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自家師尊盯着看的玄明表示，有些慌啊。
他低下了頭，緩了緩。
隨後，才擡頭看向競川。
“師尊，您在看什麼？”
“脖子。”
競川回。
“脖子？”玄明的表情，略微顯得有些一言難盡。
自家師尊，這是什麼答案？
他怎麼有些搞不懂了。
難道是因爲和沐璃親密接觸過，然後被她傳染了不聰明？
競川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現在你們都興自己抓自己嗎？”
“都？”玄明覺得，自己和自己的師尊，怎麼交流有些困難。
競川也覺得和玄明交流起來有些困難。
以前他怎麼沒有發現，他這六弟子，看上去似乎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競川在玄明面前，放了一塊水鏡。
在玄明疑惑的看向水鏡的時候，他道：“你抓到自己的脖子了。”
玄明這纔將視線的焦點，落在脖子上。
然後，他用了一瞬的時間，表演了一個全身僵硬。
緊接着，再用了一瞬，給競川表演了一個一瞬換膚。
真的就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玄明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由白轉紅了。
脖子紅了，連脖子上原本的痕跡，都顯得沒有那麼明顯了。
競川覺得，自己這個六弟子的反應有些不太對。
“把自己抓了就抓了，你這是什麼反應？”
臉紅？
難道是覺得太丟臉了？
有羞恥心是好的，但是這誇張了一點兒。
這承受能力，趕不上小七啊。
玄明：“……”
氣氛異常沉默。
有些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經過了一番糾結，玄明還是講了。
“師尊，這不是抓的。”
玄明覺得有些心酸，“至於是什麼，師尊以後成親了就知道了。”
說完，玄明就溜了。
速度出了競川神府，玄明才停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雖然今日這事，委實有些尷尬。
畢竟被師尊發現了做那種事情之後留下的痕跡。
不過，尷尬過後，玄明的內心，還生出了一些成就感。
沒有那個徒弟不想超越師尊的。
他原本都已經放棄了，畢竟師尊太厲害了。
但是，今日卻給他來了個峰迴路轉。
他終於在有一件事情身上，超越自家師尊了。
那就是，他比師尊，先有伴侶。
之後，他或許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而他的師尊，不僅沒有伴侶，就連行魚水之歡之後留下來的痕跡都不知道。
哎，太可憐了。
更可憐的是不知道那個缺德的給師尊說了個‘自己抓自己’，真是想得出來。
是三師兄麼？
遠在鳳凰山梧桐樹上補覺的君霓，打了個噴嚏。
.
到底不是笨人，在玄明溜出川澤殿內不久，競川便回過神了。
若此時川澤殿內有其他的人在，就會發現，他們一向雲淡風輕沒有什麼情緒波動的競川神尊，此時正沉着臉，仿若風雨欲來的看着自己的手背。
根本不一樣。
競川發現，他無論怎樣抓自己，抓出來的都不是和君霓脖子上一樣的痕跡。
那種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騙的憤怒，像是將他整個人都燒起來一樣。
他完全控制不住，是從來沒有過的巨大負面情緒。
但，競川到底是不死心的，在自己的面前揮了一面水鏡出來。
然後面無表情的沉着臉，用手指對着自己的脖頸抓。
不是。
還是不是。
她騙他！
競川看見水鏡中的人，眼中瞬間佈滿了紅血絲。
他彷彿進入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態。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他覺得是那麼的陌生。
陌生得，他自己都不認識了。
那裡來的瘋子？
將自己的抓流血了，都不知道麼？
她爲什麼騙他？
有沒有可能，是他弄錯了……
每個人抓自己，抓出來的痕跡，不一樣。
她那麼乖，是他看着長大的，怎麼會騙人呢。
對。
一定是這樣。
他去看看她吧，看看她在做什麼。
可是競川到君霓和安嶼的小院的時候，卻並沒有看見君霓。
察覺到靈氣波動的安嶼，從廚房出來查看。
看見競川的時候，他明顯的愣了一下。
這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競川神尊嗎？
一雙眸子裡，盡是紅血絲。
一向纖塵不染的白衣上，衣領還沾着血。
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師祖。”
安嶼行禮。
“你師尊呢？”
師尊生氣了，在躲着他呢。
這是安嶼腦海裡自動冒出來的話。
這樣的話，當着競川的面，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師尊不在這裡，我帶師祖過去吧。”
這樣，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找師尊了。
而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着神尊的樣子，似乎還挺嚴重的？
“好。”
競川沉默的跟在安嶼身後，安嶼沒費多少時間就到了梧桐樹下。
有紅線，他怎麼可能找不到師尊呢？
安嶼越發覺得，小時候的自己實在是太聰明瞭。
“師尊。”他在樹下叫她。
君霓之前是睡着的，但是先前被一個噴嚏打醒了。
現在是醒着的。
聽見安嶼的聲音，她繼續維持着躺着的閉眼動作，“閉嘴，我現在還不想看見你。”
安嶼：“……”
這氣不知道還要生多久。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應該是由不得師尊了。
“師尊，師祖來了。”
君霓睜眼。
師祖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是有些陌生的。
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安嶼說的是競川。
這個稱呼，雖然是事實吧。
但是，也不知道是誰佔誰的便宜了。
理論上是競川佔了安嶼的便宜，畢竟現在來人從相貌上看過去，年紀相差實在不算大。
但是，君霓總覺得是競川吃虧了。
被叫老了啊。
如果她是競川，她可不想有安嶼這麼大一個徒孫。
腦袋裡思緒翻飛的時候，君霓從梧桐樹上下來。
先是瞟了一眼明顯在壓着笑意的安嶼一眼，隨即纔看向競川。
這一看，君霓準備行禮的動作都停下了。
“師尊，您這是？”
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神魔兩界打起來了？
就算打起來，也不至於讓堂堂競川神尊，神界第一人，這樣狼狽吧？
競川早在看清君霓的時候，就在雪白的寬鬆衣袖下，握緊了雙手。
因爲，君霓脖頸上，比上一次更多的粉色痕跡。
有的痕跡，被君霓白色的衣領遮住了一半。
如果真的抓的，怎麼會這麼巧，上一次他來有，這一次又有？
都過去一個月了。
安嶼閉眼。
無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