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戰,鄭經的人員傷亡倒不大,他經手下提醒,知道黑虎軍必定裝備了水底雷之內的火器,他總算安定下來,他本意就是騷擾江浙一帶的海岸線,逼迫黑虎軍議和,並退出福建,可如今黑虎軍有了利器,又當別論,就算此戰沒有受挫,他也不敢登陸和黑虎軍陸戰,畢竟耿精忠只有數萬兵馬,而黑虎軍輕易就能召集數十萬兵馬,不可同日而語。
鄭經皺着眉頭思慮許久,這一戰損失了十餘艘上千料的炮艦,而且賊軍擁有水底雷,防不勝防,不由看向了麾下的大將劉國軒。
劉國軒雖然怒極,卻也不敢多言,剛纔他的旗艦就被炸燬,畢竟這趟水很深,而馮錫範卻進言道:“今日一戰可以看出黑虎軍不堪海戰,卻有防守利器,我等不妨與之議和,畢竟我等最近貿易額銳減,而且潮州等地恐怕難以保住,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
鄭經點了點頭,板着臉道:“也好,咱們繼續在沿海一帶封鎖,不知誰願意前往?”
劉國軒是水軍總督,干係極大,自不願意,而馮錫範卻心思活躍起來,勉爲其難的道:“屬下願爲王爺效勞。”
“好,快去快回。”鄭經信任的看着馮錫範,大聲叫好。
………
此時江濤卻正在回南京的路上,各地官府雖然及時撤走沿岸的百姓,卻還是傷亡數百軍民,不過這一戰輕易炸沉了十餘艘大戰船,軍民皆以爲華興王有龍王相助,軍民皆士氣振奮,更加敬畏江濤。
不過江濤卻長嘆不已,沒有戰艦,就只能被動挨打,其實海軍衆將早就請戰,可是他這人從不打沒把握的仗,海戰可不像陸戰這麼簡單,首先要有航海路線,還要有經驗的船長,這些都是大明海軍將士欠缺的,連像樣戰船都沒有彈劾作戰。
如今的主戰場在陸地上,江濤有時也覺得自己太小心了。
沿海有數萬精銳,他很是放心,帶着五百黑虎衛沿着官道緩行,卻猛然發現數十人拿着刀劍迎面走來,見到江濤等,一時驚慌失措,就欲逃走。
江濤也是大訝,如今已是農閒季節,官府正組織鄉下18至35歲的精壯軍訓,每人一月補貼一錢銀子,而軍訓的長官正是江濤親選的精銳,這些精銳不僅要訓練精壯的體魄、隊列和刺殺之術等,而且要傳播最新的政策和思想,和一些中國的歷史知識。
這些精銳經過強制性掃盲,都認識不少字,江濤給他們配備了小冊子,可以照本宣讀。
一年訓練三個月,專門選在農閒的時候,按道理精壯是沒有空閒的時間。
而在場的三十餘人個個是精壯,穿着各色緊身衣,見到軍隊還欲逃走,看來不是民兵,江濤一揮手,大喝道:“哪裡人,意欲何爲?”
衆黑虎衛皆是江濤在五十萬人中精選的,不僅忠心可靠,而且個個槍法不凡,配備兩匹馬,每個人都挾帶戚家刀一柄、滅虜銃一支、滅清火槍一支,戰力非凡,不過三分鐘就圍住了那數十人。
江濤沒想到境內竟然還有這麼多私人武裝,來到近前喝問道:“快快道出來歷,否者格殺勿論。”
衆精壯哪見過如此威勢,一時顫抖不止,其中一人顫聲道:“諸位軍爺饒命,只要放了吾等,願獻上白銀百兩。”
“放下兵器,否者格殺勿論!”江濤也不廢話,見此已知道這些人不是善類,就不在顧忌。
噹噹噹……砰砰……
有幾人想反抗立刻被射殺。
半刻鐘後,經過拷問,竟發現這些均是山中的土匪,是出來做買賣的,江濤不禁莞爾,不過同行是冤家,這些土匪均被送到了礦山,進行勞改。
不過這件事卻給江濤敲了個警鐘,大明的治安並沒想象的那麼好,雖然他多次徵繳土匪,可是根據這些土匪的招供,各地方的土匪還有不少。
江濤爲了加強民間的尚武精神,並沒有管制刀劍之物,如今大街上、官道上攜帶兵器者不在少數,可是鬥毆事件也逐漸增多,看來民風太彪悍看來也不好。
江濤長嘆一聲,治理國家真不是簡單的事情,他一面令姚俊、羅風等將領兵五萬,分別剿殺各地的土匪,繳獲一半充公,一半給將士們撫卹和獎勵。
一面令各地官府嚴查地痞流氓,打擊幫會團體。
江濤不懼老百姓尚武,只要不實行暴政,改善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他們根本不會造反,相反這些幫會團體卻是欺壓百姓的先鋒,他們收保護費、鬥毆、欺壓良民、買賣人口是治安動盪的源泉。
這是江濤不容許的,因爲老百姓太苦了,神州動盪數十年,最需休養生息,他想了許久,又下發了一系列政令:第一,編造戶籍,排查流動人口,以防奸細。
第一,收攏乞丐,有家的送歸家鄉,外省的或無家可歸的由官府發放田地和一定的生活補貼,送入鄉間耕種,實在無依無靠,又無力勞作的一律送入養老院。
不想這一下卻查出不少奸細,不少奸細就混在乞丐之中,令江濤咋舌不已。
第二,入城、城內行走不能攜帶兵器,百姓舉報奸細、逃犯、強盜等皆有一定的賞賜。
第三,令戶部主持整修各地的灌渠、水庫、道路、橋樑等,各地官府配合,不得剋扣工役的工錢,如今農閒,35歲以上的男子正好派上用場。
第四,商賈需在各地官府登記,並加入江濤創辦的江南商會,對商人進行監督,以防奸細冒充商人,交過稅的商品方可流通,其餘官員不得再次徵收,還要保護合法商人。
第五,小型茶館、麪館、攤位等,稅務司不得徵稅。
第六,家中有爲國戰死者的家庭免稅三年,孤兒可送入各地的孤兒院,無力撫養孩童者,可送入官府,杜絕買賣人口。
江濤則令江虎精選千餘孤兒秘密訓練,江濤準備將他們訓練成文武雙全的特種部隊。
第七,賭館、妓院收重稅,不得逼良爲娼和高利貸,舉報者有賞。
這一連貫的政令會消耗數百萬兩白銀,卻進一步改善了百姓的生活環境,藏富於民。
江濤知道政策再好也要有人去嚴格執行,不然等於沒有政策,等回到江寧後,命刑部尚書顧炎武爲欽差大臣,領兩百黑虎衛四處巡查,可便宜行事,而且不管是何人,只要貪贓枉法,都可先斬後奏!
顧炎武遊歷大江南北多年,深知百姓疾苦,欣然領命前去。
顧炎武等人皆是天下少有的奇才,能喊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口號的大師,江濤絕對信得過,不過他卻不相信他們的門生和其他文士,如今地方官員除了江濤從軍隊中提拔的一些人,就是復興社、幾社、應社的一些反清文士和王夫之等的學生。
可謂說地方上還是很複雜的,不過江濤牢牢掌握住了軍權,到不怕有人造反,不過禍害老百姓,他就不答應,前世他畢竟也是草根階級,屬於真正的無產階級,知道無權無勢的悲哀,雖然有些法令與地方上的觀念有衝突,但他知道,只要保住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如今的大明就亂不了,況且這次的矛頭都指向黑暗中的勢力。
想起鄭氏的水師力量,江濤忍不住嘆了口氣,暗道:“先去龍江造船廠看看,海軍一定要儘快發展起來,嗯,火炮的生產也不能忽視,明年開春,戰船就能建好,可是30艘海浪級巡航艦就需要1200多艦載火炮,以火炮營的規模根本生產不了那麼多,軍械所也要去視察一番。”
正在這時,屬下卻來彙報,鄭經的特使求見。
江濤一愣,鄭經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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