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和沙礫的追逐27

子心聽了劉紅梅的話微微楞了一下,因爲她沒有想到母親會跟自己說這話,而她自己也還沒有去考慮過這個問題。

“子心,我和你媽覺得小雷那孩子不錯,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還是能力都沒得挑,所以,我們希望你和小雷能明確一下關係,而且我和你媽媽都希望能參加你們的婚禮。”劉長江見自己的女兒劉紅梅開了頭,乾脆也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來了。

“外公,”子心聽了劉長江的話哭笑不得,然後非常無奈的說:“其實,雷廷俊就是我同學,我們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你們想太多了。”

“子心,小雷對你還是很上心的,這一點我們都看得出來。”劉紅梅接過秦子心的話,然後又長長的嘆息一聲說:“我和你外公的意見是一致的,我們家的情況,還有你也是離了婚的女人,和小雷這樣的男孩子配正好,我們不求你大富大貴,也不期盼你嫁入豪門或者走進官宦之家,我們只希望你以後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子心啊,外公七十歲了,看人不會看走眼的,”劉長江把話接過來:“我和你媽都知道那個小陸——陸振東對你很上心,尤其是你母親這一次生病做手術住院什麼的,這的確是多虧了他,要不是他,你母親估計就已經去了,對於他對我們家的大恩大德我們都肯定會記住的,可是,陸振東那樣的家庭,那樣的人,不適合你。”

子心沉默着,陸振東不適合她,其實不用外公來說她自己也知道,因爲她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高高的在雲端而她在泥濘,他和她之間其實是天和地的距離,而天地永遠也不可能契合在一起的。

陸振東對她好她知道,她曾想也許是陸振東身邊的女人一向都是溫順乖巧逆來順受的,一向都是非常熱情非常主動的,所以他從來沒有被女人拒絕過。

人就是這樣,對新奇的事物興趣特別的濃厚,就好像陸振東對她一樣,也許他過去的二十幾年從來沒有踢到過鐵板,所以猛地遇上她,然後踢到了鐵板,於是興趣就來了。

只是,後來北川發生了地震,而她在離開北京前把陸振東想要的東西送給了他,她曾經以爲,那個對她有濃厚興趣的男人終於如願以償,然後不會再找她了。

可當陸振東再找上她,當他把他夢寐以求的東西還給她,當他告訴她他在北川的廢墟里找她,當他說到接到那個陌生的電話說她可能不在人世了,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都地震了,天崩地裂!

她承認,她終究不是一個生鐵鑄就的機器人,雖然她一直以爲自己的心已經冰冷得沒有任何的溫度,可她依然還是被他感動,依然……

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和他的距離那麼遙遠,明知道她終究也會像別的女人那樣,最後成爲陸少生命中的過客,明知道……

其實,每一次的每一次,當陸振東來找她,她都知道應該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可是,每一次,她都沒有機會說,或許是本能的想推到下一次。

其實陸振東爲她花的這些錢她都記着在,尤其是這一次讓母親住豪華的頂級病房,費用的確是貴得嚇人,外公深怕他把成都的房子賣了都給不起。

其實她給得起,因爲那個陸振東叫着‘沙漠之眼’的東西並不便宜,她想好了,讓自己的母親住好一點,享受一下好一點的待遇,因爲母親的日子,雖然做了手術,也就五六年了。

她總是想,等一等,再等一等,等母親出院了,等母親出獄了,她就把那個叫‘沙漠之眼’的東西拿去當掉,然後把陸振東的錢存進他的卡里,她就帶着外公和母親去一個遙遠的,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

可是,她沒有想到,外公和母親會對她說起個人的問題,甚至會跟她說起雷廷俊和陸振東來,她覺得無比的難受。

“子心啊,媽和外公只希望能看見你走進婚姻走向幸福,雖然你身邊現在圍着三個男人,但是我和你外公認爲除了小雷,另外兩個都不用去考慮了。”劉紅梅咳嗽了一聲,然後又不停的喘着粗氣。

“三個?”子心微微一愣,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龍天敖昨天來了……雖然我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也沒有給他好臉色……不過你外公還是讓他……”劉紅梅說到這裡又不停的咳嗽起來,顯然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了。

“子心,龍天敖能在我生日的時候趕到北川來,這就說明他的確是後悔了,”劉長江把話接了過來,然後語重心長的對子心說:“而且龍天敖這人從本質上來說也還不算太壞,和你也有那麼多年的感情,按說你和他復婚也倒不是不可以,因爲他人的確很真誠,只是,你們之間的傷痕太過明顯了,即使復婚,這一輩子恐怕也過得不舒心,所以我跟他說了,不要來打擾你,因爲你和他已經不可能了。”

子心苦笑了一下,外公這人到底是教書育人的,比她更容易原諒別人,龍天敖在他眼裡都還成了個不錯的人了。

當然,正因爲外公是教書育人的人,所以也比她要來得理性,也許是旁觀者清吧,他纔會那樣對龍天敖說,從而也說明外公對她和龍天敖之間是不看好的,而且是堅決反對的。

“那……龍天敖……就是一畜生……”劉紅梅氣喘吁吁的接過話來,然後又滿臉憤怒的說:“跟誰也不能跟他……哪怕是窮死餓死……也不能回頭……”

“媽,我知道了,”子心見劉紅梅一直在咳嗽,趕緊過來輕輕的拍着她的背,然後又許諾般的說:“放心吧,我和他之間早就斷得乾乾淨淨的了,你也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從母親的病房裡出來,子心覺得頭疼,她喂母親喝了點粥,其實不是自己煲的粥,因爲上班沒有時間,醫院的病房裡也不可能有廚房,外公每天都是在醫院餐廳定的餐。

外公跟着她一起出來的,倆人都沉默,電梯里人多,她沒有說話,外公也沒有說話,只是她明顯的感到外公應該有話要對她說。

果然,出了電梯,在一個安靜的長廊上,外公看着她,語重心長的說:“子心啊,我原本不想告訴你的,可現在不得不告訴你,你母親的病不是一般的嚴重,而是非常的嚴重,今天中午專家跟我說,也許……也許不到一年半了。”

“什……什麼?”子心驚訝得嘴都張大了,望着自己的外公,“不是說做了手術還能活五六年嗎?”

“以前是這樣說的,可現在你母親化療的情況不樂觀,”劉長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子心啊,你母親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看見你結婚,然後想要看一下外孫,你可,千萬不要讓她帶着遺憾離開啊……”

子心直到回到自己的宿舍大腦都還是懵的,因爲她一直以爲母親還能活五六年,可誰能想到,母親的時間居然只有這麼一點點了。

晚上外公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了很多,她怕外公騙她,等外公上樓後,她又特地打了電話給負責母親的專家,結果證實外公所言不假,母親的身體的確支撐不了多久了。

外公跟她說了很多,絮絮叨叨的,其實主要還是跟她分析雷廷俊和陸振東,因爲雷廷俊陪她去成都看過外公,所以外公固執的認爲,雷廷俊和子心之間不可能一點好感都沒有。

好感當然不是沒有,只是那種好感是朋友之間的好感,而雷廷俊這麼照顧她,主要還是顏辰軒託付了他,雷廷俊對她也沒有別的意思,她心裡非常的清楚明白。

外公很反感陸振東,說他在北京雖然不幾天,不過隨便打聽一下,都知道京城四少的陸少是個什麼樣的人,坊間傳言他在全國各大城市都包有女人。

其實子心知道,傳言並不可信,她和陸振東認識快兩年了,對他多少還是有些瞭解,他以前在外邊肯定有女人,但是並不是傳言的那麼多,只是換女人換得比較快而已。

外公和母親的意思是讓她和雷廷俊走到一起,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她和雷廷俊之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睡覺前,外公又打了個電話過來,告訴她準備賣成都的房子,說要把陸振東的錢還上,人情只能先欠着,錢不能欠。

她在電話裡趕緊勸了外公,說房子先不要賣,因爲那房子是外公的祖業,而且母親病好一些,她希望母親能跟外公回成都去住。

成都那個地方是休閒城市,而且氣候適中,不冷不熱的,適合修身養性,那裡的人們平常都是喝喝茶打打麻將吹吹牛,是個養老的好地方,

她跟外公說,錢的問題她來想辦法,其實家裡也並不是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粵東那邊父親還有祖業,以前爺爺留下來的,房子是有些破舊,不過地皮值錢,怎麼着也能賣個幾十萬吧?只是她一直沒有時間去折騰,估計要和堂伯打官司纔要得過來,而且手續非常的麻煩。

再有濱海還有老宅,是父親還沒有當官時買下來的,雖然是舊屋,沒有人住,裡面堆放了很多父親的書,可那地皮也還算大,最重要的是現在濱海是寸土寸進的地方,所以那棟老宅也能值一些錢。

只是父親在遺言裡說了,那棟老屋先不要去動,怎麼着也得等他死了五年之後再去動,以免生出事端來。

當然,來錢最快的就是手裡這塊‘沙漠之眼’了,只是她不捨得拿去賣,陸振東非常的喜歡,實在不行,她還是把‘沙漠之眼’給他,權當還他的錢好了。

子心一個晚上東想想西想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差不多8點才起*來,嚇得她手忙腳亂的穿衣洗漱,然後百米衝刺,終於在最後一秒打到了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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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依然非常的忙碌,最近西班牙那邊的客戶多了起來,忙了一個上午,電子郵件接收和發送都是十幾封,國際電話也打了好幾個。

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晚上居然還要加班,而且是陪客戶,她頭大,偏老闆說了,“這人是公司大客戶,今晚集體活動,誰也不能請假,這叫有福同享。”

“什麼叫有福同享?”隔壁的小蘇呶了下嘴巴,然後非常不滿的哼了一聲:“有難同當還差不多,估計又是那個什麼文人要來了。”

子心知道小蘇心裡不痛快,因爲今晚是她男朋友的生日,她中午就對她說她把禮物買好了,蛋糕也定了,晚上等着給男朋友一個驚喜。

可現在好了,這驚喜沒有了,居然還不能請假,所以小蘇才非常的不滿,神色間滿滿的都是控訴。

其實子心也不滿,因爲她最近一個星期都是下班就去醫院看母親的,今晚好了,居然要加班,而且還集體活動,她估計這集體活動時間肯定不短,今晚可能去不成醫院了。

下班的時候,公司的商務車已經在大廈外邊等着了,公司的老總經理都非常的親民,把自己的私家車拿出來公用,請大家上車。

子心走到稍微晚一些,因爲下班的時候她正在和一個西班牙客戶講電話,雖然看見同事們都站起來走了,可她還是一直等到這通電話結束了再走。

所以等她走出大廈時,同事們都已經坐在車裡等她了,小蘇在商務車的窗口邊對她招手:“小心子,小心子,趕緊到我這裡來,沒有座位了,你坐我腿上吧。”

“噗……”全車的同事都笑了起來,進哥哥在一邊跟着起鬨:“小心子又不是*邊,怎麼能坐小蘇的腿上呢,來來來,坐我腿上吧,我的腿有力,而且我的手臂也有力……”

葛進的話還沒有說完,即刻被旁邊的小周給打斷了:“葛進你好意思啊,你家裡老婆都有了,人家小心子還沒有男朋友......”

子心聽着他們打鬧,也不生氣,同事之間開開玩笑,不需要當真,她還是打算和小蘇擠一下算了。

只是,她還沒有走到商務車前面,突然旁邊穿過一輛老式自行車來,而且吱的一聲在她面前橫擋在停下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喂……”子心本能的朝這個人瞪去,剛喂了一聲,卻氣得七孔生煙,然後沒好氣的說:“東子,你還有沒有別的可玩啊?”

“我上次開邁/巴/赫來接你,你不說要低調嗎?”陸振東眼裡全都是戲謔的笑意:“這次我夠低調的了吧?”

秦子心弄的哭笑不得,還真是夠低調的了,這28圈的加重自行車,現在整個北京街頭幾乎絕跡了,如果偶爾能看見,肯定是在小區裡送信的郵差,只是不知道陸振東是從哪來弄來的,而且還是上海牌的。

“東子,我今晚要加班,跟同事們集體行動,你還是趕緊走吧,我要上車去了。”子心用手指了下那輛還在等她的商務車。

“那車不是沒有位置了嗎?”陸振東聳聳肩膀,然後用手拍了一下自行車後面座位:“我開自行車送你去,保證不耽誤你加班,不就去吃個飯?”

“這……”子心還想說什麼,商務車上的同事已經吆喝了起來,然後那車迅速的啓動,接着緩緩的從她視線裡開走了。

子心真是被他弄的無語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偏偏他還遞了一根冰棍過來:“給,你坐在後面吃冰棍,我在前面騎單車,我一定把你安全的送達目的地。”

子心接過他遞過來的冰棍,然後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乖乖的坐上了這自行車的後座,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抓住了他腰間的西服外套。

十月底了,吃冰棍其實有些涼,可不知道爲什麼,這會兒她卻覺得暖,東子認真的踩着自行車,即使偶爾有一點點坡道也不讓她下來,只是用勁的蹬上去。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舔着冰棍,其實這並不是多值錢的冰棍,也就是外邊士多店賣5毛錢一根的,她不知道東子這麼高貴的人,去買5毛錢的冰棍是個什麼樣的窘態。

路上有些塞車,那些名車都像蝸牛在爬行,唯獨他們這輛自行車暢通無阻,一路上羨煞了多少坐在名車裡的女人。

在一個很陡的破路,子心不得不下車來,然後和推着自行車的東子並肩一起朝前走,她手裡的冰棍沒有吃多少,因爲天冷的緣故,冰棍也不怎麼化得快。

東子額頭上隱隱約約的有汗珠,可見踩自行車是一項體力活,見子心手裡拿着冰棍不怎麼吃,也許是口渴,他直接說了句:“給我吃一口。”

子心楞了一下,有些沒有聽懂他話的意思,直到他又說了句,她才反應過來,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把手裡的冰棍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張開嘴就咬了一點點,然後就那樣帶着滿足的吃下去,子心心裡稍微的緊了一緊,把目光轉向了旁邊的綠化帶。

曾幾何時,在濱海,每到假期,她和他也會一起出去爬山或者釣魚或者去什麼公園,每次也都是踩單車,經常帶的零食裡,也有冰棍雪糕之類的。

七年前,和他去植物園,騎單車去的,那時有一種叫小綿羊的脆皮雪糕,她很喜歡,買了兩根,和他一人一根。

他不怎麼喜歡吃甜食,讓她一個人吃,吃到最後,她滿嘴黑褐色,都是巧克力,偏身邊沒有紙巾,她着急得要用手去擦嘴。

他沒有讓她用手去擦,而是把單車停下來,然後低下頭來,薄脣覆蓋上了她的粉脣,伸出舌頭,把她嘴邊的巧克力全數的掃去。

想到這裡,子心把手裡粉色的冰棍送到嘴裡,也許忘記了這是冰棍不是脆皮小綿羊,居然一下子咬了一口,結果冰棍在她嘴裡翻動着,凍得她的舌尖都在打哆嗦。

她着急得想要吐掉,可,在嘴剛張開的那一瞬間,他的一張臉在她眼前放大,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薄脣已經覆蓋了下來,舌尖探進了她的嘴裡,把她嘴裡的那一小片冰塊全數捲去……

她站在右邊,他站在左邊,他一手扶着自行車的手柄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她一手拿着冰棍一手緊張的在空中揮舞。

他吻着她,那些專心那些用心,好似要把她那被冰塊凍得麻木的舌尖完全的吻溫暖起來……

她微微的閉上眼睛,手裡的冰塊終於跌落在地上,在空中揮舞的手不知道放到哪裡,最後亂揮舞了一下,然後落在了他的脖頸上……

他們站在車流如潮的街頭,站在北京最繁華的鬧市立交橋上,吻得天昏地暗,中間隔着那輛八十年代的自行車。

子心趕到公司定的酒店時,同事們早就到了,子心早就猜到了所謂的大客戶肯定就是小蘇說的那個自詡是文人的丁總丁宏盛,一到包間門口,果然是他。

丁總十分好客,和公司的同事們都能聊幾句,而且也熱情得不得了,子心到時,正聽見他在朗誦李白的詩:“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因爲她剛到,又是公司的新人,以前沒有見過丁總,公司的老總就給丁總介紹:“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員工小秦,負責西班牙的業務,丁總不也有西班牙那邊的業務,以後可以找我們小秦。”

其實子心剛從外邊走進來,因爲一路上坐陸振東的自行車的緣故,北京的風沙大,她現在幾乎可以用風塵僕僕來形容。

她只是穿着普通的黑色職業裝,陸振東怕她在路上冷,因爲自行車和汽車不一樣,到處都通風,所以給她帶了件白色的絨外套,她又剛好是一頭絨絨的短髮,臉上脂粉未施,眉清目秀像一朵靜潭中的白蓮,模樣像一個高中生一般。

子心非常禮貌的給丁總點點頭,然後喊了一聲:“丁總,認識您很高興,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那丁總看見子心時眼睛明顯的亮了一下,伸出手來握着她的手說:“小秦啊,別那麼客氣,叫我丁宏盛就好了,氣勢宏偉的宏,太平盛世的盛,叫我丁總就有些見外了。”

丁宏盛嘴裡這麼說着,可一直握着子心的手不放,子心眉頭一皺,有心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偏又怕沒有給丁宏盛面子,被這人一直這麼握着手,心裡就要提多別捏有多別捏了。

正在她準備就算得罪了丁宏盛也要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時,旁邊的總裁說話了:“丁總,我們還是坐下來說話吧,邊吃邊聊。”

丁宏盛臉上略微尷尬了一下,這才鬆開了子心的手,然後和公司的總裁走到餐桌邊坐下去了。

幸虧定的是一大包間,餐桌很大,子心特意挑了個離丁宏盛最遠的位置坐下來,就和小蘇坐在了一起,左邊是同事小周,她心裡鬆了口氣。

丁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何況現在這麼多人,而且他一向自我膨脹得厲害,這會兒有人問他的發家史,他即刻滔滔不絕的講起來,大家趁機吃東西。

子心倒是真的有些餓了,因爲今天早上起晚了,根本就沒有吃早餐,中午又一直忙,叫了個快餐,偏她運氣不好,那青菜里居然有條蟲子,害得她才吃兩口就全部都扔了。

晚上還被陸振東用自行車載着在北京街頭拉風了四十分鐘,而且是在風沙裡前行,風吹到身上又冷,所以就越發的顯得餓。

所以吃飯的時候,子心一眼不發,而且餐桌上有白切雞和五彩豆炒鮮百合,這兩樣菜都是她最喜歡吃的,而且很久都沒有吃過了,今天又餓,她就一言不發,只管自己吃,至於總裁和丁總的高談闊論她完全是充耳不聞。

就在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席間突然傳來一句:“小秦很沉默啊,聽說你西班牙語很好啊,算文人墨客吧,跟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大老粗沒有共同的話題啊?是不是覺得我們是大老粗啊?”

子心擡起頭來,朝丁宏盛那邊望了望,然後非常禮貌的笑着說:“看丁總說到哪裡去了?我只不過是剛來公司,很多都不懂,也沒什麼見識,丁總剛纔滔滔不絕,說的可都是經典,我哪裡還能插得上話啊?”

子心這麼一說,那丁宏盛果然是心花怒放,頓時興致勃勃的問:“小秦平時除了西班牙語還喜歡什麼科目,文學喜歡不?”

子心微微一愣,雖然不想和他繼續談下去,可這話送到嘴邊來了,貌似不接話也就十分的不禮貌,還是微笑着謙虛的回答:“我是學文科的,對於文學談不上喜歡,只是因爲讀書的緣故,不喜歡也得要學而已。”

“哈哈哈,小秦謙虛了,”丁宏盛愈發的高興起來,然後又對大家賣弄的說:“我這人最喜歡古文了,尤其是對聯,我最喜歡對對子了,要不我們來對對子。”

公司總裁估計自己不會對對子,趕緊笑着打斷他:“丁總,這對對子是中國博大精深的古文化,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會,我看還是別玩了吧,估計小秦也不會。”

“對對對,我不會。”子心趕緊附和着公司的老總,她可不想跟這丁宏盛對什麼對子,她只想早點吃了飯去醫院看自己的母親。

丁宏盛聽子心說不會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然後大手一揮說:“不會對對子沒什麼的,小秦喜歡什麼運動?明天是星期天,我請大家去騎馬吧,北京幾個馬場我都是常客,我們放馬在草地上奔跑,一抒心中的豪情壯志怎麼樣?小秦平時在哪個馬場騎馬?”

“謝謝,我不會騎馬,所以哪個馬場也沒有去騎過。”子心依然非常禮貌的拒絕。

“不會騎馬沒有關係,像小秦這麼聰明的人,肯定一教就會的,騎馬是目前最時尚的運動,像小秦這種前途無量的年輕人不會騎馬豈不是一種遺憾?我這人一向樂於助人,就讓我來教小秦騎馬好了?”

子心本能的一愣,然後趕緊訕訕的笑了一下:“丁總,就不麻煩你了,我這人有恐高症,騎馬這樣劇烈的運動我還是不敢去嘗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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