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
不過是他的情劫,她卻一直陪他演對手戲。
前世,普西利還不是精靈,而是一個手執長劍的俠士。每一世的輪迴,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可能是人類,可能是仙體,可能是花草。。。唯一不變的,是他的傷害。
而他自己,每一世都不知道。
“你說你永遠不會傷害她麼?你怎麼能信誓旦旦的說着這麼可笑的話。”
漫天的雪花裡面,他把劍刺進阿佳曼的胸膛,眼神裡面沒有一絲憐憫,就是這個女人傷害了自己的所愛,自己愛的人直到現在還在生死之間掙扎。如果這個女人的死能夠換來她的康復,又有什麼不可呢?白色的大地被鮮血染紅,血液流過的地方被溫暖融化,卻無法帶走它的冰冷。
前世的阿佳曼擡起漂亮的眼眸,火紅的衣服和她飛舞的黑髮,就這樣擡起眼睛看着普西利。沒有認輸,沒有流淚,只是這樣看着普西利直到她的眼睛閉上,直到她倒下。其實以她的戰鬥力,怎麼會躲不開那一劍呢?他招招致命,她招招留有餘地,或許是覺得可笑,或許是終於放棄了。
普西利離開的步伐停下,終究還是皺了一下眉頭回過頭看了一眼,倒下的身影僅僅只是幾秒鐘,就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雪,紅白交映,像是盛開的臘梅圖。一瞬間,腦裡只剩下一片空白,反應過來的普西利有些不知爲何,餘光看到自己的劍上的血,就順勢用雪把它擦乾淨。轉身回去了,他還在擔憂着另外一個女人,擔憂着她的生死,連阿佳曼爲什麼不躲開都沒有想過。
我在你心上時,我皺一皺眉頭你都會苦惱,我不在你心上時,就算是在你面前死去,你都不會浪費你的時間看一眼。
初見時,她是用毒蠱的妖女,手法毒辣,讓人生不如死。
“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女子,殺人不眨眼,惡毒可怕。”他冷冷的一眼,眼中的不屑與嫌惡那麼真實。
阿佳曼妖嬈的一笑,一舉一動之中皆是嘲笑“那就讓我好好的告訴你,什麼纔是惡毒可怕。”
女子的柔弱與善良,不過是演給男人看的把戲。而自己,多麼可惜又多麼幸運,從一開始就沒有變得柔弱的機會。
戰鬥一觸即發,她吹起悅耳的曲子,招來的一片飛蛾毒蟲,形成了一團壯觀而可怕的紅色血霧,雙手一揮,形成的霧氣就向他飛去,迅疾的來不及反應。
普西利眼中殺意驟起,手中的劍舞出漂亮的劍影,帶起陣陣劍氣,飛蛾毒蟲就這樣在他的手中化爲實體,如風一般的劍下一秒就刺向了阿佳曼。阿佳曼含着笑意的看着他靠近,輕輕的吐出氣息,氣息中有最好的迷藥,只要他一靠近就會陷入昏迷。如她所願,這是普西利第一次落在妖女的手中。
等他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條足有人高的蛇,正纏繞在他的脖子上,豆大的眼睛和普西利打了個照面。他強制鎮定下來等着不遠處饒有趣味看着的阿佳曼。“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阿佳曼慢慢的走近,用手指在他的臉上游走,“你知道,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是什麼嗎?”作爲以名門正派爲驕傲的弟子,當然是讓他成爲邪教的一員。
他的眼神裡面滿滿都是憤恨,卻在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有一種情蠱,會讓你死心踏地的愛上我呢。怕嗎?”阿佳曼此刻的笑容就像是一個邪惡搗蛋的小孩,眼神亮晶晶的期待着他的反抗以及無可奈何。眼疾手快的阻止了普西利的咬舌自盡,阿佳曼從袖子中拿出了小小的花木盒子,盒子精緻的就像是一個藝術品。盒子中裝着的是一隻渾身雪白的懶惰的蟲子。正躺在盒子中間睡的正香。
種蠱的過程中,普西利覺得自己就快要瘋掉了,怎麼能夠喜歡上這樣一個心腸惡毒的女人,幾次想要自盡都被她阻止,她的笑臉就像是一個惡魔。
等他再一次睜開眼睛,他覺得自己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笑臉。明明她此刻的手中還有一隻蜈蚣,可是她轉過頭的樣子,靈動的眼神以及翹起的嘴角,讓普西利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她看着他現在癡癡呆呆的傻樣子,撲哧一聲笑的更開心了。原來自己的情蠱真的研製成功了,一定要去稟告教主。走到了門口卻被他給攔了下來。
“雖然和你打過一次架,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普西利此刻還有一絲窘迫,明明之前還罵她是妖女,心狠手辣,可是現在卻覺得她這麼可愛。“之前說的那些話,還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說完之後的普西利抱拳對着阿佳曼行了一個抱歉的禮儀。
“無音。我叫無音。”
普西利喃喃的叫着這兩個字,彷彿僅僅只是兩個字就有無窮的魔力。等到再一次回過神,哪裡還有阿佳曼的影子,他愣愣的看着門,一見鍾情的感覺原來就是這樣不受理智控制麼?普西利在這個偏遠的地方,陪了阿佳曼整整3年。
山林之中多的是毒蟲毒物,所以普西利也從中學到了一些皮毛,可以自己治療那些防不勝防的叮咬。在追求她的時候,他會帶着她去山頂看星星,會用輕功給她摘果子,會編好看的指環,會一起去抓螢火蟲做成燈籠。那麼多的美好,連之後回憶起來,都似乎是彩色的。
普西利懷抱着阿佳曼,兩個人坐在茅草屋頂上,手邊還有幾大罈女兒紅。兩個人對着月光喝着酒,月色灑在酒碗裡,美的不真實。
“你真的爲了我選擇不回去麼?”
“嗯。你不想離開這裡,我就在這裡陪你。”
阿佳曼看着深情款款的普西利,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下,依舊笑的漂亮而開心。
“你回去看看吧。等我的這支蠱研究好,我就去找你。”阿佳曼的頭靠在他的胸膛,擡起眼睛看着他的下巴,“我知道,你很想他們。”
就着這樣的姿勢親吻的兩個人,幸福的來不及想未來。
阿佳曼打開盒子,是另外一隻白白胖胖的蟲子,情蠱本是一對,兩個人一個人種一隻。而自己似乎已經不需要種了呢。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阿佳曼還是有一些恍惚,用情蠱留住的感情,算是什麼呢?
在臨安再一次看到久別後的普西利,阿佳曼正準備上去和他重逢。卻看到他笑的開心,一臉溫柔的呵護着另外一個嬌弱的白衣女子,女子長得清秀,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一看就是純潔美好的姑娘。兩個人說說笑笑,金童玉女。
“青虹。”阿佳曼還是忍不住上前叫住了他,等到的不是他的笑臉以及擁抱,卻是一把劍直指咽喉。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的眼神以及嫌惡,這一刻卻像是千萬把刀,直指心臟。阿佳曼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心臟的位置,明明沒有受傷,爲什麼卻疼得就像是快要碎掉。
“青虹。”白衣女子用手搖了搖普西利的手臂,嘴脣的形狀就像是花瓣,一開一合,阿佳曼卻什麼也聽不懂。只是望着普西利,看着他眼裡的嫌棄。
“青虹,你不要隨便殺人,好不好?”
“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在我的身體裡面放那麼噁心的東西。纔會讓我發瘋般的愛上她。”普西利的劍還是沒有放下,看了一眼白衣女子語氣又變的柔和,“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要那麼悲慘的過一生了。”語氣中有阿佳曼熟悉的寵溺以及柔柔的尾音,在沒有什麼能夠比自己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更加可悲。強忍住眼淚的阿佳曼望向那個所謂救了他的女子,她乾淨純粹的就像是山間的百合,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面的神色,是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學來的東西。就是她,解了自己的情蠱?
原來沒有了情蠱,他是這樣厭惡自己麼?
“呵,你還曾經口口聲聲的說你愛我這個惡毒的女人呢,痛不欲生的話,爲什麼不去死呢?”阿佳曼勾起嘴角,她不能哭,但她現在卻很不開心。
擡起手,她手中的毒物直接就向那個白衣女子拋去,捨不得傷害他,那就退而求其次好了。意料之中的,普西利替那個女子擋了下來,阿佳曼躲過他的劍,又一陣毒氣蔓延向那個女人,她花容失色的樣子都很好看,原來真正的青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女人麼?只可惜,就算怎麼努力,自己都不可能是那個樣子。
因爲阿佳曼直接飛身到了白衣女子的身前,所以來不及阻止的普西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愛的女人倒了下去,她那麼善良那麼聰明。加快了速度用劍氣刺向阿佳曼,速度太快,她以爲只是自己的眼花,下一秒,劍就劃過了自己的脖子,要不是下意識的躲閃了,這一劍就足以斃命。
撐着不掉眼淚的阿佳曼躲開到很遠的地方,用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血痕,溫熱的液體。因爲白衣女子受傷昏迷,普西利並沒有追上去,阿佳曼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還是有一滴眼淚飄在了空中,溫熱的液體,原來比血液還要燙。
最後的一次見面,她倒在了他的劍下。
他最終還是贏了。
只剩下那些雪花,埋葬了那些鏡花水月的回憶。那些見證過回憶的螢火蟲、星星還有河流樹木。。。。。。爲什麼要在雪花鋪滿大地的時候,再也看不見了呢?
纔是最大的傷害。
自己寫的都不開心了唉。
我睡覺啦,大家晚安。麼麼,晚安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