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開闊地周圍的警戒部隊,大多都很好奇開闊地中心,究竟有那些人在裡面。只是除了先前三人外,整個開闊地周圍都被特遣支隊的官兵給把守起來。
若非先前白崇喜有命令,只怕他帶來的警衛部隊,都會衝進去查看情況。雖然這種警惕令白崇喜的警衛部隊不滿,可這些官兵都能看出,特遣支隊非同一般。
有資格成爲警衛部隊一員,其戰鬥力自然不弱。現在看到特遣支隊的作戰隊員,這些警衛部隊的官兵都知道,這些人比他們更精銳,戰鬥力只怕也更強。
雖然身上穿的軍裝大多一樣,可特遣支隊的作戰隊員,大多都配備了手槍。加上身挎衝鋒槍以及將機槍架在車頂上的作戰隊員,一看這些人都是不好惹的。
只要裡面沒響槍,等候在外面的警衛部隊,也不敢隨意衝擊特遣支隊的警戒線。即便有些官兵惱火,可想到先前白崇喜下達的命令,他們也不敢不聽命令。
而此刻坐在炮彈箱上喝酒的白崇喜,也很好奇的道:“老弟,這些東西真的都送我了?這樣一份大禮,我怕受之有愧。老弟,是否有什麼附帶條件?”
那怕跟胡彪剛接觸,可白崇喜多少能看出,胡彪說話淡吐也很直爽。既然知道無法招攬胡彪,那就有必要加深一下彼此之間的合作,先建立一定信任再說。
面對白崇喜的詢問,胡彪也很直接的道:“老哥,關於我的一些情況,能瞞過其它人,想必肯定瞞不過你。既然東西都運來了,那我肯定也是說話算數的。
事實上,我送的這些東西,也不過是借花獻佛而言。老哥應該知道,帶着這麼多戰利品在敵後作戰,那就是擺在小鬼子眼皮底下的一塊肥肉,只會爲我招災而已。
後期的話,我打算去其它地方轉轉,這些繳獲的戰利品我也帶不走。先前繳獲的戰利品,我也送了徐將軍跟於將軍一些,此番路過信陽,總要給點買路錢吧!”
聽完胡彪說的這些話,白崇喜饒有興趣的道:“聽德鄰兄講,老弟似乎比較愛黃白之物。你繳獲的這些戰利品,如果出手的話,我相信應該會有大把人出錢買吧?”
“問題是,那些肯出錢的人,出的錢又從何而來呢?如果買武器的錢是民脂民膏,那我還不如免費送給真心抗戰打小鬼子的人。我確實需要錢,可有些錢我是不會賺的!”
“仁義!就爲你的這份仁義,我敬你一杯!”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這道理很多人都懂,可在亂世之中真正能遵行這一條的人卻不多。至少對胡彪而言,他現在所擁有的財富,他不會覺得心有愧疚。因爲,大部份都是戰利品。
即便出售藥品謀利,可相比其它的黑心藥販,胡彪出售的藥品價格,足以稱的上公道。或許正因價格公道,以至跟胡彪有合作的人,都希望提高交易量。
等到酒過三巡,胡彪又主動詢問道:“都說老哥是智多星活諸葛,不知老哥對於眼下的時局跟戰局有何高見?此番難得有機會請教,還望老哥賜教!”
面對胡彪突然將話題扯到時局跟戰局上,白崇喜稍顯意外的道:“自老弟金陵揚威至今,我發現老弟可謂算無遺策。賜教二字,愧不可當!若老弟有興趣,咱們交流一番如何?”
“還請老哥賜教!”
隨着白崇喜說出自己對時局跟戰局的分析,並明確提出隨着日軍進攻戰線拉長,日軍未來很難再組織類似徐州會戰跟武漢會戰這樣的大兵團作戰。
從這一點,胡彪也能看出,白崇喜確實很有戰略眼光,不負其‘白諸葛’之名!
接着白崇喜的話,胡彪也很直接的道:“有了老哥這番指教,看來我也更有信心了。就目前的戰局而言,想守住武漢只怕會很困難,可也能重挫小鬼子的士兵。
若武漢會戰結束,目前日軍主攻,我軍主防的戰場形勢,也很有可能發生轉變。這也意味着,我們的作戰方針,也會從戰略防禦轉爲戰略對峙,鬼子跟我們都需要時間。
只是有一點,我覺得老哥或許可以提醒一下,我們的目光不能侷限於武漢這邊。如果老哥有關注全國戰局,那你應該已經知道,日軍正在向粵省逼進吧?
從我瞭解到的情況,日軍已經在寶島及琉球等地集結重兵。這一次,他們不會再單純進行轟炸,很有可能會實施登陸作戰。以粵省守軍,能擋住日軍進攻嗎?”
此話一出,白崇喜眉頭一皺道:“老弟,你說的情況屬實?沒跟上面說?”
“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情報!況且,我覺得這個情報,由老哥去核實再上報,應該比我去說更有份量。其次,粵省一旦淪陷,下一步日軍兵鋒又會指往何處呢?”
“就目前日軍在武漢戰場投入的兵力,他們還有餘力侵吞粵省?”
面對白崇喜提出的質疑,胡彪卻搖頭道:“相信眼下山城很多人,都存在跟老哥一樣的想法。問題是,你們太過低估了扶桑的戰爭潛力,別忘了他們還有殖民地。
眼下日軍投入的兵力雖然不少,可日軍攻陷粵省又需要投入多少兵力呢?如果我沒猜錯,只怕駐守粵省的部隊,也覺得小鬼子是佯攻,有意牽制我們的注意力。
從小鬼子侵吞東三省開始,我們很多時候失去先機,都是低估了小鬼子的大膽跟陰險。相比武漢會戰的勝敗,侵佔粵省對日軍更爲重要,更利於日軍同我們打持久戰。
滬上淪陷,華北淪陷,我們對外的港口,幾乎無一例外都被小鬼子給封鎖。粵省也是目前我們僅存,能夠接受海外物資的通道。一旦被封鎖,後果足以致命。
別指望那些洋人會替我們撐腰,小鬼子連滬上都敢侵佔,區區一個粵省又何足爲奇?老哥別忘了,除了我們亞洲炮火連天,如今歐洲也打成一鍋粥。
所謂的英法等軍事強國,面對準備多年的德意志,他們根本沒有餘力關注亞洲戰場。口頭上幾句抗議,根本無法扼制住日軍的野心。稱霸亞洲,纔是日軍真正的野心!”
伴隨胡彪說出這番話,白崇喜也很清楚,粵省一旦淪陷,對桂省也將形成致命威脅。一旦桂省直面日軍的兵鋒,桂軍能否抵擋住日軍的入侵,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眼下桂軍兩位大佬,能夠在政府跟軍中擁有極大威望,更多也是緣於桂軍強勢以及老巢安穩。若桂省淪陷,他們所擁有的根基就會被動搖,勢力權力都會受到打壓。
君不見,抗戰爆發之前,在北方極其強勢的晉綏軍,隨着太原被日軍攻陷之後,如今的晉綏軍也要指望老蔣提攜。那位閻老西在軍中的地位,已然不復當年了。
意識到這種危機,白崇喜很快道:“老弟,以你之見,那應該怎麼做?”
“老哥,這種軍國大事,我只能出點建議提個醒,具體怎麼做,還需要老哥你去奔走。但有一點,那就是必須提醒粵軍全力備戰,有可能的話還要抽調部隊支援。
事實上,就算老哥此番不來信陽,我也會給你們發電報提醒。原因很簡單,我有很多東西需要多國外運進來。一旦粵省淪陷,我也會有很大的麻煩。
其次,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問老哥要塊地盤。眼下南方跟北方,都處於日軍兵鋒之下,我即便想做點事,也很難瞞過小鬼子的眼光。因此,我需要一塊安全之所!”
如果說先前提醒是鋪墊,那麼胡彪此刻說出的話,便是他今夜跟白崇喜會面的真正原因。立足蘇省,將勢力開始向西南延伸,也是胡彪早就規劃好的計劃。
西南諸省,胡彪覺得桂省更適合他前期發展,而後將觸角慢慢延伸到雲省。國內戰爭,胡彪以打擊日軍擴充部隊爲主。未來在邊境地區,胡彪才能真正放開手來幹。
等小鬼子正式拉開侵吞西南諸國的戰役,胡彪也有機會跟日軍繼續交鋒,在西南諸國跟日軍周旋。通過這種方式,不斷轉移自己的部隊,扶持新的合作伙伴。
換做其它人提這種要求,白崇喜肯定不會考慮。可胡彪這樣一說,白崇喜也知道,胡彪會如此關注粵省的情況,跟其幕後的勢力肯定有關。
想到這,白崇喜也很嚴肅的道:“老弟,能否給我一句實話,你究竟代表那個國家?”
“老哥,你想多了!我是炎黃子孫,身上的皮膚跟流的血,永遠都不會改變。你們會懷疑我,或許是因爲我能提供各個國家的藥品。問題是,那都是資本的力量。
只要有錢,加上一定的人脈,其實很多人都能做到。我想問老哥要塊地盤,純屬想爲自己留條後路。至於爲何這樣做,等未來老哥自會明白!”
從清末民初開始,很多軍閥背後都是洋人勢力扶持的影子。白崇喜會有這種懷疑,其實也很正常。但對胡彪而言,想讓他替洋鬼子賣命,那根本沒可能。
將發展重心轉向西南,確實是爲自己留後路。不光是他,現在追隨於他的那些人,只要他們不棄,胡彪都會給他們一個相對安寧的歸宿,這也是他身爲指揮官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