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最後一句“放手”語氣特別嚴肅,斯達一下便心虛了,隨即就放了手。我鑽進了宋普京的車裡,他也已經坐上了副駕駛,我對他狡黠一笑,他說:“我猜你現在想的,一定是趕緊逃離這裡。”
我戴上了墨鏡,很拽很酷地說了一句:“let’sgo!”
他哈哈大笑,隨即發動了車子,對車窗外目瞪口呆的兩人揮手示意,然後風馳電掣般地開離了電視臺。直到開出一段距離才把車速降了下來,我讚歎道:“夠刺激!”
他再一次笑了起來,他說:“炎顏果然是快言快語之人,和你一起感覺特別輕鬆。”
我也笑了,我說:“和你在一起,我有一種置身民國時期的感覺。”
他再次爽朗一笑,他說:“看來你和斯總緣分不淺,你倆眼神裡都流露着一樣的東西。”
他果然眼尖,我笑了笑,也不否認,我轉移話題,我說:“叫你宋先生感覺怪怪的,叫你普京一下就會想到美國總統,你有什麼小名嗎?”
他一下被我問到了,他笑着說:“有意思,還從沒有人問我小名叫什麼。也對,我的名字的確繞口。小時候媽媽倒是給我取了一個小名,叫做阿海,你可以這麼稱呼我。”
我剛想說話,斯達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拿起手機才發現微信上都是他的信息。我接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在那邊喊:“炎顏,你們去哪兒了?我跟你說,他那個人很危險的,你剛出社會別靠近他,他太神秘了。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遠遠看着就行,我絕對不會打擾你們。”
我電話雖然沒有開外音,但是音量很大,他也聽到了,我扭頭有些尷尬地對他笑笑,他微微一笑並不言語,似乎也不介意。我於是對斯達說:“這不合適吧?我們只是簡單吃頓便飯,放心吧。我現在不方便說太多,先掛了啊。”
說完,我就把斯達的電話掛了。我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剛纔的話題,我說:“阿海……你媽媽是希望你海納百川、有大海一般的胸懷麼?”
他笑了笑,他說:“大概是這意思。我媽媽是在海邊長大的,我也是在海上出生的,所以給我取名叫阿海。”
我調皮地笑着對着說:“好,那以後我就叫你阿海。這個名字不錯。”
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說:“晚上想吃什麼?”
對於食物我還真沒多大的概念,我於是犯了愁,他說:“不如這樣,我帶你去我的酒莊,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幾味私房菜,如何?”
我一聽“私房菜”便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對於我這種對吃沒多大講究的吃貨來說,最最重要的就是美味好吃。我當即同意,於是他驅車帶着我前往他的酒莊。
酒莊由於面積大,所以只能建在郊外。當他帶我來到高速路口旁的一座大型莊園面前時,那面積之大、牌匾之雄偉讓我震驚了一下。看來酒莊和賽馬場是相連的,他還告訴我,他已經買下了馬路對面的一塊土地,接下來準備建造本市最大的高爾夫球場。
這麼大的地方竟都歸他一人所有,這若不是家財萬貫如何能夠做到。但是看他卻異常的低調,穿着打扮十分隨意渾身上下都沒有太奢侈的品牌,開的車也不過只是寶馬7系,並不像那些富二代一樣整天開着超跑全城晃悠。
他停好車,帶着我去了他的酒莊,在偌大的廚房裡,他把食材都拿了出來,告訴我他即將做什麼菜,我幫不上什麼忙,對廚藝不甚精通的我,能做的也就是洗菜這樣的基本活兒。酒莊裡到了晚上十分僻靜,工人們都走了,服務員和管家們都原地待命,我說這些事兒你何必親力親爲,他說這是動手的樂趣他不喜歡別人多做參與。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在現在這樣浮躁的社會裡,這樣的男人少之又少。當然前提是,他有錢。
他說他做菜的時候不喜歡旁人在身邊,於是我自覺地退出廚房,趁着他做菜的間隙裡參觀了一下他的酒莊。酒莊外面便是成片的葡萄園,時不時居然有嗡嗡的蜜蜂飛過,大概他也養蜂。酒莊的房子外觀是田園風格的房子,從外面看並不大,但是走近裡面才發現真的挺大,酒莊的中央陳列架上是一排排的紅酒,有從國外進口的,也有酒莊自產的,每一款酒都有標價和年份以及酒的故事,看起來十分的別緻。整個陳列架都是採用昏黃色的燈光,在那種燈光的照射下盛裝在酒瓶裡的酒看起來十分的清澈,彷彿隔着酒瓶就能聞到那一股凜冽的清香。
服務員都原地待命,像一座靜靜的雕塑一樣站在各自的位置,時不時有私人管家在大廳前走過,無論是服務員還是管家見到我都會微微地鞠躬以西方式的禮節對我示意,讓人不覺有一種尊貴之感。酒莊裡並不喧鬧,左側是餐飲,右側是住宿,我問了問,樓上還有洗浴,不遠處還有溫泉,所有的享受一應俱全,是不少達官貴人會客和度假的好地方。
宋普京用的是自己的私人廚房,在右側住宿的二樓有他是私人套房,套房並不大,大概80平米的樣子,廚房就足足佔了40平米的位置,他對美食的偏愛可見一斑。他的套房沒有客廳,只有臥室和餐桌,還有一長排的書架,裝修風格就是酒店式的裝修,但也許是因爲宋普京對生活的要求頗高,所以走進來還是有一種家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裡對於我來說,彷彿就像另一個世界。而宋普京,就像另一個世界裡的人。我覺得他不真實,給我一種繁華舊夢的感覺,突然萌生出一種前世今生的宿命之感,讓我特別詫異。
大概過了三十分鐘的樣子,他告訴我晚餐做好了,我恭謹地坐上了餐桌,他圍着圍裙端出了三四個精緻的小菜,然後又用白色的瓷碗盛了兩碗滿滿的米飯。米飯特別的香,菜色看起來也特別的誘人,我不由得驚呼:“太讚了。”
他鎮定自若地解開了圍裙,然後便與我一同坐了下來,他微笑着看着我,然後說:“時間倉促,只做了幾個簡單的小菜,你嚐嚐看。”
我點點頭,看着他精心佈置的那些圖案,都有點不敢下筷子破壞的感覺。他夾起了一團綠茸茸像青菜模樣的菜放在我的碗裡,他說:“你嚐嚐看,猜猜這是什麼?”
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嘴裡仔細地嚼了又嚼,那種口感十分特別,既有白菜的甜但又不是白菜,有青菜的脆但明顯不是青菜,口感很好,吃着特別爽口,我搖了搖頭,窘迫地說:“還真猜不出來,你到底是什麼菜呢?莫非是什麼野菜麼?”
他會心一笑,他說:“這是紅薯的幼苗,我叫工人採集了最鮮嫩的那一部分保鮮起來,經過各種調料的搭配,做成我們這裡的特色菜,我給這道菜取了一個名字,叫做蕙質蘭心。”
我去,真是有夠文雅的!我頓時覺得自己土包子一個,難登大雅之堂啊。我笑着說:“果然是好吃,看來你對美食十分有研究。”
他再次笑了,他說:“中國的文化博大精深,但是《紅樓夢》裡面所描繪的各色菜餚就值得美食家研究一輩子,更別歷代留下來的各種美食菜譜以及宮廷菜譜。我們身爲國人,豈能讓這些文化漸漸流逝,因此,我喜歡盡我所能地去研究各種美食,並且把我親自研製的所有菜譜記錄下來。我想也許將來,我們的後人會對我今天的做法有所感激。”
他的話只讓我覺得自己渺小,身爲螻蟻一族,我很少去思慮這些。不單單是我,身邊很多人都是如此。有錢的貪圖享樂,沒錢努力奮鬥只爲賺錢,我們卻單單忘了人生的樂趣並非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我們其實有很多時間都浪費了。
吃着可口的晚餐,聽着他非同一般的見解,我覺得他的話讓我茅塞頓開的同時更爲往日的自己覺得羞愧。我不禁主動開口,想請他到我們的節目裡做客。他沉吟了一下,然後說:“你們節目一向都是邀請女性觀衆,我去,這合適嗎?”
我卻十分虔誠,那一刻,我想,憑他的影響力和在a市女人心目中的地位,再加上他的風度翩翩和深厚的文學造詣,一定能讓所有的女性像今天的我一樣爲之震撼,我似乎都預料到了節目播出後的效果。他身上,實在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可以挖掘了。
我懇切地說出了我的想法,並且把我的想法一一剖析給他聽。他聽完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如此說來,值得一試。”
我不禁喜出望外,我說:“阿海,那就這麼說定了!”
我第一次直呼他小名,他愣了一下隨即會意地笑笑,他說:“也罷,定了。對你工作的最好支持就是參加你的節目。”
他居然答應了!要知道現在主流媒體想採訪他比登天還難!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只覺得自己遇到了一位傳說中的高人,只覺得我的人生似乎又往前行進了一小截,他接着給我講述他對美食的理解,我默默地聽着,當最後我問他:“你爲什麼對美食如此鍾愛?”
他笑了笑,他說:“不單單是美食,對於賽馬、品酒、劍術、高爾夫我都很鍾愛。”
我突然就問了一句:“阿海,你是不是總覺得寂寞?”
五更已經封頂了,磨鐵最多不超過五更。
親們,恪純這幾天在家休養,所以盡力爲大家多更一點,以慰藉大家最近等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