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倒不是這貨好客!人家也是沒辦法啊。
五省總督,說起來風光的要命,可是實際上沒有兵權。比如說湖廣地區,難道是沒有兵嗎?不是,有,而且還不少,光湖廣總兵左良玉手底下就有好幾萬甚至是上十萬人。
但是左大將軍現在混得確實有點高,連崇禎皇帝的話都不太聽,他能聽你一個五省總督的話,那纔怪了。
剛開始的時候,左良玉對熊總督還是給面子的,但是三下五除二之後,知道這貨除了忽悠啥也不會之後,便果斷不再與他交往了。
熊文燦也不是傻瓜,知道左良玉指望不上,那隻能指望自己,不然萬一咫尺之遙的張獻忠突然反水,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所以,熊總督在上任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四處招兵買馬,慢慢的總算湊夠了一千老弱病殘,可惜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半年來換了幾個大將,卻連襄陽城周邊的山賊都打不掉,還折損了好多人馬。
幾番折騰之後,熊文燦聽說張獻忠都看不起他了,也就不折騰了,一直到今日朱常淵的再次到來,讓他看到了希望。
朱常淵是誰?那可是死守大淩河、直搗瀋陽衛的超級民族英雄。敢問十餘年來誰幹過這麼牛逼的事?毛文龍沒有,圓嘟嘟沒有,至於吳三桂、吳阿衡之流,就更沒有了。
可朱常淵來了能幹嘛?能率領他招募來的一千多老弱病殘打仗嗎?不能,因爲崇禎皇帝有令,讓朱常淵過來是你當兵的,並不是當將領的。
怎麼辦?
當然有辦法,熊大都督早十幾天前就想到了辦法,他認爲這是個極好極好的辦法,悄悄說與朱常淵聽,差點沒把朱常淵笑死。
好吧,在聰明的熊總督面前,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沒兵是吧,我可以招兵,沒將是吧,我可以賣將。有將不能用是吧,那也沒有關係,我再弄個新的職位就是了。
就這樣,大明朝唯一一個最最奇葩的職位誕生了,那就是——大兵。
首先。大兵,沒有俸祿,沒有品階,因爲一旦有俸祿和品階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兵了,而是將,但是大兵和一般的小兵區別是,他可以帶兵,可以打仗。
說起來大兵帶的人比總旗都多,可以帶領二百人。
不得不說這是個絕妙的注意。第一,熊文燦沒有抗旨。皇帝不是說讓朱常淵當兵嗎,那好,你沒說大兵還是小兵,也沒說兵不可用帶兵。第二,我不給他俸祿和品級,他永遠只是一個兵,任誰也挑不出什麼理由。
“將軍儘可放心。”熊文燦微微一笑,屏退左右,低聲說道:“我雖然不給將軍發放月俸,但是許給將軍您一項便利。”
朱常淵喝了一杯茶。說道:“大人客氣了,往後還是不要喊我將軍了吧,我現在是個兵。”
“大兵!”熊文燦豎起大拇指,然後哈哈大笑。笑完又低聲道:“襄陽城外山裡,匪患猖獗,如果你能夠帶兵平叛,將那些叛軍吞了併入老夫的部下,然賊人物資,則任憑將軍去取。老夫絕不阻攔!”
朱常淵嘿嘿而笑,心說你不說老子也要去取,老子過來難道真的是給你殺賊麼,口中卻道:“豈敢豈敢,熊都督看得起在下,在下已經感激不盡了,這些違法之事,朱某人做不得啊。”
或許是由於酒意的原因,或許是故意試探,熊文燦不以爲意的一擺手,低聲道:“如今天下大亂,天地間的元氣大傷,諸官人人爲己,概莫能外。”
朱常淵道:“大人你醉了。”
熊文燦哈哈大笑,啪啪拍手,又將剛纔趕出去的婢子招進來,一手一個左擁右抱,灰白的鬍子在人家少女臉上擦來蹭去,看的朱常淵一陣噁心,趕忙起身告辭,道:“在下連日趕路,請大人給我一日假期休整。”
熊文燦擺了擺手,“儘管去,後日來我府中點卯即可。”
朱常淵可沒喝醉,走出熊都督的總督府後,深深出了幾口氣,便朝外頭走去,襄陽城的 大街上,人頭攢動,雖然戰亂時間,可是繁華依舊,就是,街上的乞丐有點多。
還多的有點離譜。
看到這些景象,朱常淵大致相信熊文燦的話了,要是這些人平日裡能要到飯衣食無憂還好說,萬一哪天吃飯困難了,說不準就入了山投奔強盜去了。
所以附近山中有流賊,不用想都知道,沒有賊那纔是奇怪的。
正思慮見,突然看到破虜牽着一匹馬來到他面前,拱拱手道:“小王爺。”
朱常淵點點頭,暗道不錯,總算是平安到了襄陽,而且馬還是保住了,只是看破虜現在臉色微黑,面部似有煞氣,目光也比之前犀利很多,問道:“你沒有錢,一路上都是怎麼吃的飯?”
破虜聽朱常淵這麼問,臉變得更黑了,低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道:“請小王爺責罰,屬下,屬下半路,做了強人。”
“呵呵。”朱常淵拍了拍破虜的肩膀,說道:“做了就做了,那有什麼,不就是搶口吃的嗎,我不會怪你。”
破虜的頭低的更深了,說道:“屬下不僅搶了糧食,還,還殺了人。”
朱常淵道:“屁話,跟着我打仗也沒少殺人,殺個人算什麼?”又頗有些狐疑的說道:“搶個東西吃就行了,吃完就跑,你騎着馬犯得着殺人嗎?”
破虜道:“那些人實在可恨。”
當下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與朱常淵聽,原來這貨半路無錢吃飯,就在一個村鎮上搶了個大戶人家,本以爲搶一口吃的沒事,誰知道整個村子都是這大戶人家的族人。
這下可不得了了,一窩蜂的人圍着他要把破虜弄死,破虜自然不甘心,當下出手打死幾人。本想以此震懾,哪裡想到對方竟然越來越兇。
不得已又殺了幾人,其餘人看他武藝高超,這才退縮,轉頭就去報官。
破虜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燒了村子,騎馬逃走。
朱常淵聽完,冷笑道:“呵!你倒是可以,殺人放火全乾了,按照大明律,要殺頭!”
破虜道:“請小王爺治罪。”
朱常淵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大明律該殺了你的頭,咱們日月島現在還沒有定法律,所以你不算犯法,下次遇到這種事長點腦子,搶了就跑,別特麼一動腦子就是殺人。”
“屬下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朱常淵帶着破虜一起往襄陽城駐軍的軍營走去,住處倒是不擔心,熊總督早就差人給安排好了,雖然和小兵一樣住營房,可他的營房卻是單身營房。
回到住處以後,朱常淵把破虜放出去讓他打探情況,自己一個人在房間中將門關死,然後拿出一本書來觀看。
這本書,可不是金瓶梅,而是他千辛萬苦從億萬光年外之外的一個地方蒐羅出來的,那是一本明史,確切的說,是一本被翻譯成了白話文的明史。
關於大明帝國,朱常淵瞭解的不算多,也不算少,知道崇禎十七年亡國,知道崇禎皇帝吊死煤山,知道袁崇煥圓嘟嘟被凌遲處死,知道李自成、吳三桂、張獻忠等一些列的人物故事,可是要說這些人的準確年譜,他是不知道的。
比如,這個張獻忠什麼時候投降的,又是在什麼時候造反的,比如熊總督這個人,原本在朱常淵的歷史上是沒有他的存在的。
毫不誇張的說,就連自己一直想要廢物利用的那個張嫣,他以前似乎也沒有聽說過。
打開明史,查看了一下關於熊文燦的介紹,沒有多長的篇幅,卻給朱常淵很多信息。首先,這個熊總督是四川人,舉薦他來這裡做五省總督的傢伙就是兵部尚書楊嗣昌,他來到了湖北,先是忽悠的大賊頭子劉國能死心塌地,然後又忽悠住羅汝才和張獻忠。
後來,羅汝才和張獻忠再次叛亂,崇禎皇帝大怒,將熊文燦逮捕入獄後砍頭,卒,終年六十五歲。
故事不多,可朱常淵卻爲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悲哀。
熊文燦該死麼,不少人認爲他該死,可是至少朱常淵認爲他不該就這麼死了,再怎麼說,他穩住了湖北地區的張獻忠和羅汝才很長一段時間。
如果不是皇太極大舉進攻北京,這兩個傢伙真的沒有再次反叛的機會。
看完了熊文燦的介紹,突然心生奇想,查了查史書中關於張嫣的記載,看完後朱常淵差點被雷的要死。
史書中說,張嫣是熹宗皇帝的皇后,被魏忠賢陷害流產,後來不能生育,迎立崇禎繼位有功,後來在明朝亡國時自縊身亡。
“我去年買了個表。”
朱常淵大罵一聲,暗道:老子的夢中情人明明還是處子之身,那天老子還親眼看到皇后娘娘手臂上的一顆嫣紅的守宮砂,這些史官,就特麼的喜歡亂寫。
可是轉念一想,又狐疑起來,按道理說這種事史官沒必要造假的。
難道說,歷史在某個地方出現了一點蝴蝶效應,所以稍微偏離了一下原來的軌跡?
有可能,朱常淵暗自點了點頭,又想到:這張皇后和老衲一樣是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人,具備改變歷史的機緣,即便她不像老衲身上有超級外掛,但是由於一些特殊原因引發蝴蝶效應也是可能的。
這麼想着,心中不禁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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