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茵沒想到肖霄上門竟然會是借錢。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回。
“你要多少錢啊？”陳茵茵問到。
“一萬塊。”
“這麼多？”陳茵茵嚇了一大跳。
“是啊。爲了確保加分，我打算趁還有時間多學兩個項目。我爸給的錢還差了一點，但我這幾天不想找他拿，所以你先借我點吧！”陶然理直氣壯的。“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得幫我！”
“可我……哪來那麼多錢？我總共也就兩百多存下的零花錢。”
“那幫我跟你媽拿點唄。”
“這……”
“你還怕我跑路不成？”
“不好吧？”
“茵茵，才這麼點錢，你不肯幫我？”陶然站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以前你需要用錢，我可從來都不眨一下眼的。你讓我墊付的錢，我也從沒有一次跟你要回吧？現在我需要幫助，你怎麼這樣……”
陶然表情突變，果然，陳茵茵一下就慌了。倒不是怕肖霄生氣，而是陳茵茵一下想到了董芸。
今天她答應董芸，一定要讓肖霄竹籃打水，沒法參加省裡足球四強賽的。這會兒要是和肖霄置氣，她還怎麼接近肖霄完成任務？說真的，她挺害怕董芸的。
“你先別急嘛，那……我幫你去問問我媽？”
“嗯，一起去吧。”
陳茵茵家庭條件挺一般。她爸爸在外打工，她媽掙的很少，還兼職賣直銷產品。陶然眼光毒，一眼就看出陳媽是個精明勢利的女人。
晚飯桌上，借錢話題被挑起後，陶然只加了一句：“我可以付利息”，便直接就叫陳媽的笑容深了好幾分，答應借錢之餘還連連客套說不用。
但陶然很堅持。
“利息是肯定要給的。阿姨您把錢存銀行也要利息的。我不能讓您虧錢。這樣，您借我一萬，我還您一萬二。”
陳媽又推辭了兩次，最終“拗不過”，答應了下來。
“阿姨，我給您寫張借條。”
陶然很主動。
陳媽接過借條後想了想，卻是趕緊又把借條給撕了。
“你這孩子，也太見外了。阿姨把你當自己人，信得過你，寫什麼借條啊！”
借條上寫了利息，一萬塊本金兩千利息，這不成高利貸了？萬一要被肖家人知道，不是惹麻煩？
想着這次肖霄帶來的禮就差不多價錢千元，早先她貼補女兒也都是幾百幾百的給，這麼個直爽的有錢妞兒，陳媽完全就沒想過，這筆錢可能會有問題。
相反，陳媽早已知道肖霄家裡的那點事。知道她缺愛，所以陳媽熱情溫暖，無微不至，開始進行了一番噓寒問暖，想要牢牢抓住這麼個富家千金。別的不說，這丫頭每回來都帶點禮，她也不會虧啊！
對手會演戲，陶然也不吝於搭戲。
對陳媽一頓頓誇誇誇的奉承後，她更表示，前幾天姑姑送了她一盒限量版彩妝，過兩天就帶來送給陳媽。
此外，她還適時將剛收到信息的手機給陳媽看了眼。
肖長林發來的，說已經在老房子等她，問她在哪兒，說要見她，要和她好好談談，再次強調她是其珍惜和心疼的寶貝女兒……
陳媽看在眼裡，更是不疑有他，心道這肖霄果然沒撒謊，她是打心眼裡不願搭理她爸所以才寧可跟朋友借錢啊！
於是她很快就把一萬塊放到了陶然跟前。
可陶然還不罷休。
相談甚歡之時，陶然提到了陳家牆角堆着的保健品，適時來了一句：“我家裡也在用這個牌子的東西。我家洗護的都是這個牌子。”
陳茵茵趕緊應和。她去過肖家，早就注意到了。
這下，陳媽更來勁，問話愈加殷勤。
“我繼母的什麼遠親也在做這個產品。所以我家裡的衛浴洗護，廚房清潔，還有保健品都是這個牌子的。就連我爸單位的洗手液和清潔劑也是。”
“那一年得多少錢啊！”
陳媽開始感嘆。這個牌子的東西都不便宜，像一瓶維生素就得好幾百，一瓶洗潔精也是幾百，一個果汁飲料也要八十，自己賣這個，家裡都不捨得用全套。
“家裡用的就得每年一二十萬吧？加上我爸公司，我後媽孃家，一年怎麼也得三十萬？我後媽還常常訂保健品給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陶然哼了一聲：“反正都是刷我爸的卡，多少錢她纔不會在乎。”
三十多萬！
陳媽聽在耳裡，眼紅不已。
可惜她沒有這樣的大客戶，否則光提成就有……這個銷售額，代理等級能至少往上升兩個檔次，那提成更高，一年豈不是至少可以坐躺着白拿十萬塊？乖乖！
陳茵茵也感嘆了起來：“這麼大的單子，要是從我家走就好了。”
陶然撐着頭：“是啊，阿姨你人這麼好，就該多賺點錢。這錢給您賺，總比便宜我家那個壞女人要強。”
母女倆都看了過來。
尤其陳母，她想到剛剛肖長林那巴巴的口氣。如果肖霄跟他提出，這個品牌的東西以後從自己這條線來拿，肖長林沒準也會答應？哪怕不全從她這兒走，只三分之一，那也有十多萬塊的銷售額呢。
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陳母：“那要麻煩你跟你爸提一下了。如果你家這個牌子從阿姨這裡走，阿姨給你們申請一個最低折扣，另外給你發紅包？”
“我纔不要紅包。我只想噁心那女人。”陶然挑着眉：“其實想要做成這事，最好不用經過我爸。採購人那裡寫我的名字。然後您直接安排車子將貨品送我家去！生米煮成熟飯，不愁他不付錢。”
陳母搖頭：“你是個孩子，你的訂購如果監護人有疑義，是不成立的。”
“阿姨您多慮了。”陶然伸了個懶腰：“第一，我爸現在着急想要把我哄回家去，只要是我買的東西，他絕不會不付錢。第二，我爸是個好面子的，我，董芸和茵茵都是一個班的，這麼點東西他要是不認，不嫌丟人嗎？他可是大老闆！第三，我會爲您說話，這批貨，他不付錢也得付錢。”
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呢？
陳母覺得，可行。
陶然：“您如果想掙這筆輕鬆的錢，就只管把擔心吞肚子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