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等等。”李廣領命,正想離去的時候,趙煊忽然喊住了他。“再把御史唐大人也叫來。”
李廣一愣,暗想,這個御史唐時駿,不就是花似錦的青梅竹馬麼?看來五王爺爲了對付解家救出花似錦,還打算和那個唐時駿聯手了。
一個時辰左右,三個人都來到了德王府。
張斐和信國公麥朝義,兩人都受過花似錦的恩惠,因此一聽說是花似錦失蹤的事情,他們都很上心。
唐時駿向來與趙煊並無過多交往,所以這次被請到德王府,他心裡是懵查查的。直到進了趙煊的書房,方纔知道花似錦失蹤了,他一時也很激動起來。
然而,趙煊找他們來,卻並非想跟他們討論如何營救花似錦,而是如何把解家抱別人孩子,給解皇后冒充皇子這樁醜事給宣揚出去,鬧大起來。
……
承乾宮裡,老皇帝因爲太子並非他親生兒子一事,****惱怒傷神。
再加上這些日子層出不窮的風言風語,還有朝中各位大臣和御史的進言,統統直指血統不正統的太子,讓老皇帝更加惱恨。
他心想解皇后實在是太可惡了,枉他這麼信任她,扶她登上後位,結果,她卻弄了個不是親生的孩子來冒充他的骨肉!
這二十多年來,他不斷聽到有人議論,太子長得跟他一點也不像,他從來都不當一回事,覺得孩子跟父母長得不像很正常,卻萬萬沒有想到,解皇后和她背後的解家人,竟然偷天換日,如此膽大包天!
這天,老皇帝把解首輔和解皇后,一起叫來談話。
老皇帝看了一眼解家父女,說;“由於你們倆犯下的錯誤,實在令朕忍無可忍,所以朕準備,廢黜皇后和太子,把太子流放爲平民,削去解首輔的官職,沒收查抄解府財產,解家上下所有人口,全部流放南蠻之地。”
解皇后暗舒了一口氣,這二十八年來,因爲自己養的假皇子,她就沒一天睡過好覺。
所以,當她聽老皇帝說,準備廢黜她的後位時,她心裡頓感輕鬆了不少,內心對老皇帝的愧疚和罪惡感一下子減輕了許多。她覺得這已經皇帝對她最大的寬容了。
解皇后對老皇帝很是感恩戴德。這本來是要誅連九族的大罪,結果老皇帝念及往日情分,一個解家的人都沒殺。
但解首輔卻不是這麼想的。他解家往日多麼榮耀風光,忽然要被抄沒所有財產,還要被流放南蠻之地。這叫他如何受得了這種反差!
況且他老了,萬一被流放南蠻之地,他這輩子估計就要老死他鄉了。想想就很悲哀很不甘心。
“老臣謹遵皇上旨意。”解首輔表面上恭恭敬敬地說,內心卻早有另外的打算。
解家父女倆齊齊從承乾殿出來。
解皇后撫着胸口說:“好險啊!我還以爲皇帝還把我碎屍萬段呢。結果皇帝還真是寬宏大量。”
解皇后落下內心的包袱,此刻內心非常愉快。
但解首輔卻陰沉着臉,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皇后,”解首輔喊着自己的女兒,“我要見見太子,他正在禁足,你想辦法讓他來見我。”
“爹,他正在禁足就算了吧,等他以後解禁了,我再讓他去見您!”解皇后說。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跟老皇帝對着幹。
“等他解禁了再來見我,黃花菜都涼了!”解首輔面有威嚴的怒容,“皇后難道不再聽爲父的話了?”
“好吧。我想辦法讓他去見您!”解皇后趕緊說,她不僅怕老皇帝,她還怕她的老父親。
……
這天晚上,夜黑風高,太子悄悄來到解府。
解首輔握着太子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太子啊,你雖然不是我解家的骨肉,但是這二十八年來,老夫卻是一直拿你當親外孫對待的。所以今夜之事,你一定要狠下手去。現在這形勢,如果你狠不下去手,你這輩子就再也不能翻身了,我們解家一門,也就從此凋敝了。你懂嗎?你是龍還是蟲,就看今夜的了。”
“可是外公,皇宮內的禁軍,那孟毅可是不會聽我的。”太子面有難色,他也不想被廢黜,他也想翻身,但是他手裡根本就沒有籌碼。
“禁軍你放心好了。孟毅這幾天回老家探親去了,現在禁軍由黃副統領掌控,黃副統領是我們的人,在皇宮裡,他一切聽從你的指揮。”解首輔說。
他這幾年假借下邊官員之手,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除了用來幫太子籠絡朝中大臣,自然也用來拉攏一些有用的人物,比如黃副統領。
“可是趙煊怎麼辦?他和他的德王軍隊,如今可都在京城裡頭呢,”太子面有憂戚地說。他感覺這個趙煊,纔是他今晚舉事最大的障礙。
“放心吧,趙煊這邊,我已想好辦法拖住他了,等你事情一辦完,說皇上宣佈讓你繼位,到那時他縱然有通天的本領,也逆轉不了局面了。”
“真的要在今晚行動嗎?”太子問,他的手略有些發抖,聲音也有些發顫,顯然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他眼睛卻晶晶發亮,有着對今晚舉事成功的嚮往。總之,是一種又害怕又期待的感覺。
“事不宜遲,速決速戰,對我們有好處。”解首輔說。
太子點了點頭,戴上大斗篷,離開了解府。
……
與此同時,趙煊正在書房裡夜讀的時候,李廣忽然跑了進來,急切地說:“王爺,皇宮方向,燃放起您給皇上預警用的紅色煙火!”
趙煊聽了,整個人即刻從椅子上站起來,皺起眉頭來,“不好,父皇有危險!”
那種紅色煙火,是趙煊前幾天專門讓皇帝留着的,他曾經跟老皇帝說過,倘若遇到緊急事件,就燃放紅色煙火示警,他看到了會馬上趕過來的。
這會兒,趙煊站在書房門外,看着京城的方向,一連燃放了好幾個紅色煙火,燃紅了半邊天,不知道的還以爲皇宮半夜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