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臨世暴君滾開名動·東都卷 134 固執
明羽舉杯,些許的醉意,狂傲的神色,是令人心驚的風流無著,她素來冰冷的面上莫名地多了絲淡然的笑容,更襯得她驕傲高貴,卓絕於世:“證據就是我!”
明明是狂妄到極致的話語,卻沒有任何人笑出來,明羽,明王妃,這個女人一直在給人驚喜。是那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悲悲切切,是那首“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無人不識君”的闊達簡練,是“爲天地立心,爲蒼生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後世開太平”的文人之責,是此際“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擔當和責任……
憑藉着她的才學,她確實不需要抄襲。
“筆墨紙硯!”明羽舉着酒壺,暢飲,一舉一動瀟灑翩躚的不是凡人,恍惚之間,那是九天的仙女,抱着酒罈,飲着美酒,姿態灑脫地跳着不爲人知的神秘舞蹈,舉手投足間的優雅和從容。
絲質的長帛傾灑而開,明羽飛身,拿着狼毛大毫,一路寫下,筆走龍蛇,龍飛鳳舞,最瀟灑肆意的草書,容易流於輕浮,形似而神不似,而明羽的字,灑脫翩然中透着一抹筆力的凝聚,一看便知是長期練字的後果,而那書法,自由如畫,不是東都歷史之上任何人所創,卻那般的姿態翩躚,灑然高傲。
字如人品,一個可以寫出這樣一手好字的人定然滿腹經綸,飽讀詩書,看着這一首漂亮到極致的草書,一瞬間,卻再也沒有人敢懷疑她話語中的真實性了。
而那詩歌,緩緩念出,灑脫不羈,似是天邊飄來的一輪彎月,清傲孤高到令人望之落淚,又似是千年冰山上的一層薄雪,冰冷中透着一股遺世獨立的乾淨和澄澈,令人念之忘俗。
一時之間,東都的文人紛紛起立,聽着那卓世的女子用一種清冷的語調唱着那樣豪放灑脫的歌詩,內心激盪無以言表:“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何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明明是一首最灑脫不羈的敬酒詞,在這樣的國宴之上唱來,滿座文人止不住紛紛舉杯,一飲而盡:“與爾同銷萬古愁!”
而那個能寫出這樣灑脫豪放的佳句的女子,是怎樣的一個傳奇,一場盛世美夢,東都的文人大多愛才,才子佳人從來都是一宗佳話。然而此女子,國色之姿容,廣博其文才,傲然其風骨!
一時間,東都的文人止不住望向那女子,滿眼傾慕,溢於言表。對比之下,文人之首的上官家,早已黯然失色。不值一提。
可那份狂傲之姿還在繼續,明日定會在東都廣爲盛傳的草書依舊那樣的灑然沉鬱,丰姿萬千:“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擾,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尋扁舟。 ”
一首首傳世佳作在那筆尖遊走,伴隨着朗朗上口的樂律,滿座的文人武客似是在看一場絕世的表演,舞臺之上的女子,紫衣翩然,神色清冷如雪,如天仙一般,卻在這凡世,唱着最灑脫不過的歌。
再也沒人敢不信她了,如若連神祇都不信,那便是罪過,是冤孽!
而那個才華卓著的女子,一夜之間,唱了無數的詩歌,是無數人此生經歷過的最繁華的美夢,更是不少人經歷過的噩夢。
上官仁示意上官代,上官代點點頭,消逝於這富麗堂皇的國宴之上,無人察覺。
葉明鏡望着天邊的那輪孤月,月過中天,已然是三更時分,時候倒真不早了,他濃紫色的眸子掠過一抹擔憂。再也無法坐定,起身,一把將正好寫完一首詩的明羽拽在懷裡,呵寵着說道:“愛妃,你喝醉了!”
明羽的記憶中有不少被罰抄詩的場面,似乎一切回到了記憶裡,只要犯錯,就有人督促她一遍遍地抄那唐詩宋詞。
可是記憶那樣模糊,明羽總是想不起那個人是誰?那張臉該是怎樣?又該是用着怎樣的神情在看着她?
她到底是誰?你們又是誰?
誰可以告訴她?
“我沒醉!”明羽被葉明鏡摟在懷裡,向來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居然是橫眉怒目的憤憤,似是在宣告着什麼。
“我說你醉了你就醉了!”葉明鏡的霸道溢於言表,不待明羽反抗,他大手一撈,將明羽打橫抱起,踏着暮色遲遲而來,踩着月色早早離去,他是東都最不會委屈自己的人,他從不在乎那些文人的侮辱,世人煎之熬之,烹之煮之,棄之辱之,他自巋然不動,身如磐石。
而那份淡定從容,優雅淡漠,如明鏡,倒映着人生百態,而鏡子本身卻無喜無悲,無離無去!
其實這個小白可愛的男人就是一塊世人煮不爛踩不壞的石頭,可他有那麼丁點小固執,爲着懷中的女人,固執着那份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