她要做到的是,儘量先籠絡一下趙煊的妾室,讓趙煊的所有妾室都對她臣服而已。
所以,她並不介意花似錦成爲趙煊的妾室。
“那可不行。”花似錦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嫁給別人爲妾!”
蘭菲聽了,暗吃一驚,心想這花似錦的野心真夠大的,難道她想跟自己爭奪德王妃的位置?她不禁向趙煊投去一瞥,想看看趙煊是什麼表情,想必他聽見花似錦這麼說,應該會很吃驚吧。區區一個大夫,竟然想高攀五王爺當上德王妃!
然而蘭菲發現,趙煊的臉上,壓根就沒有吃驚的表情,他像是早就知道,花似錦誓不爲妾的決心。
“花大夫的野心真夠大的,不知道德王妃這個名頭,夠不夠你的胃口?”蘭菲盯着她看,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花似錦愣了一瞬,她說自己不嫁給別人爲妾,但她並沒有說,她要嫁給五王爺當德王妃呀。她只是希望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想嫁給一個妻妾成羣的男人罷了。
她擡頭看蘭菲,能看見蘭菲向她投射過來,眼底那冰冷如刀的眸光。
她聽出來蘭菲那番話,其實是在試探她,試探她是否對德王妃的名頭有野心。
她對德王妃的名頭沒有野心,但她對趙煊的正妻有興趣,倘若趙煊是個普通的男人的話。可惜趙煊並非一個普通的男人,他註定不是她可以厚得住的男人。
她看了一眼趙煊,希望趙煊能說點什麼爲她開脫,然而趙煊什麼也沒有說。他不但什麼也沒有說,他反而一副要看她如何回答蘭菲的樣子。
花似錦沒轍,只得垂着頭說道:“德王妃的名頭,的確是很誘人,卻不是我區區一個市井大夫所能臆想的。”
她深知寧可多交一個朋友,也要少樹一個敵人的道理。因此她在蘭菲面前,儘量把姿態放低一點。她跟麥家的關係不錯,不想跟蘭菲鬧不愉快,影響到她和麥家的關係。
花似錦的話音剛落,趙煊倚靠在牀上,看着她,懶洋洋地說道:“你是區區一個市井大夫嗎?你是我德王軍隊的軍醫,你深得皇上的信任,深得太后的喜愛,你還是皇上親封的伴月公主。”
“那些都是虛的,我出身於員外府,出身決定一切,所以,我根本就配不上德王妃這個名頭。”她言不由衷地說。其實那些出身不出身,配與不配,對她來說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趙煊的身份,讓他根本就做不到,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但是,她此刻並不想說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來,那隻會讓蘭菲覺得她矯情虛僞不可信。
蘭菲略有些驚訝,“你是皇上親封的伴月公主?”
花似錦點了點頭。
蘭菲此時臉上神情放鬆了下來,心想既然她是皇帝親封的伴月公主,那她要是再跟趙煊搞在一起,豈不是成了***?
不過,一瞬之後,她臉上的神情又重新繃緊了起來,趙煊向來不受禮教束縛,他未必會介意這種名分上的***,更何況他們本來就不是親兄妹。從趙煊願意讓花似錦幫他擦洗身子這種細節看來,趙煊的確是不介意的。
蘭菲目光重重地看向花似錦。無論花似錦如何撇清她沒有覬覦德王妃名頭的野心,但她幫趙煊擦洗身子這種親密的事情,她的確是做過了的。
因此蘭菲說道:“但是你這個公主,跟五王爺一點兒血緣關係也沒有。”
蘭菲的意思很明顯,既然沒有血緣關係,他們要是想***,那是分分鐘的事情,而且還不會被人千夫所指。
花似錦向趙煊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站出來解釋,向蘭菲解釋一下,她跟他其實並沒有什麼姦情。
然而趙煊卻氣定神閒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一副樂意看見蘭菲誤會的樣子,完全不想站出來解釋什麼。
蘭菲見趙煊沉默,便覺得他的沉默等於默認,於是她看向花似錦的目光,便似乎蘊含着冷冷的冰棱。
花似錦覺得自己真的是冤到家了,經常被那些愛慕趙煊的女人當成箭靶子。
……
花似錦在德王府照顧趙煊近一個半月之後,趙煊恢復得很好,這才同意放她回到濟世堂去。
花似錦剛回濟世堂不久,劉氏就上門來鬧她了。
自從花似玉死後,花似玉的花樣布行,就被劉氏頂手給了別人。
劉氏認爲花似玉的死,跟花似錦有莫大的關聯,她覺得花似玉就是被花似錦間接害死的。
所以劉氏來京城處理完花似玉的後事之後,她便站在濟世堂的門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破口大罵起花似錦來。她所罵出來的話,要有多難聽,便有多難聽。
花似錦心想她剛剛喪女,情緒激動是免不了的,她可憐劉氏喪女,因爲並不跟劉氏計較,任由她去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