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撕開黑暗,光明再次籠罩大地。
山頂上一整夜不斷的淒厲哀嚎,終於停下了,山下的日軍僞軍們知道,那些傷員們應該都已經死了。
“這混蛋,簡直就是個禽獸!”
崗村等人等着無神的雙眼咬牙怒罵,光是想一想那些傷員活活的被疼了一夜而疼死的慘狀,他們就不寒而慄。
山腳下的隊伍,又壯大了許多,那都是周邊的一些家族的私人武裝,以及一些小地方的僞軍隊伍,加起來人數在五百人左右了。
雖然昨夜路遠的爆砍亂殺,殺死了近兩百人,可現在包圍的人數,卻有增無減。
“隊長,周邊的援兵還沒有到,到底是怎麼回事?”
騎兵隊長湊過來壓低聲音道,眼裡透着難掩的恐慌,現在人數雖多,卻分爲十幾個部分,涇渭分明,想要集中調度,簡直不可能。
而且幾乎所有人都聽說了昨夜發生在小山包上的那些事,每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恐懼。
靠着這些人,在山腳下遠遠的包圍然後吶喊助威還行,要是還像是昨夜那般用槍逼着他們上去搜山,恐怕會直接譁變!
“皇軍們辛苦了,都吃點早飯吧!”
許保長帶着一些家丁村民們過來,奉上了熱騰騰的早飯,大肉包子,稀粥,飄散的香味簡直誘人垂涎。
“這路遠實在太厲害了,一個人一夜之間,居然殺死了近兩百人,其中還有很多皇軍……”
“是啊,太可怕了,殺人魔王也不過如此,反正要是讓我上山搜山,我是寧死也不會去的,大不了不混這口飯吃了!”
“一晚上殺兩百人算什麼?那傢伙一次毒死了兩三千皇軍呢,皇軍啊!”
那些各地武裝的人和餓了一夜的日軍僞軍便齊齊涌過來吃早飯,一邊低聲的討論着昨夜路遠和那些搜山隊伍激戰的事情,每個人的眼裡都透着莫名的恐慌,簡直像是一羣被老虎盯着的兔子。
這些大肉包子,濃濃的白米粥,平常人家很少吃到的食物,現在在他們的嘴裡,都有些感覺品不出滋味來。
擡着粥飯包子過來的,都是小花一家的村民,聽到這些僞軍的話,一個個嚇的臉色煞白,都快要尿了褲子。
他們可沒想到昨天自己在村裡堵住的那些傢伙,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猛人!
兩千多皇軍,眼都不眨的就給毒死了,那可是皇軍啊,自己村兒的人這麼得罪了他,要是對方活了出去,那還不得給自己的村都屠了?
想到這些,那些村民們忍不住的欲哭無淚,暗暗在心裡求遍了漫天神佛,希望路遠能死在這小山包上,要不然,他們就得全部搬遷了。
這些議論,許保長也聽到了,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心裡將那李林咒的差不多都能從棺材裡給爬起來了,心說這個混蛋,你死了倒好一了百了,現在要是路遠不死,老子可就死定了啊,你簡直就是特麼個害人精你!
自從知道路遠是什麼人,知道了路遠被圍困在這山上是因爲許家向日軍通風報信,加上路遠一夜之間在山包上一人殺死了一百多兩百名僞軍和鬼子,許家的下人,長工一早就跑了個精光,連爲皇軍準備飯菜都沒人。
走在村裡,許保長都覺得那些村民們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個死人。
想到這些倒黴事,他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心說早知道會這樣,自己不過死幾個家丁,假裝沒看見不就行了麼?幾個家丁而已,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難找,肯爲了一口飯賣命的人,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何苦去得罪路遠這個煞星?
只是他忘了,要不是他利用財勢仗勢欺人,就根本不會發生這麼多事,要不是他利益薰心想要用路遠來向皇軍討功勞,也就不會落到現在這一步。
到了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崗村太君,你辛苦了……”
許保長捧着熱騰騰的包子和粥過來遞給崗村,搓着手一臉諂笑的在一旁伺候着,等崗村吃的差不多了這才偷偷的遞上了幾條大黃魚哭喪着臉問:“太君,這路遠,咱們到底抓不抓的到啊?”
“哼,這麼多人圍着他,他是插翅也難逃了!”
一名新找來的翻譯官在翻譯着崗村的話,不過這翻譯官的臉色也哭兮兮的難看到了極點,明顯即便是他,也不敢太相信崗村的話。
要是路遠那麼好抓好殺,就不會死那麼多人,更不會等到現在了。
“太君,你們可一定要抓住路遠這混蛋啊,要是他不死,我就死定了啊!”許保長的樣子,簡直像是要哭出來。
“八嘎!”
聽了翻譯官的話,崗村勃然大怒,厲吼聲中便將半碗熱騰騰的粥劈頭蓋臉的砸在了許保長的臉上喝到:“居然膽敢懷疑我大日本帝國皇軍的能力——你想死嗎?”
“不敢,不敢啊……”
許保長被粥燙的滿臉水泡哇哇慘叫,可在崗村的面前他連擦都不敢擦,嚇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一般。
雖說他是保長而且家族有點勢力,在一般的日軍眼裡也屬於要拉攏的對象,可真要是崗村一刀將他給劈了,那也就被白劈了,難不成他許家的那點勢力,還有膽子去找崗村償命不成?
“活該!”
看到許保長狼狽不堪的模樣,同來的那些種着許家的田地,現在也同樣擔心路遠活下來自己會死得難看的村民們心頭卻是暗爽不已,心說自己雖然慘,但和許保長相比卻是要好的多了——誰叫人家家大業大,想走都捨不得走呢?
“滾,要不然殺了你!”崗村嫌惡的一腳將許保長踹開幾如野狗,看都不屑去多看一眼。
許保長屁都不敢放一個,連滾帶爬的跑開,欲哭無淚,心說自己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老天爲何要這般懲罰自己?還有這崗村,他.媽.的簡直就是個畜生,說翻臉就翻臉。
然後,便又痛苦的呻吟了起來,那滿臉的燙傷,讓他整張臉都成了豬頭,看着簡直慘不忍睹,要不是這裡的人太多,他簡直有種大哭一場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