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家已經玩得有點累了,我一個人悄悄的從沈超宇家出來,去了一趟永昌街,我想,鬱祥肯定是和那些面具人們一起過年吧。
結果出乎我的預料。
現在已經快要接近12點了,馬上就是新的一年到來,可是鬱祥一個人坐在院子裡,他面前的石桌上擺着兩個小菜和一壺酒,那幅畫面就定格在我的眼中,我的心裡感覺到了一種別樣的疼痛。
“你怎麼來了。”
鬱祥看到我後站起身,他嘴上雖然沒有說得很激動,可他跑動的步子和早就朝我伸出來的手讓我知道他這一刻其實很開心,我坐到桌前,看到擺着的兩個小菜一個是白灼西蘭花,一個是紅燒茄子。
我說:“你也喜歡吃這兩個菜?”
他笑了笑,沒回答。
那一瞬間我覺得他並不是喜歡吃這兩個菜,而是知道我喜歡吃這兩個菜。
是媽告訴他的吧。
他指了指我面前的碗筷說:“嚐嚐吧,手藝應該不差。”
連碗筷都是準備好的,他分明就是在等我。
19年了,我從來都沒跟我的父親一起過過年。
心情好複雜,在這些複雜的心情裡,我也察覺到了一點點……幸福?
是的,幸福。
跟家人在一起是幸福的,如果媽和奶奶在那就更好了。
我們爺倆就着小菜喝了幾杯小酒,我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就在永昌街住下了,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我本來還不想起的,可是孟猛的奪命連環call讓我實在沒有辦法再睡下去了,只能翻身起牀後接了他的電話,永昌街這兒信號本來就不好,他說話我也聽不太清楚,反正肯定是說今天晚上去後山的事兒,我便敷衍了幾句:“行了行了我知道。”便掛了電話。
鬱祥不在。
他的身體還在棺材裡面,嘴脣和眼睛都黑了,皮膚白得可怕。
趙蓑衣在躺過青銅棺之後就變了,白澗秋也是。
他會變嗎?
沈超宇家。
我到了之後看到一行人還東倒西歪的睡在客廳裡,正納悶呢小墨墨從房間裡出來了,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說:“小磊叔叔,我餓了。”
“走,叔叔帶你去買吃的。”
我給墨墨帶上他特製的帽子,遮住他頭上的角之後帶着他出了沈超宇家,我想順便給那些傢伙買點吃的回去,等吃飽了叫醒他們之後就可以到學校後山去佈置了,畢竟還有那麼多的小人要搬呢。
剛給墨墨買了個包子手機又響了,還是孟猛打來的,我接聽後聽見他焦急的問:“師父,你怎麼還沒到啊?”
“到哪?”
“哎呀,學校活動室啊,小人全都不見了,你怎麼一點不着急啊?”
“什麼!”
這下我沒時間吧墨墨送回去了,只好揹着他一塊去了學校的活動室,昨天地上還擺得滿滿當當的小人果然全都不見了,牆角堆着的都是我們用剩下的東西。
誰會幹這種事?
他拿走這些小人完全沒有用啊,他又不是李澤凡,不知道怎麼爲小人注入生命。
對了,李澤凡。
我打了個電話給他,過了很久他才接聽起來,聽語氣好像是還沒睡醒,這傢伙真是的,一喝酒就剎不住車,我跟他說小人丟了,他反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說了一句“我馬上過來”就掛斷電話了,現在已經是下午5點,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得爲小人注入靈魂,如果錯過了時機就只能重新制作小人並且等到十五元宵節的時候了。
趙大哥肯定等不了這麼長時間。
我問孟猛:“你找過了嗎?”
他說:“我當然找過了,我酒量大,今天起得最早,他們都跟死豬一樣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就想着先過來看看,誰知道一來就是空空如也的。”
墨墨在旁扯了扯我的袖子,指着窗外說:“小磊叔叔,那兒有個姐姐。”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啥也沒有。
難道是……
我用銅錢開了天眼之後看過去,還是啥也沒有。
墨墨又指了指另一個地方,這次我看過去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大概11、2歲的樣子,剪着好看的蘑菇頭,皮膚很白,就站在那兒安靜的看着我們。
我還沒動呢,墨墨先走了過去,那小女孩驚了一下瞬間消失了。
孟猛問:“師父你們幹嘛呢。”
我用銅錢在他眼前劃了一下後說:“找一個小女孩,我懷疑小人是被她給弄走了。”
“別跑!”
墨墨忽然說了聲衝了出去,我趕緊跟出去,一看他已經沒了蹤影。
臥槽這丫的怎麼跑得那麼快?
“墨墨!”
我一邊叫一邊跑出去找,找了大半天后總算在這棟樓後面的草叢裡找到了他,他正用一隻手抓着那小女孩的肩膀,小女孩還是安安靜靜的,見我走近之後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我蹲下身,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友愛。
我說:“小妹妹,你告訴叔叔,是不是你把那些小人弄走了?”
她點頭。
我說:“那你要怎麼樣才肯還給叔叔呢?”
小女孩看了我一眼後擡手指了指了一個地方,我朝那邊看去,有條小路。
“師父!”
孟猛的聲音傳來,我們回頭看了他一眼,再轉過頭來時,小女孩消失了,墨墨不高興的說:“小磊叔叔,我討厭這個大嗓門的叔叔,把漂亮姐姐都嚇跑了。”
我在他頭上摸了一把說:“行了,咱們現在就去找漂亮姐姐。”
明安大學雖然路比較多,但好歹我也在這兒待了1年多了,這條路還是有點印象的,好像就是傳說中的那條“鬼路”,有位成績很棒的學姐在這條路的樹上上吊自殺了,平日裡來的人不多,現在放假就更沒什麼人了,不過我是不怕的,我只是沒有沿着這條路走過,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
沒想到,這條路通往的是學校旁邊的公園!
才走了20多分鐘我就又來到了公園裡的那條人工河旁邊,大年初一,公園裡幾乎沒有人,冷風呼呼的颳着,我看到在河裡漂着一個紅色的東西。
是一個面朝下的女孩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