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瑪晃神之時,赤色的光芒凝成了數條鎖鏈纏住了他的全身,奧菲莉亞雙目一凝——“封!”
在強光之中,巨龍的身體漸漸縮水,最終漸漸變回了迪瑪原本的模樣,他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滅龍法陣正中央。塵和鏡率先衝到迪瑪面前,戒備地擋在他的面前:“我們答應的要求已經完成了,現在該履行你們的承諾了。”
“騎士向來遵守諾言。”朱迪斯收劍說道:“但是你們也應該明白,以迪瑪的作風,一旦他醒來,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就不勞你們費心了,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塵背起迪瑪,深深地望了零一眼,飛快地逃向城外。
作爲迪瑪的心腹,他們比任何人都瞭解迪瑪——他們效忠的王子,是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退縮的人,如果讓這場戰鬥繼續下去,只會出現迪瑪戰死與東部毀滅兩種結局,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所以只能由他們代替迪瑪王子暫時做出選擇,即便……迪瑪王子醒來後很有可能處死他們。
“可以麼?一旦他恢復了,很有可能捲土重來,到時候就沒有像我們這樣路過的冒險家了。”林秋望着塵與鏡消失的方向,向老國王問道。只不過他們此刻的情況也並不樂觀,他的右手徹底使不上力了,奧菲莉亞也因爲透支了刻痕力臉色蒼白,唯一具備追擊能力也就只剩朱迪斯與斯蒂安了。
他的問題讓周圍的氣氛一片的沉寂。
“不會的。”零開口打破了沉寂。
她方纔一直沉浸在恍惚之中,零不知道剛纔是不是發生了錯覺——在她和林秋即將擊中迪瑪頭顱之時,那位永遠高高在上的王子收了力,眼中竟透露出些許解脫的意味:“他不會再回來了。”
這一次,零堅定了語氣。
東部人本不應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感覺,但這次她卻堅信自己的直覺。
“算了。”老國王攤了攤手。
他年輕時也參加過百年戰爭,然而和這場毀滅了半個王城的戰爭比起來,他之前所經歷過的戰役簡直是小兒科。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他身心俱疲:“鳩說的沒錯,迪瑪會變成今天這樣,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現在,連他最後一位值得信賴的部下也死了。
“不過在迪瑪捲土重來前,我還肩負着身爲國王的責任。”他站起身來,一步步走上滿目瘡痍的地面:“我要重建這個國家。”
當他費力爬上地面後,老國王對着瓦礫堆振臂高呼:“還願意跟隨我的人,一起……”
他的高呼被菲尼克斯的慌張的聲音打斷——“別瞎叫喚,老頭!”
菲尼克斯如同箭矢般在控制劃出一道橙色的軌跡,撞進了奧菲莉亞懷裡,奧菲莉亞被她撞得一個趔趄,不滿地瞪了她一眼。菲尼克斯喘了幾口氣,才說道:“城外,來了一支身份不明的軍隊!”
軍隊?
林秋轉向朱迪斯,問道:“該不會是教會的部隊又在大戰結束後來撈好處了吧?”塔倫王國的事件纔過去沒多久,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審判軍。
“不是教會的人!”菲尼克斯倒是十分肯定。
教會審判軍的盔甲十分同意,那羣審判軍走到哪裡都是一副金光閃閃的模樣,就連馬鞍都鑲着金邊,城外那片黑壓壓的騎士顯然和教會不沾邊。兩者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等戰爭結束後才現身的作風吧。
“那個是……”
朱迪斯遠遠望去,旋即露出了震驚之色。斯蒂安也和她的反應相差無幾。
“元老院!”
斯蒂安話音剛落,遠處的天空響起一道轟鳴,遠處的天空像是被撕開了一條裂縫,緊接着,裂縫中浮現出三艘黑色的空艇輪廓。漫山遍野的騎士加上三艘空艇……元老院的人,究竟想做什麼?
林秋的心中也不由有些緊張——這規模,可要比塔倫王國的那一隻審判軍部隊嚇人多了,這些人,恐怕都足夠把整個東部給打下來了。他不由想起在教會偶遇安迪切爾時對方莫名其妙的警告。
和敵人廝殺的時候,多注意背後
這個背後……指的竟然是元老院?
“怎麼辦?”林秋小聲問道,三艘空艇給人的視覺壓力實在太強了。
“千萬別動手,先探探他們的來意。”朱迪斯趕忙叮囑林秋。
真正可怕的並非空艇和這些兵力,而是擁有統御這些兵力的人:“看到那艘空艇了麼?”
朱迪斯平復了一下心情,指向飛在最前端的一艘。
林秋望去,才發現最前端的空艇要比其餘兩艘大了一圈,構造看起來也更爲華麗一些。
“那艘是主艦,每一艘主艦,都有一位將軍坐鎮。”
“將軍?帝都除了護衛長之外,還有將軍之類的職務麼?”林秋愣了一下,纔開口問道。
朱迪斯蹙了蹙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林秋的問題。元老院複雜的關係,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釋清楚的。倒是奧菲莉亞開口說道:“你認識的海蓮娜,也只不過是幾位將軍中的其中一員。”
與此同時,主艦之上,一位灰鬍子老者迎風而立,站在逐漸甲板的最前端,兩排黑甲騎士整齊列隊,不一會兒,其中的指揮官走出隊列,來到灰鬍子老者身後,恭敬地彙報到:“稟報大人,我們已經抵達王都境內。”
“王都。”
老者意義不明地重複一聲,他的視線仔細的掃過鋼鐵城的每一個角落,以及城內裂開的地面與損毀的王宮。
面目全非。
他甚至認不出這裡是東部了。
“看來我實在離開了太長時間,居然連故鄉都認不出了。”老者感嘆一聲,指揮官低着頭,一時沒法接話。
他只知道自己作爲超級新人進入元老院時,這位大人就已經是諸多將軍的一員了,而此刻據他加入元老院,又過了數十年之久!
指揮官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奉承道:“無論過去了多少年,您的子民都不可能將您遺忘。”
老者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他側過臉,瞥了指揮官一眼。指揮官只覺得身子一重,他的全身似乎都在老者的注視下脫離了控制。
他汗毛倒豎,冷汗不止。
這便是……皇帝的威嚴!
“希望如此。”良久,老者才緩緩開口:“降落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