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室說是“室”，其實裡頭空間很大。
蘇梨被段凜帶着走進去便發現裡頭是一間一間的屋子，給人的感覺像是牢房一般。
只是這些牢房更像是暗室，除了一道玄鐵澆築的門，其餘都砌了厚厚的牆。從鐵門往裡頭看去，均是一些黑衣散發之人，只是他們似乎都呆滯地或站或坐着，大概是被剛纔的琴聲控制了。
蘇梨正看着裡頭的情形，忽然看到了一支一尺多長的毛筆落在地，她眸光一凜，“那裡面的是玄筆探花白燃衣？”
段凜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點了點頭，不太在意地道：“的確是他。當年他的夫人身劇毒，他來找我求救。於是，這是他付出的代價，稱爲毒人，供我驅策。”
蘇梨問道：“那他夫人呢？”
“他夫人？解了毒以後，她盡忘前塵往事，想必現在已經有了另一個家庭了吧。”段凜依舊有些漫不經心，“也不知道白燃衣知道這個結果後會不會後悔呢。”
蘇梨垂下眼眸，“可能吧。”
你也忘卻前塵過往，幸好，你沒有另愛他人。
段凜敏銳地覺察到她心思有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到態度，他頓時心裡一驚。自己是不是太蠢了？明明知道她心裡還有別人，自己不去爭取，反而說出這樣的話。
恐怕，她並不相信自己的心意了吧。
段凜微微嘆了口氣，想要說些什麼補救一下，“他夫人的確不值得他愛，若是他夫人真心對待白燃衣，以後也不會愛別人。只能說，白燃衣愛得夠深……”
蘇梨擡眸瞥向他，嘴角含笑，“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
說着，蘇梨又繼續往前走去。
這裡的毒人，幾乎個個都是當年名震一方的人，甚至有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蘇梨不得不佩服段凜的手段，將這些人都籠絡到自己手下，這麼巨大的力量，足以撼動江湖任何一個門派。
毒人除了心智盡失以爲，武學修爲都還維持着原有的水平，甚至因爲段凜總會喂他們一些藥，使之武功更厲害許多。
“你想不想稱霸武林？”蘇梨忽然問道。
“不想。”段凜果決地道，“這種事是野心家要做的，而我只喜歡煉藥。”
“那你倒是純粹地很。”蘇梨評價道。是這種純粹似乎太過血腥了一些，哪怕那些毒人看似活着，但其實只不過都是活死人罷了。沒有思想，心智盡失，並不能算真正的人。
“當然，我現在還對另外一件事很感興趣。”段凜回過頭，溫和地看着她。
蘇梨眨了眨水潤的眸子，“你是說，我？”
“與聰明人說話果真毫不費力。”段凜讚賞地看着她，“越相處，我對你便是越動心。追月，你是無盡的寶藏，幸好已經是我的了。”
“不，不是你的。”蘇梨微微擡起孤傲的下巴，“我永遠屬於自己。”
段凜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好，你屬於自己。我屬於你夠了。”
蘇梨看着他，眼睛裡是暖融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