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嶧城有四十軍駐防,想來此番會戰沒結束前,小鬼子也很難再次控制全境。待在這邊,短時間應該還是安全的。最重要的,胡彪打算找機會給第十師團補最後一刀。
雖然這個機會不一定能找到,可胡彪覺得等兩天也沒什麼。此番連續行軍,部隊也很辛苦,待在山裡休整兩天,也能恢復一些精神跟體力。
如果有什麼變化,他們依舊能隨時轉移位置。除了派出相應的偵察小分隊,特務連的主力全部待在山裡休整。外出的偵察小隊,只負責偵察不允許擅自行動。
這樣的偵察任務,自然不會太辛苦,待在公路附近找個潛伏點,甚至可以輪換着休息。有情況時,再通過攜帶的電臺給胡彪彙報。沒情況,那就可以安心休息。
當胡彪回到臨時營地,開始給重傷隊員做手術時,接管嶧城的第四十軍,一個主力團在一位師長的帶領下離開嶧城。離開時,這個主力團還帶走了不少武器彈藥。
留守城中的幾千部隊,同樣被龐炳勳劃分了防守區域。一旦看到日軍戰機出現,所有部隊便進行隱蔽。在守衛臨沂時,這些部隊也已經習慣了日軍戰機的威脅。
根據龐炳勳瞭解到的情況,眼下第十師團的主力尚未開始撤退,不少外圍部隊還在跟戰區部隊激戰。嶧城失守的消息,想來小鬼子也發現了。
如果第十師團發現嶧城失守,那麼小鬼子很有可能選擇其它的突圍路線。這樣一來,四十軍面對的壓力,或許就不會太大。唯一要做的,就是阻擊從嶧城過境的日軍援兵。
那怕知道特別行動隊有部隊在城外公路警戒偵察,可龐炳勳依舊從警衛營挑選精銳,組成偵察分隊外派出去。早前繳獲的戰馬,也成了偵察分隊最好的代步工具。
若是在城外發現有小鬼子的部隊出現,便立刻騎馬回城報信。根據日軍援兵的數量,制定相應的阻擊跟伏擊戰術。有了在嶧城的繳獲,龐炳勳的底氣也充足了不少。
就在龐炳勳指揮部隊進行防守佈置時,負責防空警戒的哨兵,很快看到城外空中出現的日軍戰機。那怕只有兩架敵機,哨兵依舊吼道:“敵機出現,敲警報!”
敲響懸掛在身邊的警鐘,負責警戒的其餘哨兵,也很快意識到有敵機出現。原本待在城頭警戒的部隊,很快進入防空工事中,城中的部隊也開始隱藏。
待在城中一幢民房內的龐炳勳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手錶道:“小鬼子來的好快啊!”
“只有兩架敵機,看來他們應該是來偵察的!軍座,怎麼辦?”
“能怎麼辦?躲好,老子就不信,它們也一直待在天上不走!”
即便敵機只有兩架,可對守城的部隊而言,依舊不敢曝露在飛機的視線中。守衛臨沂時,很多戰士已經吃過戰機的虧,清楚小鬼子的偵察機看到有襲擊目標往往都會開槍。
這個時候,還是老實點認慫並不丟人。只要躲在藏身處,小鬼子看不到有價值的目標,也不會隨意開槍。等戰機離開,他們再從藏身處出來就是。
眼下城外也沒有敵人,也不用擔心敵人在戰機掩護下攻城。等到兩架日軍偵察機飛抵嶧城上空,看着城內空無一人的樣子,也知道嶧城很有可能失守了。
若是城中依舊有駐城日軍,那麼偵察機出現,城中守軍也不可能躲起來。繞着嶧城上空轉了幾圈,依舊未能發現守城部隊,兩架戰機也只能無奈離開。
這兩架一早便升空飛抵嶧城的戰機,更多是來嶧城偵察,確認嶧城是否失守。現在整個嶧城如同一座空城,只能證明嶧城已經失守。至於城內有沒有部隊,飛行員覺得應該有。
只可惜,他們坐在飛機裡,也不敢把飛機降的太低。反正偵察目的達到,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快將這個情報反饋給第十師團。看着戰機離開,隱藏的哨兵再次敲響警鐘。
這次敲響的鐘聲,是告知防空警報解除。很多躲起來的守城部隊,也陸續走出藏身地,繼續之前的防守工作。敵機飛一趟沒開槍,很多戰士都覺得很慶幸。
碰上戰機開槍甚至扔炸彈,即便他們躲在民房內,依舊難保被打死炸死的可能。現在敵機只轉兩圈便走,他們自然高興。面對小鬼子的飛機,沒人心裡不怕的!
隱蔽在山谷中的胡彪等人,同樣看到這兩架飛抵嶧城的戰機。相比待在城內的龐炳勳等人,待在山谷內的胡彪等人,更不容易被空中的戰機發現。
來到這個時空,首次嘗試進行戰動手術的胡彪,覺得手中的手術刀比軍刀更沉重。好在胡彪知道,軍刀用來殺人,而手術刀是用來救人,都來容不得半點大意。
憑藉存放在隨身空間的藥品跟器械,胡彪很成功取出兩名重傷員傷處的彈頭跟彈片。看着縫合的傷口,還有終於止住的血,胡彪也顯得長鬆一口氣。
看着面孔有些蒼白的傷員,胡彪安慰道:“手術還算成功!等下掛點藥好好養着,現在天氣還涼,只要好好換藥,應該沒什麼問題。先養兩天,別亂動,知道嗎?”
“謝謝隊長!”
知道胡彪親自操刀給他們做手術,也是爲了救他們一命。雖然現在還不敢保證,他們能否活下來。可至少血不流,打進身體的彈片子彈都取出來了。
接下來,只要傷口能癒合不發生感染的情況,那他們都能活下來。換做在其它部隊,普通的士兵根本沒這種待遇,他們又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
一直待在帳篷後等待的徐三刀等人,看着雙手沾滿鮮血的胡彪出來,也很關切的道:“隊長,沒什麼事吧?”
“幸不辱命!彈片都取出來了,血也給他們止住了。只要好好養傷用藥不感染,養幾天應該就問題不大。二喜,晚上做飯記得給傷員煮些粥,他們暫時只能吃流食。”
“是,隊長!”
聽到手術很成功,衆人都覺得長鬆一口氣。只是想到那兩個擡回的隊員,衆人又覺得高興不起來。好在他們追隨胡彪至今,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了。
看着端水過來的田鐵柱,將雙手洗乾淨的胡彪又道:“三刀,犧牲的兩名隊員都收斂好了嗎?陳強,晚上火葬時,你點火送他們最後一程,而後把骨灰裝起來帶回營地安葬!”
“是,隊長!”
此番在嶧城犧牲跟負傷的隊員,都是陳強指揮的三排隊員。做爲排長,陳強無疑是最難過的一個。現在胡彪把送行的任務交給他,也是希望陳強好受一些。
隨着未來手下的部隊不斷增加,胡彪也不可能事事親力而爲。適當給陳強這些心腹部下一些壓力跟鍛鍊,也有利力部隊未來的發展。特務連,未來終歸還是要擴大的。
聽到先前有敵機出現,胡彪也詢問道:“小鬼子的戰機只轉了兩圈就飛走了?”
“是的!看樣子,小鬼子的戰機應該是來偵察的。想來小鬼子應該想確定一下,嶧城是否失守了。隊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好好休息!今天白天,天塌下來也不管。等晚上,則看情況再說。給兩個偵察小隊發電報,讓他們輪換警戒,也好好的休息一下。乾糧都帶足了嗎?”
“帶足了!”
“好!沒什麼,你們也趕緊去休息一下。小武,若是有什麼緊急電報,記得及時告訴我。做這種手術比打仗都累,我也想休息一會!營地警戒也要注意!”
那怕胡彪的體力跟耐力都很強,可連續作戰跟忙碌下來,又做過兩臺需要高度集中精力的手術,胡彪也發現有些頭疼。明白這是休息不足,胡彪自然不會硬撐。
首次聽到胡彪主動要求休息,徐三刀等人也意識到,胡彪纔是隊伍中最辛苦操勞的那個。二話不說,都紛紛勸說胡彪趕緊去休息,營地跟隊伍的事交給他們即可。
做爲特務連的排長,徐三刀跟秦天佑還有陳強,也知道他們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若是他們再不長進一點,等隊伍擴大後,只怕胡彪一個人根本管不過來。
等到林雅詩從帳篷中出來,看着身邊的黃秀交待道:“秀,先前我交待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等瓶子裡的藥快滴光,就去叫你!”
“不光是看着瓶子裡的藥,你還要看好兩名傷員。若他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你也趕緊來叫我。他們剛做完手術,這個時候身邊離不開人,只能勞煩你看着了!”
“沒事!能替你們做點事,我很高興,我不怕辛苦的!”
跟着特務連來到嶧城,黃秀跟弟弟黃全栓,基本都沒參加過什麼戰鬥,很多時候都留在營地看家。這次看到有犧牲有負傷,他們才知道當兵確實很兇險。
好在兩姐弟表現的都不錯,從沒叫苦叫累。那怕黃秀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傷員,還是表現的很鎮定。藉着這個機會,林雅詩也給黃秀一點表現的機會,教她叫一名護理員。
既然已經加入特務連,總要體現一點自我價值。要是什麼都不做,兩姐弟也會覺得自己是個閒人。這種感受,體會過的林雅詩知道很不是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