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首都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黑濛濛的夜色像是籠罩着一層霧,機場的燈光也透着幾分朦朧。簡洺擡起手背揉了揉眼,凌晨的冷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荊鬱玄見此,很有紳士風度的脫下西裝,披在她肩上。
出了機場,簡洺眼睜睜的看着荊鬱玄牽着她的手,走向一輛“閃亮亮”的勞斯萊斯。原主的經歷不認識這種豪車,可她卻非常明白,眼前這輛沒個近千萬拿不下來,這鬼莫非還光明正大的在人世間混得不錯?!
見簡洺瞪眼瞧着,荊鬱玄眼波微動,聲音輕柔了些:“外頭風大,快進去。”
司機已拉開車門,簡洺恰到好處的躊躇了一下,才垂着眼坐入後座。
“這車子是你的嗎?”簡洺東看看西瞧瞧,好一會才雙眼放光的看向身旁的荊鬱玄:“比書上所言更闊氣,村子裡的拖拉機更是完全比不上呢。”
“拖拉機”三個字一出,簡洺餘光敏銳的瞥見前頭司機身子微微一僵,她挑了挑眉,心中覺得有些好笑。
荊鬱玄在此時點了點頭,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你喜歡嗎?”
簡洺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那就送你。”
真特麼大方!
簡潔的四個字,讓簡洺猛地瞪大眼,她斜着腦袋猶豫了好久才癟嘴說道:“無需如此,我這是頭一回見到好奇罷了,再說了,你的可不就是我的,根本無需送。”
說到最後,簡洺神色是滿滿的理所當然,荊鬱玄眼中閃過複雜。
這句話,其實不對!
她的確實一定是他的,而他的,卻不一定是她的。
只是這個時候,他莫名心中起了漣漪,是無論如何都不準備將事實說出口。
那樣的話,很傷人,他明白。
“也對。”沉默了片刻,荊鬱玄轉回頭,語氣未變。
勞斯萊斯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前,凌晨的時間,大堂內只有值班的前臺。房間似乎是早就定好的,荊鬱玄直接便拿了房卡,便帶着簡洺走向電梯。
雖說在飛機上睡了會,但一見到鋪着鬆軟被子得大牀,簡洺還是犯起了困,未過多久便入睡。醒轉起牀時將近九點,荊鬱玄已不見蹤影,牀頭櫃上壓着一張紙,大意是讓簡洺留在房間內切莫離開,他下午會回來。
這種狀況早在意料之中,簡洺想了想,將紙條摺疊好放入口袋,纔去洗漱。
索性沒有用早餐,快十一點的時候,簡洺剛想撥酒店內線訂餐,便聽到門鈴聲響了。
“你好,餐飲部送餐。”
年輕的男聲響起,簡洺赤着腳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發現確實如此,纔打開了門。
“小姐,這是與您同住的先生,在早上預約的。”
“謝謝。”
接過飯菜,簡洺道了聲謝,就想關上門,門外的服務生卻突然用手抵住了門。
眉頭下意識的皺起,簡洺抿了抿嘴,沉聲說道:“可還有事?”
服務生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只是想提醒小姐,用完午餐,請將剩菜剩飯等物放在門外,自有清潔阿姨收取。”
“謝謝。”
對方的舉止很正常,態度也沒有問題,可簡洺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怪異。利落的關上門,透過貓眼看到那服務生已離開,簡洺纔將飯菜放到桌上,開始用餐。
她不知道的是,那位服務生一踏進電梯,就直奔酒店七層的總經理辦公室。
轉眼便在酒店住了將近一週,荊鬱玄每天進進出出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簡洺的小日子倒是過的挺瀟灑。酒店裡既有電視,又有電腦,她雖然得詳裝什麼都不懂,再慢慢摸索,但那點兒演技完全難不倒她。
“過會兒下午帶你去見個朋友。”這天外頭難得飄着小雨,荊鬱玄也不曾出去,他瞥了眼正津津有味看着《神鵰俠侶》的簡洺,淡聲說道。
楊過時隔十六年後再次見到小龍女,液晶電視中的畫面與背景音樂都極爲唯美,猛然聽到荊鬱玄的聲音,簡洺不由轉頭看去:“朋友?是人還是……”
似是思維還停留在電視劇情中,簡洺沒腦子的話脫口而出,待回過神立馬住口時,只剩下最後一個關鍵字不曾出口。她訕訕地看了荊鬱玄一眼,抿着嘴垂下了眼,實則眼中一派沉靜。
“是人,不是鬼。”荊鬱玄定定的看着他,不鹹不淡的語氣透着認真。
簡洺沒想到對方真會回答,還回答的挺標準,她點點頭,又回過頭繼續看《神鵰俠侶》。電視中十六年未見的兩人已經激動的擁抱在一起,簡洺卻是沒有方纔的興致,心中對荊鬱玄口中的朋友產生了好奇。
和鬼做朋友的人,真有意思!
撐着一柄深藍色的傘,簡洺傻眼的看着在雨中放聲歌唱的落湯雞,不由眼神怪異的看向荊鬱玄。他們這會兒已經到了荊鬱玄朋友的住處,一座四合院,在寸土寸金的首都價值不菲。
只是這主人,瞧着有些不正常。
“……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
朗朗上口的歌曲是最近極火的神曲,簡洺兩人站在院子裡,直等到這人反反覆覆唱了三遍。
“啊!果然,非常不錯的發·泄方式,爽!”一聲狼嚎,那人揉了一把滿是水的臉,高聲說了句,纔將視線投在兩人身上:“來得挺早啊。”
話雖是對荊鬱玄說的,視線卻牢牢盯着簡洺身上,這樣肆無忌憚的眼神,讓簡洺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遇到了什麼事?”拉着簡洺走向屋內,荊鬱玄沒有理會他的話,到了屋內才問出這麼一句話。
“秦嶺有千年古墓現世,發生了些稀奇古怪的事,考古隊的人死了好幾個,老頭子打算讓我去瞧瞧。”取過乾毛巾擦着頭髮,那人輕罵了聲:“誰樂意去誰去,老頭子真是個老不死,我先去換件衣服,你們自便。”
說着,這人將乾毛巾往地上一丟,又像某種動物洗完澡那樣甩了甩腦袋,就出了門。
“你這朋友好奇怪。”兩人默默無言,簡洺抽了抽嘴,爲了打破沉悶的氣氛,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人尚算不錯,脾氣確實有些怪,你無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