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心中有些莫名的傷感,她要當就當正妻,不是正妻的她可不稀罕。
因此她嘴一撇,說:“我可不想被他納進門去!當個側妃如夫人什麼的,永遠被家中的那個正妻高壓一頭,想想啊,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我可不喜歡憋屈地活着。”
“……”楊嬤嬤還是第一次親耳聽見花似錦對她說這種話。她有些吃驚地看着花似錦,在她印象當中,以前她家小姐是一個很怯弱毫無主見的人,竟究什麼時候開始,她就變得這麼狂妄這麼有底氣了?一個區區的員外郎之女,竟然還非正王妃不做,竟然還嫌棄那些側王妃如夫人的名頭。
“大小姐,你變了,你真的變了,跟以前的你完全不一樣了。”楊嬤嬤顫着聲音說道,水光閃爍的渾濁老眼中,帶着幾分欣喜和崇拜。
她能不崇拜嗎?在這個男權社會,男人的話就是聖旨,女人根本沒什麼地位和發言權,女子嫁人,更是半點由不得自己的意願。而她家大小姐的言論,卻給老年的她帶着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花似錦這種身爲女子無比驕傲的姿態,真心讓她歎服。
“可是大小姐,你在大殿之上,不是已經選擇了五王爺嗎?這可以反悔嗎?”楊嬤嬤擔心地問。
“是啊,我是選了五王爺。我本來是想選許國舅的,畢竟仇師哥不是讓你給我傳話麼,說許國舅手中有樣寶貝。但是那天我在做出選擇的時候,五王爺根本就不讓我走到許國舅身邊去,你說他這人多霸道啊!我也是爲了避免生出事端,這才順了他的意選擇了他的。而且當時我真的忘了那個琉璃公主的存在。不過無所謂啊,嬤嬤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擅長的就是逃婚了。”花似錦一臉輕鬆地說道。
楊嬤嬤聽到花似錦那最後一句,想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因爲她擔心花似錦的未來。一方面,她歎服花似錦那番生爲女子也驕傲的新鮮思想,一方面她又覺得,一個女人再怎麼折騰,她總也要嫁人的,那麼嫁給趙煊當個側妃如夫人甚至侍妾什麼的,這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啊,何必非要糾結於是不是原配正妻,再說以花似錦的身份,遠遠不夠當五王爺原配正妻的資格。
“大小姐,我覺得五王爺對你挺好的,如果那個琉璃國公主是個好相處的人,我想即使給五王爺當個側妃如夫人或侍妾什麼的,也沒什麼不好的。”楊嬤嬤開始勸說起花似錦來。
花似錦搖搖頭,“嬤嬤,女人太能遷就了,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不尊重。我要是當了五王爺的側妃如夫人或者侍妾,我就徹底失去行動的自由了,想做什麼事情或者出一趟門,都得事先跟正王妃請示報備,正王妃若不答應,我就什麼卵事都幹不成了,這對我來說,簡直不能忍!”
“那倒是,正王妃有管轄着王爺後院所有女人的權利。”楊嬤嬤點頭說。
“做五王爺的女人,體面又尊貴,但是卻完全淪喪了自由,想幹點事業完全施展不開手腳。這彷彿一個火坑,我明明知道里面烈火熊熊,我還往裡面跳,那我豈不是成了一個大傻叉?”花似錦說道。
“花掌櫃的,我覺得像你這種又狂妄又潑辣的女人,註定是在家裡待不住的。五王爺要是納了你,他纔是大傻叉呢。”大牛站在花似錦和楊嬤嬤的身後,忽然忍不住憋出這麼一番話來。
花似錦一回頭,就看見大牛端着一簸箕藥材,站在她們身後偷聽,看樣子還偷聽了不少。這傢伙偷聽也就算了,反正她說的也並非什麼驚天大秘密,已經有不少人知曉她那狂妄得可笑的原則,可惡的是,大牛這傢伙偷聽完之後,還要發表一番鄙視她的言論,真是讓她不能忍!
她不由得瞪了大牛一眼。
大牛經常被她瞪,知道她的瞪眼並沒有殺傷力,於是又信口開河說:“花掌櫃的你說不想嫁三妻四妾的男人,這話真的很可笑呢,當今朝代的男人,稍微有點出息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我還聽說了,朱雀大街的乞丐們,家中也都有兩三房妻妾呢。照花掌櫃的這個原則,恐怕你這輩子只能去當老姑婆了!”
花似錦聽了佯怒,“你這臭小子,居然敢咒詛我當老姑婆!”
“不當老姑婆也可以啊,反正五王爺無論如何都會接納你的。”大牛笑嘻嘻不知死活地說。
“快給我滾幹活!不然我扣你工銀。”花似錦黑沉着臉說道。
大牛一聽要扣他的工銀,馬上一溜煙就跑了。
楊嬤嬤看着大牛跑得飛快的背影,嘆了口氣,又說道:“其實大牛說的在理!”
“什麼在理不在理的。”花似錦不屑地說,“我千辛萬苦穿越過來,如果只是被一個男人困在他的後院裡,什麼卵事都幹不了,那我還不如不穿呢!”
楊嬤嬤聽得一頭霧水,詫異地問道:“大小姐,你在說些什麼呀?不如不穿?那怎麼可以!衣服是一定要穿的,不穿衣服成何體統!”
花似錦無語撫額,她把楊嬤嬤當成至親,一不小心就差點泄露了天機。幸好楊嬤嬤人老了沒什麼想像力,只當她特行獨立得不想穿衣服呢。
“嗯,嬤嬤說得真對。”花似錦一個勁地點頭敷衍說,“必須穿衣服,不穿衣服實在丟人!”
兩人正說着,大牛又來了,手裡拿着兩張紅紅的東西。
大牛站到花似錦跟前,把手中兩張紅紅的東西分別給花似錦和楊嬤嬤,說:“掌櫃的,德王府送請柬來了。方纔我在前面替你收下了。”
花似錦捧着那份紅彤彤的請柬,翻開來一看,果然是趙煊成親婚禮的請柬。她冷哼一聲,“啪”地一下合上那張請柬,瞬間覺得這請柬紅得無比刺眼,令她瞧着心裡眼裡都覺得不舒服。
“鬧心!”花似錦說着,隨手把手中的請柬扔到地上去,臉色分外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