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肖何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揚州首府--金陵城。
金陵地處長江中下游,北接黃淮,西臨江漢,南通浙北,東達東海。它自古便憑藉舟楫車驛之利成爲南北要津,揚州重鎮。
肖何與洛凡塵是第一次來金陵,當然被它的繁華與生機勃勃所吸引。城內城外山崗起伏,河道上船舶穿梭,十里長街川流不息,車水馬龍。
“這金陵城真是繁華,我幾乎覺得自己腳下都是黃金鋪成的了。”肖何不禁嘆道。
“這裡比梁州蜀山道不知富庶了多少倍,老天爺真是不公平啊。”洛凡塵也感嘆。
“對啊,俺隨便一聞,就能聞到錢的味道...”徐大鬍子睜大了雙眼,到處瞟着,顯然是尋找此處有沒有賭坊。
“這金陵雖然繁華,卻少了進取的精神,我倒是覺得咱們蜀山要比這裡多了淳樸和開拓的衝勁呢。”慕容嫣不禁說道。
幾人聽慕容嫣說了,也暗暗點頭,有光的地方就會有影子,這繁華之下也暗藏了奢靡與淫佚。
慕容嫣扣了扣郭府的大門,一個老者走了出來,他一看是慕容嫣,隨即趕緊將他們迎了進去。
慕容嫣見府內的家眷都在收拾着東西,像是要搬家的樣子,於是向那老者問道:
“劉老,老爺在府中麼?”
“夫人,老爺已經被升爲吏部尚書了,難道他沒告訴您麼?”劉老問道,看慕容嫣並不知情,於是接着說,“我們也是剛接到老爺的書信,是讓我們提前收拾府中必要的東西,等您回來一同去帝都呢。”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劉老,你去安排幾間屋子,讓這幾位蜀山的朋友休整一下吧。”慕容嫣說。
“好的,夫人,我這就去。”老劉說完便退了下去,留下肖何幾人與慕容嫣在正堂內。
“真是的,剛回金陵就要搬去帝都了,當個官宦人家的夫人真是不容易,哪裡有你們修道者這麼逍遙快活呢?”慕容嫣不禁嘆道。
“俺們修道者雖然表面看上去無拘無束,擁有凡人不及的能力,卻經常要與那妖魔鬼怪打交道,光是蜀山十年間就有近千名弟子殞命,而且都是些年輕弟子,就連趙靈風也...”徐大鬍子話說了半截嚥了回去。
慕容嫣見肖何與洛凡塵都低頭不語,於是說道:
“大家初到金陵,我就做東,咱們去最好的酒樓‘不羨仙’去吃一頓,怎麼樣?”
肖何立刻來了精神,他回道:
“好個‘不羨仙’,聽這名字就知道不同一般,凡塵、徐大鬍子,咱們一起吧?”
洛凡塵點了點頭,可是徐大鬍子卻支支吾吾,他半天才說道:
“俺都好長時間沒過過手癮了,要不你們先去?”
肖何與洛凡塵對視,都搖了搖頭,這徐大鬍子肯定又要去賭坊豪賭了。
慕容嫣也不勉強,對徐大鬍子說:
“徐大鬍子,你去吧,銀兩不夠的話,就從郭府拿吧。”
“好好,多謝慕容小姐...”徐大鬍子歡天喜地出了門,直奔賭坊去了。
慕容嫣帶着肖何與洛凡塵進了“不羨仙”,這酒樓的確是氣派,上上下下竟然有五層,中央是個圓形的戲臺,此時幾位戲子在臺中表演武戲,那幾杆標槍在空中翻滾着,讓人眼花繚亂。
肖何不禁隨看客們叫了一聲好,他小時候經常隨師傅看戲,這其中的門道也是略懂一二。
慕容嫣喚小二過來,吩咐他安排雅間,又拋給他幾塊碎銀,那小二趕緊點頭哈腰領着幾人走上二樓。
“這間是我們這最好的雅間了,您瞧這華貴的佈置,這臨近江水的視野,嘖嘖,在金陵城您絕對找不出第二間…”這小二信口就來,慕容嫣卻是不以爲意。
“小二,你趕緊去把你們這最好的菜上來,外加一壺好酒。”慕容嫣說道。
“得嘞,各位請就坐,好酒好菜隨後就端上來…”小二說着便退下了。
不一會兒,滿桌擺上了山珍美味,顏色鮮豔,香氣撲鼻,令肖何幾人胃口大開。
肖何拾筷不斷把菜送入口中,不停說着“好吃好吃”。
洛凡塵與慕容嫣卻是文雅許多,都是小口小口的送入口中,二人看着狼吞虎嚥的肖何都暗自搖了搖頭。
肖何吃得正酣,忽然鼻子嗅了幾下,問慕容嫣:
“這酒樓居然還養貓麼?”
洛凡塵也是一愣,隨即起身大叫:
“有妖氣,孽畜,還不快快現身?”
一隻黑貓慵懶地從桌子底下慢慢爬了出來,它瞧了一眼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洛凡塵,伸了一個懶腰,兀自彈跳着離開了。
“呵呵…不就是一隻貓麼,你們真是大驚小怪…”慕容嫣掩口而笑。
“不對,我剛纔確實感覺有妖氣…”洛凡塵堅持說。
“凡塵,你可能是太累了,吃飽了這頓飯,咱們回去好好休息吧。這裡哪有什麼妖氣呢?”肖何胡亂往自己口中塞着飯菜,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
“好吧…”洛凡塵緩緩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剛纔的妖氣一轉眼就不見了,難道真的是自己的錯覺麼?
肖何沒有停下筷子,眼神卻瞟向屋頂,他清楚地看到一絲黑色的印記像流沙一般慢慢沿着縫隙爬了出去。
“哼,我先不識破你,看你耍什麼花樣!”肖何這麼想着。
幾人吃飽喝足,說笑着離開了“不羨仙”。
等他們走遠了,一縷長長的黑色影子慢慢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堆積,漸漸形成一隻貓的模樣。
這隻貓顯然跟酒樓的那隻不同,它的身體修長,毛髮油亮,眼睛散發出綠油油的光。
它慢慢舔着自己的右爪,望了望肖何幾人離去的方向,又化作了一縷影子順着牆跟爬走了。
天色漸漸變暗,一輪明月悄悄掛在枝頭,金陵的夜晚也是紙醉金迷。
各個賭坊還有酒樓人羣來來往往,還有那吃花酒的去處,許多濃塗豔抹的青樓女子在門外攬客,“錢與色”的慾望在其中橫流,黑夜更是給了人們一個絕好的掩飾。
還有一種生意也是晚上來做最好,那便是刺殺,此時夜黑風高,卻是絕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