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就是李樹春李主任?”劉錚按照關宇的吩咐帶着兩輛半履帶出發後,果然在半路上皆到了李樹春。此時,李樹春正坐着車行駛在前往聊城的路上,忽然見前邊兩輛奇形怪狀的裝甲車攔住去路,當時還以爲遇到了日軍、着實嚇得不輕,直到見到那車子上的青天白日噴塗,以及車上下來的人口吐國語,這才內心稍安。不過他實在搞不懂對方的來路,便也不敢輕易下車,只是搖開車窗說道,“鄙人正是李樹春,你們是哪一部分的?”
“我們是七十二軍八十七師的,封我們軍座的命令,請李主任坐下歇息一天再走。”其實劉錚也不知道關於讓他攔下李樹春的真正目的,但他知道長官自有長官的打算,於是只是例行公事的客套着。不過這話一出口,李樹春聽了卻是勃然大怒,“你你你,我是魯西行轅主任,不歸你們軍隊管,你們憑什麼扣我?憑什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劉錚聽了也是一真無奈,但軍令如山,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便只得一揮手,“來呀,請李主任走一趟!”
“你,你們這些軍閥,強盜!”李樹春出離憤怒了,但他輕車簡從,只一輛車三名隨從,那裡敵得過劉錚手下一個排的偵察兵?頓時便被七手八腳的推搡到半履帶上,劉錚又讓自己手下的一個士兵開上李樹春的車,依然朝聊城方向前進。
“報告軍座,李主任已經被我們攔住了。”行進的路上,劉錚不敢怠慢趕緊向關宇報告。
“很好,這次算你大功一件!”關宇聽了高興地說道,之前他曾想過在半路上把李樹春幹掉,不過仔細想想,雖然後世很多人指控李樹春是與沈鴻烈合謀害死範築先的兇手,但畢竟缺乏直接證據。俗話說歷史就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任大人的意願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據史料記載,範築先犧牲後,沈鴻烈曾給李樹春發電報稱幸甚,幸甚!對其逃過此劫表示慶幸;另外,李樹春與範築先是西北軍的老戰友,私交一向不錯,反倒與沈鴻烈經常鬧矛盾,謀害一說實在是缺乏證據。而且李樹春此人在抗戰之的表現也算是保持了應有的氣節,於是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現在,除了李樹春這邊,範築先身邊的不安定因素還有兩個,一個是他的參謀長王金祥,另一個就是他在城東關佈防的民軍第一路。比起李樹春的無意而爲之,這兩個傢伙更可惡。根據歷史記載,就是這個第一路民軍,在日軍尚未發起進攻的時候就放棄陣地不戰而逃!而那個王金祥就更不是東西了,他是趁機以追趕民軍第一路爲名,從北門帶着遊擊營的一個連溜出城外,導致整座城池陷入日軍包圍中!想到這兒,關於與又一招手叫來宇文雄,“宇文隊長,你選幾個槍法好的……”
“哦?這……是!”宇文雄聽了明顯一驚,不過他很
明白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只是略一驚愕便一個敬禮答道,旋即在行進的隊伍中,一輛半履帶裝甲車明顯加快了速度超過隊伍,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與此同時,聊城外圍。按照戰前的部署,民軍第一路的陣地是城東關,這裡位於聊城縣城的東北方,有幾座小山包可供隱蔽,於是,宇文雄擔心手下辦事不力,便親自帶着兩個好手潛伏到了預定的狙擊地點,關宇的命令是狙殺王金祥以及民軍第一路的軍事長官。
“隊長,怎麼陣地上沒有人啊?”狙擊手端着步槍,一邊用聚集瞄準鏡觀察着一邊奇怪地問道。宇文雄此時也正舉着望遠鏡搜索着目標,此時當然也發現了這是一座空空如也的陣地,他一拳狠狠的砸向地面,咬着牙罵道,“這羣孬種!已經當了逃兵!難怪軍座要我們來刺殺他們!”按照特種部隊的配置,狙擊手都要配一個機槍手隨行掩護,旁邊的機槍手便趕緊問道,“隊長,那我們還打不打呀?”
“打什麼打,趕緊把情況報告軍座!”宇文雄壓低聲音恨恨的說道,機槍手一聽趕忙一個敬禮,“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每個人都不敢怠慢,不一會兒,這邊的情況就被報告給了關宇,關宇一聽只是不停的冷笑,心說這事兒還真被我猜到了!根據關宇的判斷,這個王金祥恐怕早有預謀要害範築先,而李樹春應該是歪打正着恰好被王金祥他們利用了。這樣一來,既然民軍一路已經跑了,那王金祥一定就會按照他計劃中的那樣藉口追趕而帶兵出城。
關宇心說捉賊要捉贓,那不如就靜待王金祥逃跑,然後再行抓捕;至於範築先那邊,聊城應該不會那麼快就陷落吧,自己的機械化部隊想趕過救援,去時間應該也足夠用了!於是吩咐道,“宇文隊長,你們馬上轉移到北門,王金祥一出來就進行抓捕!518團一營、二營全體注意,隨時準備全速突進!劉營長,你帶隊去增援宇文隊長!”
“是!”宇文雄、劉錚、冬娜三人一起答道,於是,一張大網便悄悄凝結而成,慢慢的向聊城罩去。
與此同時,另一邊,民軍一路逃跑的消息也早有人報告了範築先,此時,雖然李樹春沒有按原時空那樣恰巧趕到,但王金祥預謀已久早已準備好了理由,當下便以政府機關以及學校醫院等部門轉移過慢爲由並在暗中掣肘,就這樣把範築先拖在了城裡,直到下午三點多鐘還沒有出城。
這時,範築先的副官趙洪奎做焦急狀闖了進來,大聲嚷嚷道“司令,司令,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範築先此時正因撤退工作進展緩慢而心急如焚,一看到趙洪奎這麼驚慌頓時心裡更煩了。趙洪奎便趁機說道,“咱們城東關外的隊伍都跑了,一個不剩啊!”
“什麼!?”範築
先一聽大吃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民軍中最信任的第一路軍竟然會當了可恥的逃兵!他在震驚之後便是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怒吼道,“這些孬種!老子要比了他們!”旁邊的王金祥卻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奸笑,他表現得比範築先還要憤怒,刷的一聲就拔出了手槍,“司令,我帶人去追他們回來!”範築先光明磊落,哪裡想到自己的參謀長竟要當漢奸?便只是一點頭,“好!”王金祥衝趙洪奎一招手,“趙副官,我們走!”趙洪奎心領神會,兩人便趁機離開……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就在關宇的大隊人馬還在路上的時候,日軍先頭部隊卻已經趕到了聊城外圍,此時,範築先他們纔好容易完成了機關學校的撤離工作,正準備匆匆出城,可是剛出城門,就遭到了日軍的火力阻攔,不少抗日將士猝不及防,紛紛被日軍的火力撂倒在地,範築先見狀便騎着戰馬試着衝了好幾次,可都沒有衝出城外,他只得返回城內,仰天一聲長嘆,“天意,天意呀!”此時,他已經明白了,王金祥和民軍一路軍都已經當了逃兵。
“快快滴,必須馬上發起攻擊!”聊城外圍,114師團長末鬆茂治中將迫不及待的嚎叫道。板垣徵四郎卻是好整以暇,一邊悠閒地吃着壽司,一邊慢慢悠悠的說道。“末鬆君,不要心急嘛!這裡遲早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先圍住這裡,別讓支那人跑了。”
“板垣君,你這樣未免也太膽怯了!”末鬆茂治一聽立刻氣憤難平的說道,這個第114師團是南京大屠殺的元兇之一,而末鬆茂治又是個頑固的軍國主義者,這次,他本來就對出動三個師團圍攻一個小小的聊城頗爲不滿,而此刻,板垣徵四郎只是下令圍而不打,末鬆茂治便認爲這是軟弱的表現,自然更加不滿。
“末鬆君,這次我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這小小的聊城啊。”板垣徵四郎旁邊,石原莞爾更是氣定神閒,雖然是在劍拔弩張的戰場上,可是卻依舊還能悠閒地吃着三文魚壽司,“我們的目標,是那支神秘的支那機械化部隊,上回就是他們趕來支援範築先,才讓他們攻陷了濟南城,可見他們兩者之間關係不淺;而這支機械化部隊的指揮官,那個所謂的臺兒莊之虎關宇卻又時常以關羽自居,這回肯定也會趕來增援的……”
“哎呀石原君,既然臺兒莊之虎要來,那我們更應該速戰速決啊!”末鬆茂治一聽更急了,上回斃命的沼田德重和他交情匪淺,他這次請戰正是想給老友報仇。
“不不不……”石原莞爾輕輕的搖着頭說道,“範築先部裝備簡陋,不足爲慮,你們一個師團對付他們綽綽有餘!而我們,是要給那隻臺兒莊之虎下個套,讓他掉進陷阱裡!”他說着,用手指在展開的地圖上輕輕一圈,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