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城裡開始風言風語肆意傳播。急得司知興嘴裡起了兩個火泡,看啥啥不順眼。
“大~大人,有消息了!原來這管家有個青梅竹馬,因爲青梅家家裡窮。被家人賤賣了,傷心的管家從此孑然一身,也沒有成家。”
“去給他說說青梅的近況,不行就用特殊的方式吧!”
“唉~得瑟地跑出去。”孫成功屁顛屁顛兒地說道。
“哼~”司知興看着狗仗人勢的孫成功氣笑了。
焦灼不已的司知興在屋子來來回回跺步子。“嘶”火泡破了後疼得他抽氣。
“大人。招了,管家全招了!”孫成功風風火火跑進了書房。
“你倒是快說啊”
“咳~縣令利用二小姐的美貌來招呼上司,多則七八人,幾乎二小姐每天都會招待形形色色的人”孫成功龜縮着腦袋,生怕頂頭上司氣的砍腦袋。
氣氛靜默着,薰香寥寥升起,看不清頂頭上司的司良知興的表情,良久,
“二小姐在何處?”司知興淡淡地問道。
“大~大人,二小姐在牢房,發高燒”孫成功忐忑不安地說着。
噼裡啪啦的火星子亂飛,就如孫成功的心一樣怦怦亂跳。良久,“去將大少爺請回來看看二小姐吧”無奈地嘆息道。
“是……是”孫成功摸摸虛汗,連滾帶爬地利索地跑出去。
深夜沉沉浮浮,案前彳亍不覺的司知興,愁眉苦臉地看着空白的宣紙,提筆五六次,不知如何開頭。唉~嘆息道。
殿下啓上:
昔日小女司萱不才,能救殿下一命,實乃小女之榮幸,......
豪筆在紙上來來回回,散發着墨香,讓司知興煩躁的心慢慢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吹乾墨跡,站起來摸摸疼痛的腰身,一臉愁苦。
“孫成功,孫成功”大聲喊到。
“老~老爺,怎麼了?”孫成功擦擦嘴角的口水哈拉,迷糊地跪在地上。
“快馬加鞭,把這封信送到太子府,切記!一定要親手交給太子”
“這是三百兩銀子,路上要打點好一切,萬不能壞了大事”司知興嚴肅慎重地囑咐道。
“是,大人!信在我在,我亡信在”孫成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
孫成功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在胸口,摸着手裡那些白花花的銀票心裡樂開了花兒。
一路跑出了院子,找到了平時精心飼養的老夥計,摸摸馬頭,利索地上了馬,嗤嗤鼻子的馬撒歡地跑出了後門,佝僂的身影門口癡癡地望着遠去的背影,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唉~這兵部侍郎愛子如命,慫然李宏毅有一大堆毛病,但是人老子都只是睜一眼閉一眼,把人扔到荀城哲嘎啦地兒。眼不見爲淨,現在好嘛?人直接死在了牀上?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這太子殿下能不能解囊相助,唉~”司知興摸着額頭白髮,感慨道。
翌日,開堂審案,因爲有了管家的力畫押和衆多證據,縣令算是坐實了死罪,實乃該死!圍觀百姓唏噓不已: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都量。
壓在心頭的兩塊石頭放下了一塊,還有一塊扼住咽喉,上不上,下不下讓人心慌慌,等待是最煎熬的事情。
愁眉苦臉的司知興在書房踱步子,“怦”能被暴力衝開,“爹,外面的流言蜚語怎麼回事兒?”
“什麼流言蜚語?”司知興皺着眉頭看着眼前喜形於色的幼子。
“坊間都傳二姐是個破鞋,還有更難聽的兒子就不說了”司兆瑞氣嘟嘟說道。
“怎麼回事兒?”
“都是地方鄉紳兒子在傳,爹~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好好學習課業,其餘的交給爹就好了”司知興面無表情的說道。
“爹~”
“看看你二姐去吧”司知興瞅着眼前懵懂無知的長子,愁上心頭,腦仁更疼!
“好吧!”司兆瑞不甘心走出了房屋。
剛剛踏進司雪兒的房間,“別過來!你別過來……”司雪兒看着進來的司兆瑞害怕地縮進牀裡頭。
“好好~二姐,我不過去,你別怕!”司兆瑞頓足在內室門口,緊張地伸出手讓司雪兒試圖安撫着異常激動的司雪兒。
慢慢挪到門口,和顏悅色罕見地寒氣連連,“二姐,怎會這樣?你們是怎麼照顧的?”厲色看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頭們詰問。
“少爺,二小姐從回來以後就經常胡言亂語,非常害怕有人靠近她,現在還低燒,整個人有點魔怔了”新來的丫頭春喜糯糯道。
“嘶~怎麼會這樣?我就去學堂一個月,人怎麼有點糊塗了。娘也有點糊塗了,唉~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司兆瑞心裡嘀咕。
“好了,都起來吧!小心照顧好二姐,要是誰敢偷奸耍滑,小心家法伺候”司兆瑞嚴厲地囑咐道。
“是”丫頭們俏生生地回道。
依依不捨地一步三回頭,離開了司雪兒的院子。
鬱悶地回到了瑞雪苑,不樂意地進了寂靜的屋子,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腦門兒疼得不想動了,在屋子不停地走來走去,伴讀司奇實在頭暈眼花,“少爺,是煩惱書院的流言蜚語?”
“那些個嚼舌根的敗家子,本少爺還不會放在心上,主要是我娘和二姐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身體都不舒服,剛剛去看我娘,瘦骨嶙峋,蓬頭垢面的樣子着實嚇了我一跳!整個人神叨叨,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啥?我二姐現在也這樣,怎能讓我不着急?”
“少爺,內宅不寧,有老爺看管着,應當無大礙”司奇勸說道。
“就是因爲我爹管着,我才心口突突,眼皮直跳,心慌慌。我爹這個人最在乎的不是我娘,也不是我,最在乎的就是他那百年書香世家的名譽我就怕二姐和娘做了什麼事兒讓司家名譽掃地,唉~”司兆瑞嘆息道。
“少爺,打斷骨頭還連着筋脈,老爺應該不會如此狠心絕情”司奇安慰道。
“但願吧”滿滿無奈地說道。
被吐槽的司老爺這幾日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白天在書房走來走去,晚上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四天後,實在呆不住的司知興跑到牢房,看看被關押的縣衙一衆,看看有沒有線索?牢頭油嘴滑舌愣是沒有把重點講出來。
“所以現在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司知興拉着臉子,沉聲問道。
“咳~大人,有個侍衛反應,當晚死去的丫頭裡少了兩名,不知去向”牢頭汗妗妗說道。
“狗東西,怎麼不早說!”司知興氣得跳腳指着牢頭罵到。
着急忙慌地跑出了牢房,讓府裡暗衛去查查丟失的丫頭。
“大~大人,兵部侍郎來了”管家氣喘吁吁地喊道。
“你說什麼?兵部侍郎來了?”司知興瞪大眼睛驚恐看着管家,腦子一片混亂。
“愣着幹什麼?還不去將人請進來”扶着頭頂上搖搖晃晃的烏紗帽,罵罵咧咧道。
“是……是”管家連滾帶爬地挪到門口。
“咳~司大人,今日很忙啊”只見笑眯眯的兵部侍郎走進了書房,對着上頭着急忙慌地知府問候道。
“咳~大~大人,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司知興一臉狗腿樣對着兵部侍郎諂媚道。
“咳~明人不說暗話,我兒活生生的人離開京城,怎的到了你荀城就丟了性命?司大人,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嗯~”李爽陰惻惻地威脅到。
“大~大人,令公子的死是罪犯鄔思起爲了籠絡人心,才被害死的啊”司知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着。
“哼~你當本官是個傻子不成?明明仵作已經檢驗出我兒被木棍敲擊頭部而亡,而兇手就是你的好女兒”李爽揭開彎彎繞繞直接道明真相,讓原本有心理準備的司知興拔涼拔涼。
“大人,小女也是被罪犯鄔思起威脅着接待了貴公子,當時小女身體不適,以爲是罪犯鄔思起想要強迫發生關係,纔會用木棍防身大人,哪知道是貴府公子進屋子救人,纔會誤傷啊”司知興繼續和稀泥道。
“哼~老夫不看過程,只看結果!你的寶貝女兒殺了我兒子,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明兒個再不開堂申審案,你就自請下堂回家養老吧”李爽□□裸地威脅着,帶着人浩浩蕩蕩地回了客棧。
司知興點頭哈腰地送走了大佛,一臉便秘色,“啪一聲”扔掉烏紗帽,抓抓一絲不苟的頭髮,抱着疼痛不已的頭一臉生無可戀。這年頭官大一級壓死人,啥時候是個頭啊!在書房裡,黑夜沉沉穆如霜,忽閃忽閃的油燈明明滅滅,拉長了佝僂的身軀
投射在牆角的影子。
“唉~”嘆息道。
半響後,“啪一聲”拍着桌子,心一橫,混濁的眸子閃過一絲狠辣。
“老爺,怎麼了?”管家不明所以地推開房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明兒個開堂審案,你子時你把二小姐送進天牢好好照看一番”司知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管家說道。
“是”管家哆哆嗦嗦地跑出了書房。
吩咐完後,“呼”司知興舒了一口氣,無奈感慨道!
這也算是全了父女情吧!生在官宦人家,有幾人隨了心意,都是犧牲品罷了!
翌日清晨,嗒嗒嗒~走進烏丫丫的縣衙,看着上頭氣勢洶洶的李爽立馬上前請安。
笑眯眯的李爽擺擺手,表示低調,不想用暴露身份。
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的司知興心裡mmp,你要是不想暴露身份,那就在堂下呆着不好?簡直就是個笑面猴。
“開堂”
“威~武”衙役們雄赳赳氣昂昂的喊到。
“帶嫌疑犯”
“帶嫌犯”師爺尖喉嗓子嘶啞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