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近海再次化爲一片黑暗。所有的暗燈塔都毀於一旦,從戰場上只傳回一句話,這是一個陷阱。
暗燈塔等於是人類的眼睛和耳朵,不過眼睛和耳朵已經被敵人所迷惑。恐獸遠遠不是身材高大的野獸那麼簡單,它們的智慧這一次將天翼市帶進了恐怖的深淵。
三名領主的出現幾乎是不可能的,領主級以上的恐獸對於領域有非常執着的佔有慾。它們相互之間絕不會交融,一旦相遇就是非死即傷。這就和一個蜂巢只有一名蜂王,一個蟻窩只有一名蟻后一樣是個常識。
天翼市所面對的東海中的一個小範圍海域,這片海域並沒有到達深海區。所以這裡排除了深層和淺層的交融,有些深海領主是不在乎它所不使用的淺海區有無領主。可是在這裡只有淺海區,勢必要讓兩頭領主爲了地域問題而大戰一番。
如今三頭領主同時出現,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王級恐獸的出現。東海、北海、南海、西海恐獸多如塵土,恐獸天性殘忍且佔有慾強。三名領主合作,那就勢必有王級恐獸壓陣。
天翼市的宿敵海龍是天翼市近三百年的持久敵人,他們勢力達到一個平衡。甚至於天翼市很多科技開發,是專門對付海龍的。這兩年海龍不知所蹤,讓天翼市快快活活放鬆了兩年。
現在兩年的債全部要還回來,三名領主和一名很有可能隨時會出現的王級恐獸,帶着四倍乃至十倍平日裡的恐獸來進攻天翼市。其勢不可擋,幾乎是所有軍部人的第一想法。
軍部所有的戰士都陷入獸潮中,沒有後援就是全軍覆沒。高級軍官基本上都在戰場中,先鋒營和海軍的人正在第一防線,九大教官圍住了海軍副軍長。尤其以野狗和野貓最爲激動,兩人抓着他的衣領道:“海軍現在給我立馬進攻,起碼要救出天翼神爲主的機甲軍。”
“不行,我得到的命令是堅守防線。這裡所有的部隊不得前進,我們的防線絲毫不能動搖。如果我們被突破,所有市民都要遭殃。”副軍長有着軍人的剛烈的氣質,“現在我是戰場總指揮,如果你覺得我的命令不對,你現在就槍斃我。”
猩猩教官拉開了兩人,在一邊以一種商量的口氣道:“那麼你們海軍不要動,我們召集先鋒營的人突破行嗎?以我們的機動力,一個來回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不行,除非是道勒軍官在這裡,只有他才能指揮先鋒營。現在你們失去了長官,你們所有人必須聽從我的指揮,我說不行就不行。”
副軍長的語氣極爲強硬,任憑這九個人怎麼打罵他都絲毫不爲之所動。最終九個人只能氣餒,看着緩慢推進的濃霧,他們很難想象以天翼神爲主的機甲軍和空軍如何對付三大領主。
突然遠處一聲巨大的轟炸,一道火焰從濃霧中沖天而起。九大教官一驚,其中一人脫口而出:“天翼神被毀了?”
他剛說完立馬迎來附近人憤怒的眼神,他也自知說錯的了話。不過這堪比核爆的能量,卻讓周圍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如果天翼神毀了,他們還如何打的下這場戰爭?
爆炸是持續發生的,火焰一衝一衝燒了兩個鐘頭。過了兩個小時之後,火焰才慢慢的變小,濃霧再次包裹那一片天地。濃霧之中是死了一般的靜謐,而獸潮沒有推進就那麼冰冷而死寂的離防線七八十海里左右。
氣氛凝重的讓人無法呼吸,讓人幾乎都忘記,城主府的私兵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來支援。只有軍部孤零零的在這天地間,彷彿被拋棄的孩童無力的面對這個殘酷的海上世界。
“快看有人從濃霧中鑽出來,他身後是什麼?好像是,成羣的恐獸!”
遠處一輛飛行摩托在低空飛行,飛行器幾乎貼着海面。從尾氣管噴出來的火焰讓他一路跑來,乘風波浪將海面犁出一道溝壑。
而在飛行摩托之後,是成羣的恐獸級鯊魚、鱷魚、海豚、海蛇,最恐怖的實際就是海豚。在沒有變異之前,海豚完全就是可愛而溫和的海洋動物。變異之後尤其是變成恐獸之後,它的超聲波能夠千里之外奪人貞操,額不對是奪人生命。
這輛摩托車背後還放着兩名昏迷的人類,嚴重超載所以才讓摩托低空飛行。不過這人也夠厲害,在帶着兩人的情況下,竟然在獸潮中撤退出來。看他的旗號是先鋒營的旗號,九大教官精神一震,猩猩教官一雙大手搭了一個涼棚。
過了一會,他興奮的大叫起來:“先鋒營所有士兵拿起武器,道勒軍官回來了,趕快去接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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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羣的先鋒營軍人立馬全副武裝去接應,飛行器漫天飛舞將二十多隻恐獸給擊退。靠近之後才發現,道勒渾身是傷有幾處甚至是致命傷,比如說腹部被咬出一個血洞。他按着自己的腸子,硬是單手扶着摩托車跑了回來。
他充分展示了一個硬漢的形象,不過到了軍艦上之後就暈了過去。被人送去醫療艙,而他帶回來的兩個人,先鋒營的人都認識。天翼市的恥辱迷奇,還有和他混在一起的秦亂山。
先鋒營的戰鬥人員是要記錄在冊的,不過這兩人一時沒有找到。當時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兩個傢伙,一定是躲了起來逃避戰爭。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已經從獸潮之中經歷一個生死回來了。
在軍部有一點好,哪怕你這個人再垃圾,如果你參與了戰鬥。不管有沒有立功,你的罪行就減少了一半。在場的人沒有歧視他們,而是將他們也送去了醫療艙。
從早晨到了傍晚,濃霧擋住了海平線的晚霞。站崗的軍人換了兩批,秦亂山三人從醫療艙中出來。三人的氣色恢復了正常,不過三人的神情都沒有好到哪裡去。
副軍長已經等在醫療艙外,他的目光放在道勒身上。儘管從級別上來說兩人的級別差的很遠,不過在戰場上兩人都是各自軍營的首領,現在算是平級。他點了點頭,才詢問道:“道勒軍官,我想知道獸潮裡面的情況。”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三個領主的情況是真實的。”硬漢如同道勒,都不免在眼中閃過驚疑,隨後強打起精神道,“不過天翼神沒有事,現在也是天翼市擋住了大多數的進攻。而天空戰艦,被雙翅魚神擊毀!”
副軍長臉上的表情變了幾次,天翼神的安全讓他寬心,可是天空戰艦的地位也僅僅低於天翼神。在前兩次戰鬥中,天空戰艦完全可以取代天翼神的地位,發展下去很有可能等於是雙重守護。
現在天空戰艦一毀,等於天翼神成爲天翼市明天是否還存在的最後保險。他艱難的問道:“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他的目光看向道勒,在這一刻他展現了自己的心虛。他只是副軍官,在拉德爾軍長還健在的時候,雄才偉略讓他只要追隨便可。這也造成他細節上面天衣無縫,卻在大方向上拿不來主意。
道勒雖然是先鋒營營長,可是卻是雅琳娜半公開的徒弟,得到過雅琳娜的指點。而且身爲正職,在決策方面遠遠高於他。
在這一刻,他成功的將指揮權從自己身上剝奪下來,然後珍重的傳遞給道勒。道勒的目光閃爍一下,他也感覺到這一份沉甸甸的責任。他轉身看向獸潮,獸潮依然沒有動彈,這一場戰鬥不知道支撐到多久。
三名領主級恐獸,他是應該進還是退,一句話關乎整個天翼市的安危。進則建功立業或者全軍覆沒,退則頑固抵抗或全城滅亡。進退之道在他腦海中盤旋,突然從旁邊傳來一個聲音道:“進攻,無論進攻還是後退最好快點拿主意,遲疑下來什麼都做不了!”
道勒猛地轉身,發現說話的是秦亂山。
終於他下定決心,對副局長道:“集合所有的兵力,我們要拯救天翼神出來,即使是賠上我們所有的生命。這裡是五千軍人,就算退回天翼市也對抗不了這次獸潮。可是付出我們的生命能夠拯救天翼神,那麼戰局才能發生改變。”
“是!”副軍長反而對他行了一個軍禮,這才離開。
十艘軍艦從防守陣型到進攻陣型,沒有用到十分鐘。道勒已經代替了海軍副軍長,成爲了戰場總指揮。
他沒有絲毫怯場,帶着鐵血硬漢的造型站在指揮台之上,對十艘軍艦五千來人喊話:“幾千年前在末日之中,整個世界都差點被摧毀。是天翼神肖頓戰士和他的機甲拯救我們,讓我們繁衍千年成爲了富饒的城市。如今千年之前的神明機甲還在前方奮戰,背後是我們家人生活的偉大城市。是將戰火帶回我們的家園,做一個懦夫眼看天翼神墜毀在這片海域,還是和我一戰殺向前方。我以我血祭蒼天,神明佑我戰必勝!”
“人族必勝!”每一艘機甲之上,所有的士兵都站在甲板上立正。他們將武器舉起,雙眼血紅用盡全身的力氣吼道,“人族必勝!”
他們面對數量多於自己十倍的恐獸,面對不可戰勝的史上從來沒有過的三位領主級恐獸。他們只有十艘戰艦五千人,卻要拯救回天翼神戰爭機器人,夜幕即將降臨冰冷的空氣卻冰涼不了他們的熱血。
“這一戰求死不求活,要爲我們的天翼市流乾最後一滴鮮血。我道勒沒有資格剝奪任何人的生命,如果現在有誰想要退我代表軍部允許。並且不會處以任何懲罰,我道勒向你們保證,有誰要退?”
“誓死不退!”海軍的戰士大聲道。
先鋒營的戰士們,高揚血書搖擺大旗全力吼道:“只求戰死!”
“很好,果然沒有一個孬種,我們進攻!”道勒的大手一揮,十艘軍艦要向無邊地獄般的獸潮而去。
突然一個人揮起手道:“等一下,我草!我要下船,先停一下,給我下船!”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刀子似的看過去,縱使秦亂山臉皮那麼厚卻也忍不住有些臉紅。他羞澀道:“那啥你們去吧,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這人容易添亂,不如放我回天翼市。”
“懦夫!”前後左右的人端起槍支對準了他,更有甚者道,“殺了他祭旗,讓這懦夫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