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慶功宴只喝到下午才散了場,牛島實常和井上守一都喝得酩酊大醉,被幾個日軍士兵攙扶着離開。
牛島實常實在太興奮了,支那軍隊司令部被徹底消滅,無疑爲他除掉了心腹大敵,再加上喝了不少清酒,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鐘才醒來,吃過早點來到司令部辦公室。
由於昨天喝了太多的酒,牛島實常醒來有些口乾舌燥,剛泡了一杯清茶,參謀長鳩山太郎就急匆匆的走進了司令部,伏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什麼?”由於酒精的作用,牛島實常大腦昏昏沉沉的,一時還沒搞明白什麼意思。
“師團長,支那軍隊的司令部並沒有被消滅,我們的行動失敗了!”參謀長鳩山一郎不得不大聲說。
牛島實常大腦嗡的一聲響,瞬間失去了反應,完全被這個消息搞懵了,他愣了一下說:“不要胡說八道,井上君的情報不會有錯的!”
“可是……可是支那軍隊的司令部真的沒有被消滅,他們毫髮無損,千真萬確啊!”鳩山一郎小心解釋道。
牛島實常想了想說:“千真萬確?你這個消息從哪裡得到的?”
“是參謀本部下屬的便衣隊提供的消息,他們親眼看到支那軍隊司令部的指揮官,慰問其他前沿部隊。”鳩山一郎如實回答道。
“什麼時間?”牛島實常一下緊張了起來。
鳩山一郎回答道:“就在昨天我們開慶功宴的時候!”
“巴嘎!”牛島實常忍不住爆了粗口,儘管他不願意承認這個消息,但是便衣隊既然親眼看到了支那司令部的指揮官們還活着,那就不會有假!
鳩山一郎忐忑不安地說:“師團長,我們應該怎麼辦?”
牛島實常沉思了一下說:“把宮琦武男給我叫來!”
宮琦武男正躺在一張帆布吊牀上呼呼大睡,由於昨天的慶功宴上他的職務最低,所以喝酒也最多,直到現在還沒有醒酒。
鳩山一郎直接把他從牀上推醒,叫了起來,帶到了師團司令部。
宮琦武男醉太厲害了,站在牛島實常的面前還不住地搖晃着身體,明顯站立不穩。
牛島實常怒氣衝衝地說:“我問你,支那軍隊的司令部真的被消滅了嗎?”
“消滅了,徹底被消滅了……轟的一聲隨着炸藥飛上了!”宮琦武男朗朗蹌蹌地比劃着,嘻嘻哈哈,醉態百出。
牛島實常見宮琦武男着實醉的不輕,就讓人打了一盆涼水,嘩的一聲將一盆涼水潑在了宮琦武男的頭上。
宮琦武男頓時被澆成了一個落湯雞,在冰冷涼水的刺激下,他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飄逸的眼神漸漸的定下神兒,晃了幾下身體後,居然穩穩的站在了那裡,當他看清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師團長牛島將軍,酒一下醒了過來。
牛島實常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你們前天是怎麼執行任務的?”
宮琦武男見牛島實常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就老老實實回答道:“宮琦中隊完全是按照井上君的計劃進行的,不敢有任何差錯!”
“你說的可是實話?”牛島實常的眼睛裡迸發出一股殺氣。
“我向天皇保證,若有半點虛言,當以自裁謝罪!”宮琦武男站得筆直,擺出一副武士道精神。
牛島實常知道宮琦武男雖然是一介武夫,頭腦有些簡單,但絕對不會說瞎話。
他沉吟了一陣,直接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筒,撥通了井上守一的電話,希望井上守一能到師團司令部來一下。
事實上在半個小時前,井上守一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他感到極度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精心策劃的行動再次以失敗告終,不過他並沒有把這個消息通知牛島實常,而是很快查清了事情的根源。
當他接到牛島實常的電話後,已經嗅到了對方的火藥味,不過事已至此,他有必要向牛島實常當面解釋清楚,因爲這次行動是他全權負責的。
井上守一到了師團司令部,發現牛島實常面對牆上懸掛的一幅巨大地圖,將背對着自己一言不發,顯然沒有了以往的熱情。
“將軍,我來了。”井上守一取下禮帽,欠了欠身子說。
“請坐。”牛島實常並沒有轉身,只是面無表情的招呼了一聲。
井上守一遭到了冷遇,但是他並沒有生氣,而是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喝起了茶。
作爲一個老牌特工,他有着極強的心理素質和自控能力,儘管他聽到這個消息之也很生氣,但是搞清事情的根源之後,他已經平靜了下來。
“井上君,你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請你到司令部嗎?”牛島實常見井上守一氣定神閒地坐下喝喝起茶,忍不住嗆了一句。
井上守一用茶碗的蓋子優雅的撥着茶碗上漂浮的茶葉說:“將軍把我招來是興師問罪嗎?”
“井上君是帝國情報界的前輩,我哪敢問你的罪,我想你的情報一定比我靈通,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牛島實常悶聲道。
井上守一淡然一笑說:“是的,我們的行動失敗了。”
“又是情報出了意外?”牛島實常不諷刺地轉過了身,定定地看着井上守一。
井上守一搖了搖頭說:“不,情報沒有失誤,但是這的確是一次意外!”
“什麼意外?”牛島實常咄咄逼人的問道。
井上守一併沒有被牛島的態度激怒,而是心平氣和的說:“我們在支那軍隊司令部必經之路的那座橋下埋了足夠炸藥,炸燬了他們的車隊,事實上,支那司令部的軍官並沒有乘車,而是混在他們警衛部隊裡面過了橋,因爲天色太黑,我們根本無法察覺,所以這完全是一個意外!”
堂堂支那軍隊司令部的指揮官竟然不坐車,跟着士兵一起走路,這的確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連牛島實常也沒想到,他愣了半天才說:“可是你們爲什麼不連他們的警衛部隊一起消滅了?”
“我們的確想消滅這支警衛部隊,可是他們來了援兵,我們纔不得不撤退!”一直沒有說話的公宮琦武男連忙解釋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