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屋巷戰一打起來,那五十名老兵的威力就顯現出來了
徐十九之所以要費那功夫挑出五十多名槍法過人的老兵,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五十多名老兵分散成了十幾個戰鬥小組,每個小組三人,爲首老兵肩挎‘花’機關提供火力支援,另外兩名老兵端着刺刀負責貼身‘肉’博,他們破‘門’入屋、上樓下地,一間房屋一間房屋爭奪,與小日冇本一條街巷一條街巷反覆廝殺。
霎那之間,整個豆腐坊都陷入了‘激’戰當中。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勝利的天平開始向着國軍傾斜,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單從士兵素質來看,竹下義晴的鹿兒島特譴隊是從牛島旅團中挑選出來的‘精’銳,每個日冇本兵至少擁有一年軍齡,可謂訓練有素,而且自從金山衛登陸之後,他們也有了相當的作戰經驗,沿途的燒殺擄掠更是‘激’發了他們的獸‘性’,戰鬥力還是很強的。
但徐十九的十九大隊也不是吃素的,這六百多老兵基本上都是一次次惡戰中倖存下來的‘精’英,說是火煉真金那是一點也不誇張,比訓練十九大隊或許不如鹿兒島特譴隊,可論戰鬥經驗,鹿兒島特譴隊卻拍馬也及不上十九大隊。
雖說戰鬥經驗在巷戰中並非決定‘性’的因素,但既便是決定‘性’的火力因素方面,十九大隊居然也佔據了壓倒‘性’的優勢
因爲是巷戰,地形太複雜,日軍火炮基本上成了擺設,既便是迫擊炮、擲彈筒,所能發揮的作用也極爲有限,反倒是胡杰的迫擊炮連,由於掌握了肩扛直‘射’技術,可以給予步兵直接的火力支援,反而成了日軍機槍火力的噩夢!
單兵火力方面,日軍更是處於絕對的下風!
十九大隊用來擔綱突擊的十幾個戰鬥小組,每一個小組都有自動火力,而且這十幾個戰鬥小組的老兵個個都是槍法過人,五十米內根本都不需要瞄準,擡手就有!反觀日軍,一個班纔有一‘挺’歪把子機槍,而且故障率極其驚人!
而且,鹿兒島特譴隊兩百人對十九大隊六百人,兵力上也處於絕對的劣勢,如果不是因爲日軍佔據着地利,這仗根本就沒得打!
‘激’戰至凌晨四點多鐘,日軍的外圍防線全部被蠶食殆盡,位於豆腐坊中心的郵電大樓也被十九大隊佔領,這棟大樓就是徐十九最初看到的那棟鋼筋‘混’凝結構的三層大樓,也是整個豆腐坊的制高點,打到這,這場巷戰可以說是大局已定了。
鹿兒島特譴隊被打得只剩下七八十號殘兵,而且被壓縮進了豆腐坊西側的小片街區,竹下義晴雖然不甘心,卻也明白自己被逐出南京冇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一想到這裡,竹下義晴真就死的心都有了,首陷南京的潑天大功就這樣跟他擦肩而過了呀,到東京遊冇行,接受天皇召見,一切的一切,全都跟他無關冇了。
“八嘎牙魯,八嘎牙魯……”竹下義晴揮舞着軍刀,惡狠狠地瞪着前方被無數流光充啻着的街巷,一遍遍地咒罵着,聊以排解心頭鬱悶和憤懣,但無論他怎麼不甘心,無論他再怎麼不情願,國軍都在持續往前推進,日軍也仍在一點點地往後潰縮。
野口隆幸大步走上前來,說道:“聯隊長,你得馬上離開這裡。”
“不,我不走。”竹下義晴已經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癲狂,“我不走……”
野口隆幸叫過兩個衛兵,喝道:“你們兩個,保護好聯隊長,馬上撤離!”
“哈依。”兩個衛兵趕緊上前來,半請半強迫挾着竹下義晴往指揮部外走,竹下義晴掙扎了兩下便也半推半地從了,不過臨出‘門’時卻回頭吩咐野口隆幸道:“野口桑,把裡面的支那‘女’人殺了,把她給我殺了,殺了……”
野口隆幸重重鞠首,待竹下義晴出‘門’,便反手拔出軍刀走進了裡間。
裡間點着兩支蠟燭,房間裡擺着一‘牀’一櫃,還有一張梳妝檯,‘牀’上仰躺着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儘管光線不好,野口隆幸仍可以看清楚那是個年輕‘女’人,因爲她的膚‘色’非常白,而且很嫩,待走近了纔看清楚那是個極美麗的少‘女’。
少‘女’的雙手、雙腳都被捆死在‘牀’角的立柱上,整個人以一種非常不雅的姿勢仰躺着,她身上佈滿了青紫‘色’的淤痕,下體處更是一片污穢,空氣中也充滿着體液的味道,野口隆幸眼前立刻浮現出竹下義晴把她壓在身下蹂躪的情景。
四目相對時,野口隆幸從少‘女’眸子裡看到了刻骨的仇恨,野口隆幸拿着刀,少‘女’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命運,但她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有的只是仇恨,刻骨的仇恨,野口隆幸忽然感到有些心虛,竟不敢直視少‘女’的眼神。
“來吧,小日冇本,快來吧,殺了我吧!”少‘女’冷漠地瞪着野口隆幸,就像一個將軍正給士兵下命令,野口隆幸舉着刀,卻始終刺不下去,‘花’子和姐姐野口由美子的面孔在他眼前不停地幻出來,令他遲遲無法下手。
外面的槍聲正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激’烈。
“噗!”野口隆幸手中的軍刀終於刺了下去,不過並沒有刺在少‘女’身上,而是割斷了捆住少‘女’四腳的繩索,然後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們的人就快打過來了,不過你最好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以免再落到我的同胞手裡。”
說罷,野口隆幸便收刀入鞘,轉身走了。
少‘女’有着剎那的失神,不過很快她就從‘牀’上翻身坐起,先打開櫃子從裡面找出一件衣服裹住身體,然後從梳妝檯的‘抽’屜裡翻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眼角餘光掃過擺在梳妝檯上的一張相片時,少‘女’不禁潸然淚下。
相片上,一箇中年男子、一個少‘婦’再加少‘女’,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不過少‘女’很快她就擦去了臉上的淚水,美眸裡也‘露’出了決然之‘色’,先吹滅蠟燭然後握着剪刀躡手躡腳走出了漆黑如墨的房間。
外面的槍聲更加的‘激’烈了,還有日冇本兵的慘叫怒罵聲,不時有子冇彈帶着刺耳的尖嘯穿透‘門’板、窗戶,打進客廳,霎那間濺起一串串的火星,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踹開,兩個日冇本兵倉皇進來,又將大‘門’重新關上項死。
其中一個日冇本兵正對着大‘門’趴到地上,拿槍口對準大‘門’,另一個日冇本兵卻慌里慌張地衝進了正對着客廳的裡屋,那個日冇本兵剛從街上進到暗室,一下還無法適應室內的黑暗,所以沒看到藏在‘門’後的少‘女’。
少‘女’手中的剪刀無聲無息地舉了起來,當那個日冇本兵的後背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少‘女’高高舉起的剪刀便惡狠狠地紮了下來,那個日冇本兵毫無防備,一下被扎個正着,鋒利的剪刀割斷了日冇本兵的頸動脈,鮮血飆出來足有七八米遠!
“啊……”那日冇本兵慘叫着癱倒在地,一邊撕心裂肺地向另外一個日冇本兵求援,“高橋桑,救命,救救我……”
趴在客廳的那個日冇本兵頓時大吃一驚,急‘欲’起身來救援同伴時,一梭子冇彈突然‘射’穿大‘門’打了進來,日冇本兵連中數彈,就連脖子都被打穿了,當時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下一刻,緊閉的大‘門’再次被人重重踹開,接着窗冇戶也被人撞碎。
高慎行一腳踹開緊閉的大‘門’,卻並沒有直接往裡衝,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他非常清楚在破‘門’的同時往裡衝是找死,踹‘門’,不過是爲了吸引屋裡日軍的注意,替李牧和另外兩個老兵破窗而入創造機會。
直到李牧和另外倆老兵破窗而入,高慎行才貓着腰進到屋裡。
這棟民房的外面砌有兩個環形街壘,可見是個相當重要的據點,雖說小日冇本現在已經潰敗得不像樣子了,高慎行卻不敢有一絲的大意,要是臨了再折損幾個弟兄在這,或者把自己小命‘交’待在這裡,那才叫冤。
稍一打量,高慎行發現這是個一套三的客廳。
給李牧和倆老兵打了個搜索手勢,三人便立刻散了開來,兩個老兵負責兩側房間,高慎行自己則帶着李牧負責正對着客廳的裡屋,高慎行不由分說先對着房‘門’打了一梭子冇彈,房‘門’一下就被打得散架,一個身影從‘門’後面倒了下來。
藉着透過大小窗戶照‘射’進來的火光,可以看清楚從‘門’後面倒下來的是個日冇本兵,日冇本兵的眼睛使勁睜大着,眸子裡充滿了恐懼,顯然在臨死之前他應該承受了不小的驚嚇,不過這小日本明顯不是被高慎行打死的,致命的傷口在他的右脖子上。
高慎行的注意力卻集中在小‘門’後面,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門’後面還藏了人!
悄然解下一枚手榴彈,高慎行正‘欲’拉着導火索扔往‘門’後面時,一道瘦削、纖bó的身影突然從‘門’後面衝了出來,藉着微弱的光線,可以看清楚那是個少‘女’,少‘女’手裡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剪刀,正咬牙切齒地向高慎行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