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冷夏和慕二的秘密

是夜子時,北燕駐紮的軍營附近突然戰鼓擂動,步聲激昂,仿若有大軍夜襲的態勢。

士兵們匆忙穿上鎧甲戴上頭盔,舉着兵器衝出營帳列隊,衆士兵排隊立正,靜候指令,眼中盡是和東楚一較高下的彪悍殺氣,士氣高昂!

月黑風高,大雪漫天,黑雲從淡月邊悄悄抹過,將天色遮的又暗淡了幾分。

主帥兀達哈一隻鐵掌攥着精鋼寶刀,山一般的身軀立於十萬精兵前,嗓音粗重如鐘鼓:“既然那些不怕死的等不到明天,咱們今夜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兀達哈的仰天長笑聲中,十萬將士的齊喝聲,鏗鏘有力:“是!”

“報!”就在這時,一個偵察兵一路小跑着,半跪在蓄勢待發的北燕大軍和兀達哈身前,喘着氣說:“大營方圓十里內未發現敵軍蹤跡。”

將士齊齊的啐了一口:“他孃的,詐胡!”

兀達哈額上青筋直跳,火把跳動的光芒映在他扭曲的臉上,他將手中的精鋼寶刀朝一側丟去,小兵急忙接住。

“回帳睡覺!”兀達哈扯着嗓子大吼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將胸口裡揣着的那張密函掏出來,又反覆看了幾遍,半信半疑的扯着密函一角向帳子大步走去。

微弱的月光下,密函上隱約可見兩行字跡雋秀的小字:“魯爲表誠意,特奉上東楚軍機,東方潤將於今夜子時施疑兵之計,每半個時辰做出夜襲假象,騷擾大帥夜寢。”

兀達哈原本半信半疑,但是當這騷擾持續了三次之後,他已經完全信了,東楚小兒不知從何處探得他們明日發兵的消息,所以今夜極盡騷擾之能事。

當第四次夜襲的戰鼓在軍營附近擂動的時候,兀達哈打了個哈欠,自榻上翻了個身,捂着大耳朵嘟囔着:“想讓本帥明日沒精神發兵,就能將戰事再拖延個幾日,想的倒是美!”

北燕的軍營中,沒再有一個士兵出帳,帳篷內含着濃濃睡意的叫罵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幹他大爺的,一晚上詐了幾次胡了!”

“快睡,快睡,明天殺他丫的,殺的他們哭爹喊娘!”

“虧得大帥洞察先機,囑咐咱們不用理會,差點中了東楚小兒的奸計!”

叫罵聲過後,軍營內一片安靜沉寂,只餘大片雪花撲撲落地的聲響,和偶爾從帳內傳出的鼻鼾聲。

當東楚的副將鄭英帶着五萬前鋒軍,抹了大營守兵的脖子,衝入北燕軍營的時候,完全可以說是如入無人之地。

你說什麼,卑鄙?

咱都敲了戰鼓了,是他們不迎戰啊!

東楚軍來的突然,殺的北燕軍措手不及,五萬前鋒軍傷亡並不算多,幾千的代價換來了北燕近三萬的死傷,絕對的划算。

當北燕的士兵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鄭英已經帶着大軍腳底抹油,拍拍屁股跑了個無影無蹤。

兀達哈站在染滿了血跡的北燕軍營門口,攥着手中那張密函,仰天發出一聲滿含恨意的長嘯:“東方魯,本帥要將你碎屍萬段!”

經過了上次的一戰,兀達哈不再在軍營中留人駐守,以防中軍空虛被端了大營的悲劇再次上演。

當下點齊了兵馬,全軍出動,七萬北燕大軍沿着東楚留下的深深的足跡,一路追擊而去!

北燕不愧爲擅打雪戰,厚重的積雪一腳踩下去足有小腿那麼深,漫天飄舞着的鵝毛大雪,將前路的視線盡皆阻擋,能見度不過十步,北燕軍卻在這雪地中極速的穿行着,有條不紊,如履平地。

和前面走的艱難的東楚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非有副將黃忠所帶的一萬軍沿路設置陷阱埋伏,不斷的阻斷了他們的腳步,前方的五萬東楚前鋒,必定能被追上,剿殺!

這一萬軍的作用,和上次的一萬誘兵是同樣的功用,棄子。

有死無生的棄子……

用他們的生命,換來了北燕的幾千傷亡,和追擊腳步的延緩。

此時的北燕軍,已經像是一羣發了瘋的狼,被東楚幾次三番玩弄於鼓掌之上,足以讓他們心裡的激憤滔了天!

這一萬棄子就是他們泄憤的目標!

一片蒼茫的皚皚雪地上,再也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碎肢、腐肉、血沫,在純白的大地上染下猩紅點點,他們臨死前那一聲聲殺豬般的淒厲慘叫,在落峰關中久久不滅,隨着風兒四下回蕩,似一曲絕望的悲歌。

就在這人間煉獄一般的行路上,就在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中,北燕的將士終於將滿腔怒火發泄了個精光。

當他們趕到東楚的營外時,正巧看到五萬前鋒軍龜縮進了軍營,厚重的轅門緩緩的閉合。

營外遍佈的陷阱地坑,已經被大雪盡數淹沒覆蓋了,兀達哈站在營牆之下,轅門前方,眼中殺氣涌動,一片猙獰陰森!

他豎起粗糲的手掌,猛然一揮,大喝道:“攻營!”

頓時,北燕軍前響起戰鼓轟轟,鼓聲沉沉擊響。

兀達哈一腳踹開正在擊鼓的士兵,搶過鼓槌親自擂鼓,粗壯的手臂揮舞着鼓槌,密急的鼓點“咚咚”傳出,豪邁激烈,一聲緊過一聲,透出一陣陣的驍勇肅殺之氣!

隆隆的戰鼓轟鳴着,仿似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腳下的大地彷彿隨着士兵的心在一同跳動。

只剩下不到七萬人的北燕大軍,被這攝人心魄的雄渾之音激起了士氣,仿似瘋了一般開始攻營!

“衝啊!”

撞門的,攀爬的,射箭的,投石的……

營牆之下,密密麻麻的北燕兵仿似蝗蟲一般轟然向上覆蓋,行動間鎧甲和兵器發出鏗鏘的聲響,雪亮的戰刀戰甲在夜色下閃動着嗜血的寒芒,濃重的殺氣迎面撲來。

營牆高達數丈,他們將鉤鎖鉤梯擲上營牆,後方有大批的弓箭手斷斷續續的射箭掩護。

彪悍的北燕軍遠不是東楚軍能夠相提並論的,他們赤着膀子,嘴裡叼着戰刀,如同一隻只的壁虎,緊緊的扒在營牆上,被牆上的籬笆倒刺扎的渾身鮮血,依舊悍不畏死的向上攀爬。

上方東楚的士兵已經開始手忙腳亂,只有他們才知道,現在軍營裡可不是七萬東楚將士,而是隻有副將趙風琛帶領的兩萬兵!

兩萬東楚兵對戰七萬悍然如斯的北燕兵,早已經嚇的他們裂了膽子!

趙風琛此時也是緊張不已,望着下方黑壓壓的人頭,想起七皇子派給他的任務,定要拖住他們一個時辰。

他沉定心神,揮手大喝:“放箭!”

軍營牆垛口處立即飛出密集的箭雨,黑沉沉仿似狂怒的黑龍直撲攀爬中的北燕軍隊!

一排排密集的劍雨射下去,有的北燕兵粗糙的手掌抓住射來的箭,反手投擲上去,幹掉一個營樓上的東楚兵。

有的北燕兵被箭矢猛然射下,飆灑出大片的鮮血,摔在雪地上,再也睜不開眼睛。

然而北燕的驍勇此時纔看了出來,一個倒下了另一個瞬間替補上,屢倒屢上,士氣高漲!

衝耳所聞,到處都是廝殺喝喊聲!

北燕的士兵發了瘋一樣的嘶吼,那氣壯山河的吶喊聲,震的地面的雪都撲撲顫抖,震的這落峰關轟轟迴盪,震的東楚士兵肝膽俱裂!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快,人也越來越多,直到了此時,東楚的士兵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兩軍之間的差距,這樣彪悍的北燕軍,若是在平地中對上,不用多,三個回合就能撕開他們的防線,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終於,有幾個士兵攀爬上了城牆,翻過了營樓,揮起大刀就砍翻了東楚營樓上的兵,鮮血合着雪花一同灑下,漫天的血霧噴灑着。

就在這時,一桶滾燙的沸水兜頭潑過去,北燕兵被沸水燙到臉上手上,瞬時起了豆大的燎泡,捂着臉慘叫着跌落鉤梯,帶下一溜的士兵。

趙風琛“咕咚”一聲吞了口唾沫,對着還傻愣在原地,嚇得不知所措的東楚軍,急忙下令道:“潑啊!快潑啊!”

緊跟着,一桶一桶的沸水瘋狂的澆了下去,越來越多的北燕兵割麥子一樣的齊刷刷的滾落營下,在雪地裡“嗷嗷”嘶嚎着,翻滾着。

雪還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緩緩飄落。

不過一時三刻,營牆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一桶一桶的熱水不斷的澆下,讓這冰層越來越厚,足有半尺。

整座營牆變的溜光水滑,反射着晶亮的光芒,成爲了一座冰牆!

有的北燕士兵試着踩上營牆,沒攀上兩步,“滋溜”一聲便滑得東倒西歪。

營樓上發出一片嬉笑聲:“北燕的莽夫,上不來了吧!”

趙風琛也暫時的鬆了一口氣,面對這滾刀肉一樣的北燕軍隊,這視死如歸的悍猛氣息,他和其他的士兵一般,同樣的膽寒。

幸虧七皇子想到了這樣的刁鑽的辦法!

否則,這一個時辰能否守住,還真是難說。

“投石車!”兀達哈不愧爲北燕的主帥,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是經驗十足。

他睚眥欲裂,扔下鼓槌急令道:“發射擂石!”

營下一字排開衆多投石機,巨大的石塊帶着衝力,在半空劃過道厚重的弧線,轟然擊向營牆!

冰牆的不同位置,驟然出現了幾條裂縫,裂縫越來越大,蜘蛛網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着,“嘩啦”一下,落下一大片冰碴。

同一時間,營牆上一邊發射出排排箭雨,一邊立馬倒下幾桶開水,補上被砸開的冰層。

趁着水還未結冰,北燕的先鋒再次往營樓上射出勾索,搭建雲梯,一個接一個的向上爬。

趙風琛大急,粗聲粗氣的喝道:“快!潑啊!別讓他們上來!”

一桶桶的熱水再次潑下去,奈何北燕的士兵已經有了警惕,盡皆戴上頭盔,護住了頭臉,以匕首扎入冰層中,緩慢卻穩的向着上方移動。

營樓上繼續放箭,北燕兵們蝗蟲一般撲上來,一層層倒下,又一層層撲上。

冰凝的牆面上已經被染成了血紅一片,牆下屍橫遍地,被冰雪耀的白茫茫的血色冰牆,閃動着詭異而血腥的光芒,儼然一座修羅地獄。

營樓上的東楚兵,臉色已經慘白慘白,再看那副將,也是嚇的直哆嗦,兀達哈扯着粗糲的嗓子,狂笑着大吼道:“凡是上了營樓的,每人賞五兩銀子!”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北燕軍再次被點燃了士氣,竟不緩和歇息,輪番進攻,臉上髮絲已被汗水沾溼,滿頭滿身都是被沸水澆出的血泡,卻仿似不要命一般朝上攀爬着!

經過一個時辰的激戰,燕軍再次損失了萬餘人,只剩下五萬多的兵。

當然東楚那邊也並不好受,雖說他們是守營的一方,奈何本身的素質太弱,亦是損失了數千人。

天色矇矇亮,掛在鉤鎖鉤梯上的北燕兵,還未上到營樓,扛着原木撞門的士兵卻空使了一肚子勁兒,一個趔趄倒了一片。

再看那軍營的轅門,竟不知什麼時候被從裡面奇蹟般的開了。

北燕兵從地上爬起來,一時愣住,轉頭問道:“大帥?”

兀達哈橫刀立馬,濃而粗的眉毛緊緊的擰着,那基本上不怎麼用的腦子,再次的運轉了開,這個時候,楚營卻把大門打開了,有什麼目的什麼埋伏?

他大掌一揮,吩咐副將賽格道:“進去探探。”

賽格帶着一小隊人馬,謹慎的入了軍營。

半刻鐘後,他滿臉欣喜的跑了出來,興奮的高聲回稟:“大帥!軍營內空無一人,末將在營樓上遠眺,正見到最後幾個楚兵順着另一側轅門倉皇逃竄!裡面的東西都來不及收拾,糧草武器戰甲銀子都留下了不少!”

兀達哈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着:“好!好!想那東楚小兒眼見着咱們就要破營而入,夾着尾巴逃了!”

兀達哈帶着大軍衝了進去,眼光所到之處,片片狼藉,滿地都是灑落的包袱、銀兩,想來是東楚軍逃逸的時候,沿路掉落的,甚至都來不及撿起來,可見他們逃的多麼狼狽!

北燕軍一番激戰之後,已經人困馬疲,士氣都被磨的差不多了,此時驟然放鬆下來,再見這滿地的零碎銀兩,更是一哄而上,紛紛在地上爭奪着,更有甚者到各個帳子裡搜索,見着能用的東西就塞進懷裡,土匪一樣的搶掠着。

兀達哈高坐戰馬之上,亦是樂的找不着了北,這哪裡是打仗,明明是給咱們送銀子來了!

他摸着鋼刺一般的寸發,大喝一聲:“都住手,跟着本帥去追上那羣喪家犬!”

北燕軍捧着滿懷的戰利品,跟着兀達哈朝楚堰江那邊的轅門,七扭八歪的追去。

同一時間,楚堰江邊,

不到六萬多的東楚軍,望着滔滔滾滾的楚堰江,再聽着遠處軍營方向傳來的吶喊聲,頓時瞪眼了。

本以爲他們是棄了軍營,朝後方東楚的邊關逃命,哪曾想會是如今這個局面。

一面是冰冷的絕對凍死人的楚堰江,一下去就不可能有活路,一面是悍然追來的北燕軍……

東方潤站在六萬將士的面前,月白袍子隨風飄蕩,語聲仿似嘆息:“潤的原意是讓諸位逃命,沒想到,竟變成了這麼一個左右爲難的局面,道歉的話潤也不多說了……”

東楚軍面如死灰,哆嗦着腿肚子,有的已經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東方潤脣角微勾,猛然擡起頭,一雙狹長的眸子中,皎如星月、燦若點漆,含着幾分蠱惑的意味,聲音以內力遠遠的逼出,炸響在每一個東楚士兵的耳膜邊:“將士們,如今形勢千鈞一髮,我們已經沒有了退路!你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就此一戰,讓北燕軍也瞧瞧,咱們不只是會吟詩作對的酸儒,咱們也能爲了家中老小拼上一拼!想活命的,想回家的,就和北燕軍拼了!”

戰北烈和冷夏對視了一眼,不得不說東方潤真是個玩弄人心的好手。

東楚的弊端就是怕死、沒血性,而東方潤這一招腹背受敵,激的他們不得不拼,不得不殺!

不殺可以,不殺就要死!

果然,東楚的士兵們被東方潤極富煽動性的話,給點燃了希望,一個個的眼中重新燃起了鬥志。

他們不想死,他們家中還有親人在等着,若是橫豎都要死,那麼他們就拼了!

背水一戰,拼了!

所以當兀達哈帶着一羣被銀子衝昏了頭腦、鬥志都已經渙散了的北燕軍,乘勝追擊,原以爲勝利在握,對方不過是些狼狽逃竄哭爹喊孃的東楚小兒的時候……

見到的就是滿臉殺氣的東楚六萬兵馬!

六萬對五萬,北燕軍一時愣了,這和他們預想中的不一樣!

喂,劇情不是這麼演的!

他們還來不及大呼一聲“上當受騙”,東楚的大軍已經提着大刀嘶吼着率先衝了出去,衝的北燕軍隊四分五裂,驟然分散了開。

戰鼓擂起,喊殺聲聲,驚天動地!

人在絕境之下的潛力絕對是無限的,東楚軍一個個紅着眼,奮勇當先的大吼着殺了起來,銳不可當!

那架勢,冷夏差點以爲她面前的是大秦的軍隊!

東楚軍勢如破竹,殺的北燕軍隊一時雞飛狗跳,一派狼藉……

看着一個一個的倒了下去北燕兵,兀達哈大喝着:“撤退!撤退!”

兀達哈的想法很簡單,東楚兵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雞血,此時的北燕已經無心再戰,也沒有勇氣再戰了,只要鳴金收兵,迅速撤退,一旦撤回休整一番,只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東楚小兒,是絕對打不過他們驍悍的北燕勇士的!

北燕驚慌失措再無鬥志,朝着落日峰外倉皇鼠竄。

然而東方潤卻沒給他們機會,早在開始他已經命馬騰平在這裡佈下了陷阱。

東楚的士兵也沒給他們機會,哪怕是死,都死死的抱着北燕軍的腿,他們彷彿瘋了一般,豁上了一條命,身上被插了一刀兩刀,那手臂卻是從未有過的有力!

那一直被嘲笑爲無縛雞之力的手臂,死死的拽着北燕的士兵,嘴裡大噴着鮮血,雙目通紅的拽着他們,以性命給後面上來的同伴機會,殺了北燕兵!

這一延緩的時間,東楚這邊的佈置就到了,馬騰平一聲令下,東楚的大軍一愣間,聽令撤回。

同一時間,無數的機括箭弩聲響起。

咔嚓咔嚓!

漫天的箭雨呼嘯而來,在空中交織出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強勁的弩箭插入北燕兵的身體、頭顱,一時血花四濺,人仰馬翻!

兀哈達瞪着血紅的眼睛,緩緩低下頭看着滿胸飆飛如注的鮮血,仰天發出一聲哀嚎:“本帥不甘心!”

他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無比紅潤,仿似迴光返照一般,銅鈴大的眼睛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中搜索着,突然一亮……

他全身上下插着滿滿的弩箭,一躍而起俯衝到不明所以的東方魯身前!

在東方魯皺縮的瞳孔中,在他驚恐的臉色中,揮舞着精鋼寶刀砍翻了兩側的侍衛,一刀插進了他的肚子!

東方魯甚至都來不及喊一聲“救命”,甚至都沒明白這北燕的主帥爲何要殺他,就帶着滿肚子的疑問和嘴角含笑的兀達哈一同倒在了血泊中……

斃命。

天色終於放晴。

大雪在一番肆虐之後似乎也沒了元氣,只有一些細碎的雪花稀稀疏疏地飄落,漸漸的停了。

陽光裂雲穿石,鋪展在漫漫天地間,鋪展在大片大片的血泊中,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合着江水的潮溼瀰漫在落峰關的上空,楚堰江畔整個被鮮血染了個通紅,血紅的波濤翻滾着,唱着一曲生命的哀樂。

這一戰,形勢徹底逆轉!

這一戰,比起上次來更是慘烈!

這一戰,五萬前鋒軍傷亡數千,副將黃忠所帶的一萬軍盡數死亡,城樓對峙再傷數千,背水一戰亡魂一萬餘,東楚大皇子東方魯,化爲具具白骨森森!

這一戰,北燕大帥兀達哈被亂箭射殺,北燕大軍兵敗如山倒,自燕楚開戰以來的十五萬大軍,只剩下不到三萬人,四散逃竄。

剩下的就是收尾的工作,東楚雖然贏了,卻也元氣大傷,十萬大軍僅餘五萬,軍營中一片壓抑的氣氛,死氣沉沉。

慕二再次加入到了救治之中,不得不說,有這個神醫在軍營裡,確實幫了東方潤一個大忙。

這日,冷夏閒得無事,坐在慕二的營帳外看他給士兵醫治。

爲什麼是營帳外?

慕大神醫的潔癖發作,直接將醫德操守全丟到了楚堰江,堅決不讓滿身髒污傷患進他的帳篷。

冷夏坐在個小馬紮上,聽着士兵淒厲的哀嚎,腳尖踢了踢慕二,皺眉道:“讓他別出聲。”

慕二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直接連人性都拋去了楚堰江,纖長的手指一點,士兵破鑼一般的叫喊立即吞進了肚子,半張着嘴發不出一點聲響。

士兵的眼中滿含着控訴,狠狠的瞪着兩人,這脣紅齒白的美少年,還有那所謂的神醫,竟然這麼沒人性!

冷夏撇嘴,再踢了慕二一腳,介於這段日子裡兩人之間養成的種種默契,慕大神醫立即會意,修長的指尖再次一點,士兵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戰北烈和東方潤到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兩人合起夥來欺負人的一幕。

戰北烈那老婆奴的奴性無間隙發作,鷹眸中一片愛意寵溺,怎麼看都覺得媳婦真是可愛啊!

雖然這可愛兩個字用在彪悍的母獅子身上,實在是不那麼合適。

戰北烈和東方潤這幾日,雖然敵意未減,但也頗有了幾分惺惺相惜,識英雄重英雄的意思,東方潤那邊,因爲戰北烈的提點,想到了用計迷惑兀達哈,更是順手幹掉了東方魯。

雖然知道這人沒安什麼好心,打的是讓燕楚戰事膠着兩敗俱傷的主意,但是心裡不是不感激的。

在戰北烈那邊,卻是覺得這東方潤雖然卑鄙無恥了點,陰狠算計了點,猥瑣下作了點,但是戰場之上,還是很有一套的,也就勉勉強強被他戰神看入了眼。

再加上這戰事已經打的差不多了,的確是如他預想的兩敗俱傷,接下來,大秦也該乾點什麼了。

所以這幾日,二人時常在營帳中“聊天”,具體聊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那些卑鄙無恥、陰狠算計、猥瑣下作的招。

東方潤一身月白衣袍,溫潤如初,絲毫讓人想不到這就是那個用整整一萬楚兵做棄子的男人,心狠手辣至斯!

他瞥了眼已經昏了過去的小兵,也拖了個馬紮坐下,坐的是一派優雅清貴,不知道的還以爲坐的是黃金龍椅。

冷夏伸出手,戰北烈幾步走上來握住她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摩挲着,脣角不自覺的就揚了起來,微微蹙了眉,囑咐道:“怎麼手這麼涼?雪停了,可這天卻是更冷的,以後出門可要多穿點。”

那聲音,含了蜜糖一般,化都化不開。

慕二嫌棄的皺了皺眉,東方潤望天撇嘴,都是同一個意思:鄙視。

冷夏涼涼的刺了一句:“還是想想那東方魯,你要怎麼解釋吧。”

東方潤笑的溫軟,招來個小勤務兵,命他去斟一壺茶水送過來,眯着狹長的眸子,緩緩道:“摺子由馬將軍寫了,派兵送去了京都汴榮。”

言外之意:摺子是將軍寫的,軍營裡的兵送的,關我什麼事?

再說了,東方魯的死因,東方召信不信是一回事,可這是數萬的戰士們數萬雙眼睛看見的,北燕主帥兀達哈狂性大作,臨死前拼了命也要殺死東方魯。

具體的原因?

誰知道呢,可能丫長的不順眼。

慕二輕吐了一口氣,終於將擔架上的這個傷員救治結束。

他面無表情的擡起臉,語氣無波無瀾,衝着侯在外面的傷患,呆呆道:“下一個。”

傷患們齊齊一抖,進來了兩個士兵將擔架擡出去,點頭哈腰的連連擺手,一邊朝外小心的退,一邊說着:“不麻煩神醫了,不麻煩了,咱們小傷小患的,去找軍醫就成!”

說着,頂着滿身嘩嘩淌血的傷口,逃也似的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

開玩笑,給這慕大神醫治傷,連聲都不能出,沒看着前面那個夥計麼,剛嚎了一嗓子就被點了穴。

慕二望着逃竄如鼠的士兵,不解的皺了皺眉,思索了半響,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乾脆不再想了,坐回馬紮上,望着三人,發呆。

冷夏倚在戰北烈肩上,食指在他的髮絲上打轉,問道:“最近的形勢如何?”

戰北烈摟着她,還沒說話,東方潤淡淡的嗓音已經率先響起:“聽說大秦派了十五萬的軍隊,駐紮在赤疆邊界,每日沿着北燕的雪山散步。”

說起這個,直讓北燕的皇帝一口鳥氣憋在胸口。

自和東楚的一戰之後,傷亡慘重,僅回來了三萬多的將士,原本就讓北燕朝中上下睚眥欲裂,更可恨的卻是邊關外的軍報。

大秦的軍隊每日就在他們的雪山下面,溜達過來,溜達過去。

派人去交涉,帶兵的副將好聲好語的說着:“這件事,是這樣的……前些日子貴國的流民跑到咱大秦的領土上,哎呦可憐的喂,沒的吃沒的穿,衣衫襤褸飢寒交迫,咱戰神烈王菩薩心腸,最是看不得百姓受苦,當下就收容到了城裡。”

那人再問:“這……和諸位在咱們北燕的邊境有何關係?”

大秦副將大搖其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說道:“怎麼能沒關係呢!這麼一大批人,穿衣服要銀子啊,吃飯也要銀子啊,蓋房子還是得要銀子啊,咱大秦再有錢,也不能充了這大頭蒜不是?烈王說了,這銀子貴國一定會出的,好歹也是北燕的百姓,貴國怎麼可能佔咱們便宜呢?”

那人踟躕道:“這……”

副將涼颼颼的說:“就連那卑鄙無恥、陰狠算計、猥瑣下作的東方潤都將銀子給咱們送了來,貴國絕對不會連卑鄙無恥、陰狠算計、猥瑣下作的東方潤都不如的,哦?”

那人頓時鐵青了一張臉,氣恨道:“這可是國與國之間的交涉,那你們將兵將囤積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副將哈哈一笑,搭着那人肩膀,笑眯眯道:“沒錯沒錯,咱們兩國慢慢的交涉,咱們就在這等着,一旦交涉出個結果來,也省了貴國的路費,咱們拿着銀子就走,多方便!”

交涉的官員將這番話稟報給了北燕皇帝,氣的他一口茶噎在了喉嚨裡,卻也沒有辦法。

自那以後,大秦的軍隊不光在附近溜達,還在附近練兵,每日的鏗鏘聲響順着風兒直飄進雪山以北,聽的邊關百姓心肝轟轟轟的顫,連帶着官員和皇帝齊齊的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人家是來收錢的,也沒幹什麼別的事,就在附近溜達溜達,練練兵,你能說什麼?

就算是明擺着在威脅你,你也沒話可說!

可是在這荒謬的藉口下,卻讓北燕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燕楚正在交戰,大秦卻突然說來收銀子,早不來晚不來,兩邊打的不可開交兩敗俱傷的時候,你來了。

這明顯是別有所圖!

這筆錢他們自然是不會給的,那流民原本是北燕的,可是此時已經進了大秦的境內,也不再當自己是北燕人,爲了跑到別國的流民給錢,真當咱們是冤大頭呢!

北燕態度強橫,上下嘴皮一碰,直接表明:要銀子?沒有!

另一方面,他們也在暗暗猜測,是不是東楚和大秦私底下定了什麼協議,若是兩國聯手,那北燕危矣!

北燕暫時停下了再派兵攻擊東楚的想法,這口鳥氣自然是要出,可是現在兩國態度曖昧不明,還是再等等。

這一等,就讓他們不怎麼聰明的腦子,想出了一個招。

冷夏眉梢一挑,問道:“什麼招?”

戰北烈的脣角冷冷的勾了起來,言語間頗爲鄙夷:“向西衛借兵。”

這下,就連一向呆滯的慕二,都緩緩的擡起了頭,露出了一個不知是讚賞他們有勇氣,還是鄙視他們沒腦子的表情。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了一眼,大奇!

二愣子也能看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了?

冷夏興致盎然,扯了扯他的袖子,鳳眸挑着,那意思很明顯,是問他對這的看法。

慕二微微抿脣,歪着腦袋發呆了半響,憋出四個字:“引狼入室。”

戰北烈一巴掌捂在腦袋上,連這缺心眼兒的都明白,北燕真是比缺心眼兒還缺心眼兒!

冷夏笑倒在他肩頭,不可抑制,過了一會兒才問道:“那西衛的反應呢?”

戰北烈瞅着媳婦高興,心裡也樂了,答道:“暗衛回報,燕皇命人快馬加鞭送了密函去西衛,衛王卻只是踟躕,還在猶豫中。”

勤務兵將茶水送了來,搬了個小圓桌,給幾人斟滿了茶,躬身退下了。

東方潤端起一杯來,淺淺啜了口,笑語道:“是我,我也會猶豫的,若是出兵,有可能得罪了大秦,若是不出兵,則有可能放過吞下北燕的機會。”

冷夏的脣角一勾,嗓音冷冷:“吞下北燕?憑他西衛還沒這個能耐!”

“衛王野心勃勃、自視甚高,只要他以爲有這個能耐,最後必會出兵的。”戰北烈語聲輕蔑,接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北燕以爲招來個盟友,實則亦是虎狼之輩,就不知這下三面受敵,要如何應對了。”

東方潤卻一瞬間抓住了冷夏話中的重點,若是她真是西衛的廢物公主,就絕對不會是這種口吻,眉梢淡淡上揚,饒有興致的問:“王妃方纔說,‘憑他西衛’?”

冷夏也端起一杯茶,吹去茶水上浮着的茶梗,輕輕啜了口,才慢悠悠的說:“那又如何?”

這明顯帶有敵意的語氣,讓東方潤聳了聳肩,心裡的答案已經有了,也不願破壞難得的好氣憤,轉了個話風道:“反正這次,算是北燕自取滅亡。”

“不過……”戰北烈斟酌了片刻,鷹眸緩緩的眯起,說着:“北燕有終年被冰雪覆蓋的雪山,這麼個天然的屏障,卻是不好辦。”

冷夏挑了挑眉,沒說話。

幾人又聊了一陣,到了傍晚狂風驟起,戰北烈看媳婦穿的單薄,只罩了件披風,心疼的牽着媳婦回營帳。

臨走時,慕二突然喚住她,眉心微微蹙着,將她帶到帳子裡。

冷夏等啊等,呆呆的慕二終於呆呆的說了句呆呆的話。

然而這句話瞬間讓她瞪大了眼,難得的露出了一個不知是驚愣,還是好笑的表情,直愣了半響。

然後挑開簾子朝着等在外面的戰北烈看了看,“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笑的直不起腰。

大秦戰神狐疑的瞅了瞅慕二,再瞅了瞅笑的淚眼朦朧的冷夏,總覺得這兩人有啥秘密,而且他還是被摒棄在秘密外的,心裡……

很不爽!

戰北烈二話不說,打橫將冷夏抱起來,瞪了慕二一眼,大步流星走出營帳。

一直到回了帳篷,鍾蒼送了飯菜進來,冷夏一邊吃着,還一邊忍着笑意,不時的朝戰北烈瞄一瞄,眼角眉梢都帶着幸災樂禍的神色,直瞄的大秦戰神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一茬一茬的往外冒。

終於,戰北烈受不了她這個心理上的折磨了,將筷子放下,正色問道:“媳婦……”

“噗……”他的話還沒說完,冷夏又再笑成一團,見他黑了臉,趕忙順毛,轉移了個話題,說:“那個雪山,我有辦法。”

戰北烈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雖然心裡依舊毛毛的,也順着她說道:“什麼辦法?”

算算時日牧天牧陽也該到了赤疆,冷夏將想法和他說了說,戰北烈雖然依舊不是百分百的相信,卻也知道母獅子是絕對不會說沒把握的事的。

他的媳婦他了解,那麼彪悍,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既然說出了口,就是言出必行。

吃過晚飯後,冷夏倚着牀榻翻書看,忽然問道:“咱們什麼時候走,這裡也差不多了?”

戰北烈也翻着本兵法,這還是前幾天從東方潤的大帳裡順來的,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說:“就這兩日吧。”

冷夏笑的高深莫測,那笑容淡淡的掛在脣角,再次讓大秦戰神打了個抖。

一定要找個時間,逼問逼問那二愣子,到底給老子媳婦灌了什麼藥!

------題外話------

哇咔咔,這件事說出來鳥~圓房就快了,咱小小烈的名字,還在糾結~

還有,仰天吼一句:嗷嗷嗷……倫家今天萬更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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