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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羽話一說完,月詠相當配合,一口酒全噴了;而那兩名有點悲傷的侍女更是一瞬間破涕爲笑,捂着肚子狂笑;那老嫗最誇張,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麪皮卻一動不動,詭異極了,她拍了拍明羽的肩膀,笑道:“哎喲,我真的笑慘了!媳婦,你真可愛!就衝着這一遭,我馬上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相公!”
明羽仔仔細細把剛纔的話回憶了幾遍,沒有絲毫差錯,可爲什麼全場的人都笑得如此瘋狂,明羽很是不解,知道有地方出錯了,可是不知道在哪裡,被矇在鼓裡的滋味可不好受。只不過值得慶幸地是,醫仙答應救葉明鏡了。
獨眼醫仙看着明羽暗自思忖的吃癟相,又是一陣好笑,僅存的那隻左眼純澈天真,看上去有幾分可愛的意味,她湊過頭,偷腥似的在明羽臉上親了一下,親得明羽一陣錯愕。醫仙咯咯的笑聲傳來,如銀鈴般清脆:“比小鏡鏡那傢伙可愛多了!逗着也好玩!居然會臉紅!”
明羽被獨眼的醫仙偷親,本該有些微的生氣,但對着那如孩童般天真清澈的眼睛,那爬滿皺紋的古怪人皮面具,一瞬間有點氣不起來,臉色囧囧的問道:“葉明鏡和您……”
獨眼醫仙笑得很古怪,臉皮不動,眼睛裡全是瑰麗的笑意:“你是我兒媳婦,那麼小鏡鏡該叫我什麼?”
“孃親!”答案脫口而出。
明羽黑曜石般的眸子裡卻難掩地驚訝,靠之,葉明鏡那小白教主居然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貌若潘安的月詠的親兄弟。
就算明羽思維再怎麼發散也發散到那方面去。
根本不可能啊!
他倆看上去不僅不熟而且很敵對!
莫不是同母異父……
明羽爲自己的揣度風中凌亂!
“吧唧!”趁着明羽愣神的功夫,醫仙毫不客氣地開始佔便宜在明羽臉上留了一堆口水,繼而笑着捏明羽的臉頰:“媳婦真乖,再叫一聲孃親,婆婆給你零花錢買糖吃!”
“孃親!”很是熟悉的呼喚,明羽叫出來卻沒有絲毫尷尬,對着這個行爲古怪的醫仙竟有了絲莫名的親切之感,她繼續開口,禮貌中透着一抹親近的熟稔:“可是小鏡鏡身體還沒好誒,孃親看看是不是先……”
“哎呀!”醫仙伸手在腦門上一打,焦急之色難以言表,這焦急卻不是爲了親子,而是爲了這個兒媳婦:“你看孃親這記性,都答應了還你一個相公的,笑着笑着都給忘了,小羽別哭哦,我這就去把他弄活來!”
“嗯,謝謝孃親哦!”明羽笑笑,黑曜石般冰冷的眸子輕輕眯起,斂盡凡塵所有淡漠,宛若盛世花開,繁華瑰麗。
醫仙捏捏明羽的臉頰,素來天真的眸子流轉過一絲複雜,然而只是短暫的一瞬,她又繼續沒心沒肺地笑了:“還是媳婦比較可愛!看着小鏡鏡就吃不下飯!”
醫仙丟下這一句便走向牀邊,從袖中取出一大包銀針,嫺熟利落地灑下,深入穴道,那濃黑色澤的毒血便沿着指頭流出,讓月詠爲難的致命之毒便輕易地解開。隨即,醫仙將葉明鏡扶起,掌風到處,銀針沿着葉明鏡背後飛出,釘在牀柱上輕微地顫動着。
秋星適時地拿過藥物和水,醫仙將藥給葉明鏡嘴裡一塞,輕拍着他的臉,不滿道:“別裝死,小羽都擔心地哭了!你再裝死,她都要陪着你一起挺屍了!”
明羽遠遠地站立在牀邊,看着葉明鏡那捲翹的睫毛輕輕顫動,明羽的心也跟着輕顫起來,一時心緒千轉,五味雜陳。
他爲救她昏睡七日,可是她悲哀地發覺若是他醒來,她卻不知跟他說什麼是好!
“出去都出去!別吵着我家可愛媳婦看相公!”醫仙衝明羽眨了眨那漂亮的獨眼,領着月詠一羣人出去,還很是善良地掩上門。
明羽佇立在牀邊,一動不動,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出去!”倏然清醒的葉明鏡口氣很衝,似是在嫌惡着什麼髒東西一般,他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自始至終都沒看明羽一眼。
明羽恍若未聞,只是聽着他用一種虛弱的口吻衝她飛揚跋扈地大罵。這也是他面具的一種麼?嫌惡的,生氣的,怨恨的,令人傷心的……
“我叫你出去你聽不到嗎?”葉明鏡語氣很重了,他所幸將目光轉向一旁,不在理會站立在牀邊的明羽。
明羽只是不動,一瞬不瞬地凝着他,那一瞬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只是看着他,固執地尋找着一個答案。可是問題是什麼呢!他沒說,她也沒有!
葉明鏡終於從牀上坐起來看她了,冰冷的紫色眸子,不再是以往的熠熠生輝,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千年寒冰般的幽寒,只一眼,明羽便覺得徹骨。
他開口,語氣帶了一種上位者的威嚴和冷漠:“本王叫你滾出去,你耳朵聾了嗎?”
這就是問題的答案嗎?
明羽沉黑的眸子倏然一暗,隨即淡漠無波,她點點頭,轉身離去,步履從容,背影淡漠在這個盛夏穿了七日的紫色長袍染滿風沙,卻依舊無法遮掩她的傲然之色。
一夜繁華,一夜蒼涼。
是她讀不懂地命運輾轉。
她拉開門,門口一堆偷聽的人,她神色淡然,輕輕地闔上門。
醫仙一張人皮面具上沒有絲毫波瀾,只一隻漂亮的左眼閃着晶亮的光,偏偏感情卻是打了雞血般的激動:“怎樣?怎樣?有沒有久別重逢的深吻?”可隨即,她的眸子掠過明羽的臉,感覺一下子沉靜了下來:“小羽,我超可愛的兒媳婦,怎麼哭了!是不是那孽子欺負你了,孃親這就去教訓他!真是的,這麼好的媳婦,我都不捨得欺負他居然還敢欺負了過去!”
說完,醫仙作勢推開門去找葉明鏡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