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6章 人工緻鬱
“這就是夏日的猛獸,他的壓力,他的陰影,宿海仁太這麼想着,對眼前的面碼板着臉說,讓面碼先把自己的願望想起來,”池非遲語氣平靜地訴說,“面碼給了他一個線索,是大家一起才能實現的願望,這時門鈴響了,來的是十年前那個棕色捲髮、戴着黑框眼鏡的女孩,不過十年過去,這個叫安城鳴子的女孩沒有再戴黑框眼鏡,穿着成熟的衣服,頭髮染成了紅色、紮了雙馬尾,在宿海仁太遲遲不開門的情況下,她打開了門,她跟其他人一樣看不到面碼,只看到在門口動作奇怪的宿海仁太,她沒有和當年一樣笑着跟宿海仁太說話,神情冷漠中地問宿海仁太在做什麼,面碼沒有察覺到童年玩伴的變化,就算對方看不到她,也依舊開心地撲了上去……”
這些孩子真是太配合了。
大概是有着跟小夥伴一起露營、抓昆蟲的經歷,一個個都很專心。
包括阿笠博士也是一樣。
之前他還擔心說出來沒有畫面感,達不到‘深夜放毒、人工緻鬱’的效果,現在看來是不用擔心了。
他說的故事,在前世是很火的動漫,《未聞花名》,又叫《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見的花的名字》。
故事開始於宿海仁太看到‘夏日的猛獸’,他孩童時的玩伴本間芽衣子、暱稱‘面碼’的女孩的靈魂。
面碼說她的心願要大家在一起才能實現,不過十年過去,當年開朗陽光的孩子王宿海仁太變成了休學一年、不敢也不願意出門的家裡蹲,當年戴着眼鏡、喜歡跟在面碼身後的安城鳴子染了發,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樣,來找宿海仁太也只是送來暑假作業,兩人說話態度疏離,甚至不再互相稱呼童年時的暱稱,而是疏遠地稱呼姓氏。
似乎只有面碼還留在當年,在宿海仁太告訴她不要再叫‘anaru’、稱呼安城或者鳴子時,她對宿海仁太說,‘爲什麼?anaru就是anaru,對大家很好,有很多遊戲和漫畫……’
話被宿海仁太不耐煩打斷,宿海仁太告訴她‘那傢伙已經不是那時候的anaru’了,甚至還說出‘那傢伙已經不是朋友了’這種話。
面碼的迴應很激烈,說‘自己討厭說anaru壞話的仁太’。
在面碼的堅持下,宿海仁太似乎看到當年的面碼在認真地拜託他,終於鼓起勇氣出門、答應去找安城鳴子。
但是就像宿海仁太說的‘不光是安城,一切都和那時候不一樣了’,他出門要戴上帽子和眼鏡、遇到國中同學也會低頭躲閃。
他們遇到了當年六人中的其他兩人。
當年穿白襯衫的男孩鬆雪集依舊穿着白襯衫,卻長高了不少,態度比安城鳴子更冷漠。
當年乖巧內向的鶴見知利子也考上了和鬆雪集同一所重點高中,戴上了眼鏡,幫忙撿了眼鏡,卻也一樣冷漠疏離。
在宿海仁太失口說出‘面碼’這個名字時,鬆雪集更是說出‘我聽說了哦,你沒有在上學對吧?考試沒考好,進了個垃圾高中,也不去上學,總是喊着本間芽衣子的名字,你腦子是不是長蛆了’這種刻薄的話。
打架自然不會打起來,宿海仁太一聲不吭地轉身跑來,其他兩人看不到的面碼徒勞喊了一句‘雪集是笨蛋’,哭着追了上去。
而跑開的宿海仁太也沒有再去找安城鳴子,對追上來的面碼說,大家都變了,但變得最多的是他,他讓面碼饒了他,說和麪碼在一起,只會想起些不愉快和不愉快的事,讓人心煩。
“面碼沒有再跟上去,一個人回家的宿海仁太又想起了那時候的夏天,”池非遲語氣依舊如常,平靜而不帶絲毫情緒,卻似乎有着將人徹底帶進故事裡的魅力,“那個夏天不是這樣的,有一天,他向大家提議他們組建‘超和平busters’,個子最矮的波波開心得手舞足蹈,那個時候他也不懂busters是什麼,告訴大家應該是指很厲害的人、他們要守護和平,鶴見知利子小聲問他哪裡的和平,他精神十足地喊着‘哪裡都有,各種和平’,面碼也高興地問他就是隊長吧,他答應了下來,從那天之後,大家都跟着他,包括面碼死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們在秘密基地、一座小木屋聚會。
安城鳴子問他是不是喜歡面碼,他出於少年人的羞怯反駁安城鳴子胡說,可鬆雪集卻很認真地說他們超和平busters不許有事瞞着大家,波波也起鬨讓他快說。
他迫於壓力開口,卻鬼使神差地說‘誰會喜歡這種醜女’。
“在說完後,他立刻看向面碼,他以爲面碼會哭,因爲面碼是個愛哭鬼,可是面碼愣了愣,還是對他露出了笑容,他跑出了木屋,沒有搭理追出來的面碼,”池非遲道,“那張笑臉讓他覺得很不是滋味,本來想着明天道個歉就好了,可是這個明天卻永遠不會到來,當天晚上,他父親出門回來之後,就告訴他,面碼死了,在他們秘密基地回來途中的河邊,面碼被大水沖走溺死,一隻鞋還留在河邊……”
“怎麼這樣!”步美輕呼出聲。
元太嘆了口氣,“是因爲仁太當時說了過份的話,又在面碼追出去的時候沒有回頭,讓面碼不小心掉進河裡,所以大家纔不肯原諒他、跟他疏遠嗎?”
“這樣怎麼可以呢?”光彥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左右看了看身邊情緒不高的小夥伴們,輕聲認真道,“他們當年關係應該很好,就像我們少年偵探團一樣,就算是面碼出了意外,就算……就算……那也不能怪仁太啊,大家一起守好面碼的話,面碼就不會出意外了,所以要說誰的錯,那大家都不對,不能只怪一個人,更不能因爲這個就疏遠啊……”
“而且仁太心裡是最難過的吧,他喜歡面碼,卻說出這麼傷人的話,永遠也得不到道歉的機會,說不定面碼也是他幻想出來的,”灰原哀語氣輕而平穩地說着,看向一聲不吭的阿笠博士,“對吧?博……博士……”
“哎?”步美、元太、光彥、柯南疑惑看向阿笠博士,卻又齊齊驚訝愣住。
阿笠博士低頭坐着,雙手捂臉,眼淚順着手指縫隙流淌、滴在褲腿上,壓抑着低聲嗚嗚哽咽。
“博……士……”元太手足無措地呆住。
池非遲也看向阿笠博士,雖然這個故事,成年人遠比小孩子那份‘物是人非’的遺憾,但阿笠博士居然是今晚第一個哭的,讓他有點意外。
故事進度還不滿一集,博士哭得太快了,難道是想起沒能認真說一句喜歡、錯過了幾十年的初戀?
步美開始抽鼻子,“看到博士哭,步美也好想哭……”
光彥、元太慌了,“步、步美!”
步美‘哇’一下也跟着哭,一邊大哭還一邊重複‘怎麼可以這樣’、‘大家好好地在一起不好嗎’、‘面碼好可憐’、‘仁太好可憐’這類話。
“喂喂,博士……”柯南看看低聲哽咽的阿笠博士、看看大哭的步美,一時竟不知該安慰誰,感覺頭都要炸了。
步美也就算了,小女孩多愁善感又富有同情心,哭一哭就好了,可是博士居然也這麼難過……真的沒事嗎?
阿笠博士擦了擦眼淚,哭過之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真是的……上了年紀就是見不得孩子們受苦。”
步美還在擦眼淚,“面碼和仁太真的好可憐。”
光彥一看步美還要哭,慌忙向池非遲求證,“池哥哥,仁太一定去把面碼找回來了,對吧?他一定也向面碼道歉了!”
“算是……”池非遲看了看燈光下阿笠博士和步美通紅的眼眶,“你們淚點太低了,故事還沒到一半,如果聽不下去,我可以簡單說說。”
“之後大家會和好的,對吧?”灰原哀警惕向池非遲求證,“如果不會和好,那考慮到博士和步美的承受能力,我覺得還是不要聽了。”
阿笠博士:“……”
抱歉啊,他淚點低,承受能力弱……
“和好了,”池非遲考慮了一下,“時間不早了,我還是簡短說一下。”
“啊……”步美又忍不住遺憾。
“沒關係啦,後面肯定是在面碼的幫助下,大家一步步化解矛盾、和好如初這種故事,簡單聽一聽也可以啦,”柯南說完,又轉頭向池非遲求證,“對吧,池哥哥?”
“沒錯,”池非遲打算簡單一波推完,“其他人不是因爲責備而疏遠,而是爲了逃避,這些人都覺得面碼自己害死的,其實就是一羣少年少女的愛情、友情糾纏,再加上其中一個童年玩伴的去世,活着的人把自己困於自責、愧疚和痛苦之中,包括面碼的母親,那麼多年沒有一個人得到救贖,似乎也停留在了那個夏天,而靈魂面碼的出現,就是爲了救贖並推進救贖。”
靜。
阿笠博士見池非遲起身、似乎打算出帳篷,懵了,“沒、沒有了嗎?”
“沒了,”池非遲平靜臉拉開帳篷出去,“我去上廁所。”
步美無語,“這就沒有了嗎?”
“池哥哥這麼講故事真是太不負責了!”元太氣惱道。
帳篷裡瞬間炸鍋。
“面碼的心願到底是什麼啊?”
“有沒有實現?那她最後還是消失了嗎?”
“面碼的媽媽是怎麼回事?她很難過吧?”
“喂喂……”阿笠博士被三個孩子圍着問十萬個爲什麼,心裡欲哭無淚,爲什麼要問他,這些他是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就求助新一啊,“新……”
柯南坐在原地,摸着下巴皺眉思索,“爲什麼大家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面碼?難道面碼的死還有什麼隱情嗎……”
“小哀……”阿笠博士試圖尋找灰原哀的身影,卻發現灰原哀不知什麼時候也跟出去了。
“博士,爲什麼……”
三個孩子圍上阿笠博士,拉着阿笠博士晃來晃去。
阿笠博士轉頭看帳篷外,一臉的生無可戀。
非遲,回來,救命……
高考來了……悄悄地更新,打槍的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