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找那個屌絲了？還真是犯賤啊。”美術學院，王語欣在主教學樓出門的時候碰見了陳浩。
陳浩穿着破洞的牛仔褲，身上掛着許多金屬鏈子，咋一看會以爲是那個鄉村跑過來的殺馬特。
不過他這形象倒挺能嚇唬人的。
王語欣看見他就嚇了一跳。
“你又來了。”
“怎麼了？不歡迎啊，我來看我女朋友很奇怪？”陳浩眼睛瞪大，跟個鬼似的。
王語欣繞開他想要逃走，卻被他從後面抓住了頭髮。
“啊……”王語欣尖叫引起了一幫人圍觀。
陳浩從她包裡把手機拿了出來，放在他面前說：“打電話讓那個屌絲過來！”
“你放開我。”
“打電話。”
……
許非夢一面對我說這件事，一面氣得咬牙，“知道語欣爲什麼不打電話嗎？她怕你被捱揍。你是個男人的話，就自己去找陳浩！”
我說：“我下午會和他在高中見面。”
冬天的美院，草地上隱約可以看見一層薄薄的冰，馬上要聖誕節了，我想起我和林茜的約定，但現在王語欣的事情卻更讓我頭痛。
我們高中學校圍牆後面，有一條很長的衚衕，這地方早年是學校大小事件的裁決中心，經常能看見三五個同學在這條衚衕欺軟怕硬。
不過我從前只是路過打醬油的。
從來沒有身臨其境進去過。
跟許非夢面談過後，堅定了我要去這條衚衕闖一闖的決心，秦海這傢伙突然收心要考大學，弄得我只能單刀赴會了。
想着這一去九死一生，我心裡頗爲惆悵。
許非夢開始極力鼓吹我去找陳浩解決麻煩，不過聽說我真的要去了，她又猶豫了一下，問我怎麼去？帶兄弟還是帶錢，“聽欣欣說你挺有錢的嘛？不過陳浩不缺錢，肯定要揍你，你要做好捱揍的準備。”
我摸摸拳頭說：“已經做好捱揍的準備啦。”
許非夢一下就不放心了，說：“你等等，我想一下，這事是不是這麼處理的喔。”
我說：“你不用考慮了，我去和陳浩聊聊。”
我當面聽許非夢說完語欣被陳浩打的事情，早就忍不住了，和許非夢分開以後，我直接就去高中學校門口等着。
高中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想起我當年的高中生涯，還真是個敗類。
到了要打架的衚衕，我心裡感覺不太對勁，你妹，看見這地方，就想起陳浩高中好凶的，我心裡有陰影。
扶着額頭，不由得感覺自己在等死一樣。
放學時分，幾個高中的不良少男少女聚集在旁邊抽菸。夕陽餘暉把巷口照得一片猩紅，少男吻着少女的年。
真特麼的青春啊。
到了約定的時間，陳浩開車來了，車上載着他上次酒店開房的女生，另外還有三個男生。
他一看我呆在衚衕裡，眼睛都亮了，讓巷口的高中聲滾遠點，巷口的高中生，一看他那麼兇，以爲是黑蛇會，都嚇尿了，遠遠地跑開，不過沒有跑遠，盯着這邊準備看熱鬧。
陳浩和他的兄弟走進衚衕裡，前前後後攔着我，學校霸主啊。
他帶的人我也認識，都是高中同學。高中班上身體最壯的大胖子，在我身邊開玩笑說：“這不是杜羽嗎？高中你混成那樣，沒被揍過，現在回來是要彌補青春遺憾啊。”
這傢伙大學唸的是中文系。
陳浩說：“你不知道，人杜羽現在發達了，酒店經理都要給他面子，面子真大啊。”
我拉了拉衣領，將黑色風衣豎起來，瞬間牛逼了一下，我跟陳浩說：“別廢話了，你怎麼打的我老婆，我就怎麼揍你。”
我話說得霸氣，心裡還是犯嘀咕，我這輩子打架的經歷，數起來只有上次揍王彪的經歷。
這一次到了高中，和那次不同，我老想着陳浩是大混子，不好惹，有陰影，我感覺要栽在他手裡。
陳浩和他的兄弟們聽見我的話，瞬間就怒了，幾個人要一起衝上來。
“特麼的，沒想到這貨這麼欠揍了，低估他了。”
這時候，巷口突然有人喊：“你們別打。”
王語欣跑過來了，而且快速地衝進來攔在我面前，他盯着陳浩說：“陳浩，我和你沒關係了，你不要再纏着我，否則…否則…我報警了。”
她手機捏在手上，準備撥110。
陳浩一臉賤笑說：“你報警啊，你報啊，賤貨。”
我輕輕拉開王語欣，一拳頭打在陳浩鼻子上。
陳浩身子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衝過去，對着他身子一頓猛踢，陳浩一時爬不起來，兩隻手抱着腦袋，嘴裡啊啊直叫，跟着他來的兩個兄弟見狀，衝過來準備發揮人數多的優勢，不過我打得順風順水，提起拳頭往他們臉上衝，較廋的一個瞬間被我打暈過去了，陳浩還沒爬起來。
只剩下胖子，奇怪地看着我，做了個打架的防禦招式。
我衝過去，一腳踢在他胸口，大胖子最後也倒下了。
圍觀羣衆們，一起傻眼，“特麼的，李小龍啊。”
陳浩他們也沒搞明白怎麼一下就一敗塗地了，發呆看着我。
我衝過去，又要踢他，陳浩怕丟人，爬起來就往車裡跑，他女朋友還在車裡看着。
沒一會兒，夕陽餘暉散盡，四周冷冷的，只剩下我和王語欣還站在巷子裡。
我倆正要說些什麼。
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個小女生，模樣挺正，穿着打扮得跟個公主似的，瞪大眼睛望着我問：“哥哥，你哪個班的？”
他以爲我是高中生，我心下不爽，但看她長得好看，只能擠着笑臉說：“做什麼？”
那女生說：“想和你交個朋友。我是五班的周小雨。”
我黑着臉。
“哥哥，我已經畢業啦。”
周小雨一臉失望地離開了巷子。
巷子裡又只剩下我和王語欣了，她還沒說別的話，站在我身邊一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
“喂。”我抱住她，問她沒事吧。
她才連忙在我身上摸來摸去，說：“你沒事吧？”
我說：“你沒看見麼？我一打三，把他們全打跑了，給你報仇。”
王語欣點點頭說：“嗯。”
我又問她怎麼出現了？
她說聽許非夢說的，她都嚇死了，所以趕緊跑過來看看。
她臉上還是驚魂未定的表情。
我說：“沒事，我又不傻，本來要和陳浩聊清楚，他罵你。”
雖然打架打贏了，不過語欣一直不太開心，悶悶不樂地想有心事，我問她，她就對我笑笑說沒什麼。
我心裡又懷疑了，心想，她不會是對陳浩還有感情吧，看見陳浩捱揍了她心痛？
冬天來了後，這個城市的白天和黑夜變得格外的水火不容，通常是陽光剛剛消失，城市便勢不可擋地陷入黑暗之中。
我和王語欣在一起又過了一個晚上。
大半夜，我被手機震動弄醒了，迷迷糊糊中要去找手機的時候，卻摸到了王語欣光滑的手。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發現手機正握在她手裡。
我想起短信可能是暗馨的，心中一些有些驚恐，我的手機不能給任何人看，那樣會把我帶入不安全的恐慌之中。
我兇悍地將手機搶了回來。
然後發現是更糟的情況。
“你在哪兒？”林茜。
拿着手機的手都發抖。
王語欣似乎沒發現我的異樣，“林茜是誰？”她問我。
我沒理她，即便是和她躺在同一張牀上，但當我看見林茜消息的時候，我還是清楚地知道，林茜對我更加重要。
我本能地想要騙林茜說我在家。
不過想到上次的誤會，我又猶豫了，回林茜說：“我在外面。”
林茜說：“嗯，我想你了。”
我頭大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