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晴順着前臺妹子指的路順利的來到電梯旁,正準備按電梯,突然聽到不遠處有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她放下按電梯的手,順着哭聲走到負一樓,這裡是一間空曠的地下車庫,放了很多嶄新的轎車,大多都是名牌車,有很多林秋晴都叫不出名字。
她暗自詫異,這娛樂公司難道暗地裡還思下賣車,這生意做的不錯。
隨着她的前行,哭聲越來越清晰,她在一角落裡找到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穿着卡通套裝,包子臉,圓嘟嘟的,模樣甚是可愛,他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看着林秋晴。
林秋晴蹲下身,輕聲問,“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哭了,你爸爸媽媽呢?怎麼把你一個人丟在這?”
小男孩擡手摸了一把眼淚,嗚嗚噎噎的說,“我,我叫小西,我不知道爸媽在,在哪?我一個人出來的,然後迷路了。”
林秋晴掏出紙巾輕輕的擦乾他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小西乖,先別哭了,你家在哪?姐姐送你回去。”
見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林秋晴認真解釋道,“我叫林秋晴,我不是壞人,你別怕。”
“可是,可是姐姐不是要參加試鏡嗎?現在快開始了,你若是送我回去你一定會遲到的。”小西停下哭,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她。
“我沒事,反正我也是來玩的。”林秋晴擺擺手,突然感覺到哪裡不對勁,可是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她摸着下巴,認真的盯着小男孩看。
哦,對了,他怎麼知道她是參加試鏡的人,難道他也是。
“小西,你怎麼知道我是來參加試鏡的?”林秋晴疑惑看着他,“你也是嗎?”
小西沒回答,委屈的嘟着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林秋晴趕緊安慰他,“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先別哭,先起來好不好,坐在地上容易感冒,我帶你回家。”
小西倒也聽話,抓着林秋晴的手站了起來,林秋晴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又給他整理好衣服的褶皺。
“好了,走吧。”林秋晴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卻被他躲開了,他認真的說,“姐姐,黎姐姐說小孩的頭是不能亂摸的,會變笨的。”
“啊!你姐姐真這麼說。”見他點頭,林秋晴乾笑着,“你那位姐姐還真是與衆不同。”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小西露出一絲得意之色,模樣甚是可愛。
惹得林秋晴又想擡手摸了摸他的頭,見他一臉嫌棄,林秋晴解釋道,“小西,你那位姐姐說的話可不能全信,這小孩啊!有人願意摸他的頭說明他很可愛,有吸引人的資本,而且你不覺得摸摸頭很舒服嗎?”
他認真的想了想,遲疑的點點頭,“好像是有一點舒服。”
“這就對了。”林秋晴輕笑,牽着他的手慢慢走出了地下車庫。
來到大廳,小西見到前臺妹子,很興奮的跑了過去,“黎姐姐。”
“小西,又躲在哪哭鼻子了。”前臺妹子微笑的抱起他,坐在櫃檯上。
“纔沒有,黎姐姐你不要亂說話,不然我不理你了。”小西雙手環胸,頭一揚,一副高傲的模樣,很是好笑。
林秋晴真的笑了,前臺妹子看見她有些驚訝,她說,“小妹妹,你怎麼還在這,試鏡都快結束了。”
“我。”林秋晴還沒說話,小西就出聲打斷她,“黎姐姐,秋晴姐姐是因爲送我回來才遲到的,你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
“呀!秋晴姐姐,叫的這麼甜,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前臺妹子酸溜溜的說。
“黎姐姐,你能不能不要說那麼多廢話,趕緊給秋晴姐姐指一條路吧!”小西催促道。
“好好好,我給她指一條路,過不了可不能怪我。”連黎黎連連答應。
小西爽快的回答,“當然不會,我相信秋晴姐姐一定會過的。”
“好吧!我就勉爲其難的給你指一條路。”連黎黎說這些話,表情有些古怪,又有些不情不願。
“小西,謝謝你的好意,不用麻煩黎姐,她只是一個打工的,萬一因爲這件事情丟工作可就不好了。”林秋晴連忙拒絕,她可不想平白無故欠別人的人情,“我過不過都所謂的,如果能讓我留在公司,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
反正她也不會演戲,根本就沒有想過會試鏡成功,倒不如留在公司做一份工作,找機會接近韓之秀,這纔是正道。
“小西這可不是我不說,人家不願意聽。”對於林秋晴的拒絕,連黎黎竟然有些不高興。
林秋晴真是搞不懂她,不想讓她爲難她竟然還不高興,好吧!難道是她歲數小了,所以智商也跟着下降嗎?怎麼越來越不懂女人的心思。
“黎姐姐,你都沒有說,你怎麼知道秋晴姐姐不願意聽。”小西爭辯。
“小西,你才認識她多久,怎麼胳膊肘往外拐。”連黎黎有些不高興,學着小西的模樣雙手環胸一臉傲嬌的仰頭,看向一旁。
林秋晴站在一旁看着兩人爭吵,有些頭疼。
對於這兩個人,林秋晴真的是沒有太多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慾望,她衝他們擺擺手,微笑着,“那個,你們聊,我先走了,小西,你要乖乖的,黎姐,拜拜。”
她說完趕緊跑了,一直到達電梯旁才停下,有些氣喘吁吁的靠着牆拍着胸口。
她進了電梯,順利來到八樓,然後下了電梯一直朝前走,轉了一個彎就看到人來人往的年輕男女正站在大廳裡等待,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彷徨,不安,驚喜,遲疑。
讓她意外的是這些人中竟然還有很多四五歲的小孩,由大人陪同,等待着試鏡的到來。
連黎黎不是說試鏡快結束了嗎?看這情況根本不像,她拉過旁邊的人問了一句,那人白了她一眼,說沒有。
林秋晴道了謝,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將連黎黎給她的紙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這次的電影是都市奇幻劇,劇中每個人都有特殊能力,也就是自己最擅長做的事情。
“哎呀!髒死了,死老頭離我遠點。”
“身上真臭,這得多少年沒有洗澡了。”
“不就是想要錢嗎?少爺我有的是錢,這些給你,趕緊滾,看見你我就倒胃口,保安,這兒有個乞丐趕緊哄出去。”
本來安靜的人羣中,突然炸開了鍋,正中間出現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他苟着身子,手裡端着一個乾淨的瓷碗,走到哪裡別人就退到哪裡,一時間他身邊三米遠的位置都沒有人出現。
林秋晴待的角落本來很空曠,被這老頭一攪,把人都趕到她這邊了,她被衆人擠在角落裡,根本出不來。
老頭拿着碗跑到林秋晴這邊,本來很擠的人羣有突的四散開來,林秋晴終於又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
衆人還在躲着老頭,他們越是躲,老頭就越是追着他們跑,像林秋晴站在原地不動的人很少。
林秋晴看到一羣人被一個老頭追着跑,這種畫面真的是很搞笑,她心裡有些奇怪,這麼大的公司,安全索施做的也太不到位了,連一個乞丐都放了進來。
她笑着搖搖頭,正準備重新坐下時,被老頭手裡的白瓷碗反光刺到眼睛。
她慣性的伸手去擋,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睛看向白瓷碗,目光就牢牢的鎖在白瓷碗上。
這老頭全身上下都是破布爛衣,長髮像是被電了一樣高高的豎起,整個爆炸頭,一張臉已經髒的看不清面容,寬鬆的褲子,斜斜誇誇的掉在腰上,穿着一雙露腳趾的破布鞋。
唯獨他手裡的白瓷碗是乾淨透明完好無損的,按理來說如果他真是乞討的乞丐,乞討的碗該破的纔對,就算不是破的,他乞討這麼久那白瓷碗怎麼可能保存的這麼好,沒有一絲破損,就連一絲灰塵都沒有,他的手那麼黑,碗怎麼可能沒有沾染髒東西。
她腦袋瞬間閃過大學時教授給她們講的一個故事,難道真的像她猜測的一樣。
“哎呦!小夥子,你怎麼推人,摔死我咯,你們真是欺負人,老頭我只不過是想要口飯吃,你們竟然這麼對我,我不要活咯!”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地上,白瓷碗被他緊緊的抱在懷裡。
他旁邊站着幾個年輕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輕視和嫌惡,像是吃飯時突然看見了什麼噁心的東西。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捂着鼻子上前,惡恨恨道,“死老頭,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這乞丐來撒野,想要錢,本少爺多的是,給你,拿了趕緊滾。”
男生從口袋裡掏出一踏百元鈔票,對着上方一揚手,百元鈔票瞬間在空中飛舞,本來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羣,突然動了,朝老頭的方向跑去搶地上散落的錢。
陣勢強大,戰況激烈,見老頭被圍在中間,林秋晴有些着急,這樣下去,老頭沒有餓死,一定會先被他們踩死。
不行,不管她想的對不對,她都要先救出老頭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