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紅豔依然在哭泣着,身體不斷的顫抖。她被兩個士兵架着送到了醫療室進行救治,而張鬍子則是和依格兩個人走進了張鬍子的房間。
依格講述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言語中一陣唏噓。他也算是嚐到了內奸的滋味,如果不是他根本就不信任樑紅豔這支來自嘴子山的土匪,他的損失還會更大。
張鬍子聽完之後,對依格說道:“樑紅豔這個女人很重要,他是日本人的高級間諜,知道很多情報。如果能讓她開口說話,把知道的情報都講出來,那麼我們在一段時間內打日本鬼子就等於掌握了主動權。”
依格點點頭,對張鬍子的話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依然是。
張鬍子和依格兩個人說了很多話,直到夜晚降臨兩個人才分開。已經行走了好幾天的依格回到房間早早休息,而張鬍子則是來到了樑紅豔所在的房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挑動的燭光下,樑紅豔平躺在牀上,眼角不時滾下一顆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牀邊放着一碗已經冷卻了的米粥。
張鬍子進入房間之後來到樑紅豔的身邊搬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看着樑紅豔沒有說話。
樑紅豔聽到椅子的聲音之後,用力用鼻子吸了吸然後張口說道:“把飯拿走吧,我不想吃,也不願意吃。”
自始至終樑紅豔都沒有睜開眼睛,現在樑紅豔只想見張鬍子一個人,她能夠感覺到她和張鬍子實際上是一種人,只不過張鬍子走對了路,而她走錯了路,所以就有了這樣的結果。
張鬍子聽到樑紅豔說完之後對她說道:“你準備把這些食物留給什麼人吃?我的戰士嗎?他們不一定會吃,因爲在他們的眼中你就是一個應該千刀萬剮的女人,你碰過的東西他們都不回去碰,他們怕髒了自己的手。但是我卻知道,你一直都是想要證明自己的一個女人,否則你也不可能破壞了楊靖宇的抗日聯軍,更不可能幾乎在一夜之間摧毀了我的關東山,逼得我幾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也不可能隱藏在亞爾泰山之中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我。只可惜你走錯了路站錯了隊!”
樑紅豔聽到張鬍子的話後,睜開雙眼,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張鬍子的話讓她有種遇見知音的感覺。
樑紅豔向張鬍子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站錯了隊上錯了路,不過我不後悔。如果不是因爲我站錯了隊的話,也不可能遇見你。我知道你是幹什麼來了,在我最後的日子裡面我一定會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算是我臨死之前彌補一下對中國人犯下的罪過吧。日本人有點頂不住了,在太平洋地區日本人跟美國人打的很兇,美國人是什麼地方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美國人很強大,武器很先進,日本人在太平洋上有點招架不住,已經從關東軍抽調了四十多萬軍隊進入太平洋戰場。戰鬥不順利的地方不僅僅是太平洋戰場還包括中國戰場,南亞戰場。只不過日軍全部軍力的百分之六十多都在中國領土作戰,這種戰爭頹勢從表面還看不出來,但是內部人卻知道,現在日本國內16歲的小屁孩也已經應徵入伍。如果現在有兩隻一萬人的隊伍進入日本本土,日本一定會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另外一個對你很重要的消息就是蘇聯人正在跟德國人打的不可開交,當初蘇聯人被德國人壓着打,現在蘇聯人已經收復了所有被德軍攻佔的土地,反而開始向德國進攻。如果我估計的不錯的話,最多兩年的時間,蘇聯會向日本發動進攻。換句話說就是在你的身後有蘇聯超過五百萬的龐大軍隊即將對日軍作戰,這對你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另外就是一個對你來說非常不好的消息,日本當局決定在中國境內開始大規模的剿匪活動,就行動規模來說是空前的,就我所知這一次你周圍的日軍人數超過了九萬人,而且還有很多的飛機大炮進行無限支援。日本鬼子非常明白蘇聯人將會在消滅德國之後把矛頭對準日本,而東北又是日本人苦心經營了十三年的地方,這裡的物產幾乎是日本本土的七倍,日本人準備死守東北。而作爲東北本土最大土匪的你,則是日本人首當其衝要消滅的目標。爲了消滅你,日軍已經準備把真個臨江變成戰場。……”
張鬍子聽着樑紅豔的話一直低頭思考着,他沒有想到蘇聯竟然那麼大,在西面大的不可開交,而東面卻沒有一點變化,依然有大批的遠東部隊部署在邊境地區。他認爲自己已經把蘇聯估計的非常充分了,沒想到他自認爲非常充分的估計對蘇聯軍隊僅僅是冰山一角。
樑紅豔說累了,躺在牀上睡了過去,而張鬍子則依然在思考着,樑紅豔說的消息中對張鬍子最有吸引力的一條就是隻要有兩支一萬五千人的隊伍殺傷日本本土,日本就會亂成一團。這個消息要說張鬍子不動心那是假的,在什麼地方殺日本鬼子能殺的最痛快、最肆無忌憚?毫無疑問那就是日本的國內,那裡到處都是日本人,根本不用擔心出現誤傷的情況,只要擺好架勢,那些日本老百姓還不是見一個殺一個……
張鬍子對之前制定的計劃進行了修改,蘇聯軍隊的武器要抓緊時間,而關東山和長白山的隊伍已經不再安全。
雖然說兩個山寨發展的不錯,可是面對日軍的九萬大軍,兩個山寨的人馬如果與對方開戰無異於用雞蛋碰石頭,張鬍子準備讓關東山的人馬進入長白山,而長白山的人馬開始向朝鮮轉移,在高平凡的幫助下混入朝鮮境內,伺機轉戰日本本土。
天色漸漸放亮,張鬍子一夜沒有休息,這一夜他的神經一直在興奮着,他感覺到自己的面前有一個非常好的機遇,就在明年也就是一九四五年。
太陽照進了樑紅豔的房間,陽光照在樑紅豔的臉上。張鬍子看着陽光下樑紅豔臉上的笑容,站起身來來到樑紅豔身邊輕聲對她說道:“現在的你很漂亮,如果送你上路的話,我想你應該會很開心的是不是?”
樑紅豔眼角輕輕動了動,嘴角微微翹起,下頜輕輕的點了點。雖然樑紅豔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但是張鬍子感覺到在這一刻樑紅豔的身體非常的放鬆。
張鬍子知道樑紅豔已經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他繼續對樑紅豔說道:“我不想讓你身上見血,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動手了。”
樑紅豔下頜再一次動了一下,嘴角的笑容更濃了。她爲在人生最後的時候遇見張鬍子感覺到高興,她感覺到自己這一輩子總算是遇見了一個能夠讀懂自己內心的男人,只可惜有點晚了,太晚了。
樑紅豔死了,臉上帶着微笑,身上沒有傷口。
張鬍子離開了樑紅豔的房間,讓外面的士兵將樑紅豔的屍體搬出來,找個地方掩埋掉。
樑紅豔和藍齊兒已經死了,依格讓死去的藍齊兒重新回到了蒙古人之中;而張鬍子讓樑紅豔微笑着離去。這樣的懲罰雖然對活着的那些士兵來說有些難以解說,但是張鬍子確認爲這是最合適的方法。
有了足夠的糧食之後,張鬍子的隊伍開始在蘇聯邊境活動,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不斷從蘇軍手中獲取了大量的武器裝備。
蘇聯軍隊被打急了,派出一個團的隊伍進入了大興安嶺進行剿匪。張鬍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對手下的將領說道:“老毛子送武器來了,都趕緊着點,準備跟老子去接收武器。”
張鬍子和蘇聯軍隊在大興安嶺中第一次大規模的碰撞將要爆發,想到蘇聯軍隊中那些火力很強勁的武器,張鬍子的眼中冒出貪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