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顆解藥只能維持紋仲一個時辰的生命,在這期間,紋仲依然無法使用聖蟲之力。艾蛛善喜親自率領全體高腳憲兵,押送着紋仲去取寶藏。
紋仲帶着高腳兵們重走了陰河之路,回到了他闊別已久的老家——陰宮。
此時的陰宮已物是人非。沒有僕人,沒有廟宇,剩下的只是一片焦土。
自從紋仲火燒陰宮之後,這裡便被輯裡錢莊視爲禁地,幾乎再沒有人來過。
“這裡就是陰宮?”艾蛛善喜狐疑的問道。
“千真萬確……”紋仲虛弱的說着,口中還在不斷吐着黑色的血液。
“財寶藏在哪了?”
“就在……咳咳咳……”紋仲沒來得及回答,就陷入了劇烈的咳嗽中,每咳一口,都伴隨着一大灘的黑血,久久都沒停下。
“怎麼這麼沒用?”艾蛛善喜沒好氣道,“來人!再給他吃半顆解藥!”
“大人!再吃半顆,他的毒就全解了!”旁邊的百夫長提醒道。
“可不吃解藥他現在就要死了呀……”艾蛛善喜望着快要斷氣的紋仲,糾結了半天,最後下定決心道,“算了!我聽說紋仲修爲高深,就別冒險給他解毒了。既然他已經把我們領到了陰宮,就不怕找不到寶藏!給我搜!”
高腳兵們紛紛點燃火把,頓時,火光照亮了整個陰宮洞穴。
“大人!不對勁啊!”百夫長指着頭頂的洞壁,驚恐道。
艾蛛善喜一擡頭,嚇了一跳。只見那黝黑的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巨蚊。
“陰……陰蚊?”艾蛛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輯裡錢莊的人不是說陰蚊全都死光了嗎?怎麼還有有這麼多?”
“陰蚊生性兇猛!此地不宜久留!”百夫長道。
“走……慢慢走……”艾蛛善喜顫聲道,“不要驚動它們……”
“咳咳咳……”紋仲的咳嗽終於停了下來,最後的一聲咳嗽,帶出來的是一口鮮紅的血液。
“總算把毒排乾淨了……”紋仲緩緩站起了身,大量的失血使他面色蒼白,但對血液的渴望,讓他的聖蟲之力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着。一瞬間,殺氣佈滿了整個洞穴。
高腳憲兵們迅速排成密集方陣,將艾蛛善喜護在陣中。
“紋……紋仲……你怎麼還沒死?”艾蛛善喜被驚得目瞪口呆。
紋仲擦了擦嘴上的血,冷笑道:“孀蛛劇毒,號稱八方百毒之首,可與黑蜂之毒媲美。跟八方國人打交道,自然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從鹽洞出來之前,就備了八方百毒的抗毒解藥。只是褐蟻族人配製的解藥藥性太差,差點就沒抵住你的劇毒。”
“你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這些陰蚊是你養的?”
紋仲擡頭看那些陰蚊,神情中竟然也有一絲驚訝,他笑着說道:“陰宮的這場戲原本不在我的計劃當中。如果善喜大人你乖乖的重用我,我也沒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險,更不會讓你們褻瀆我的家。至於這些陰蚊,應該是我當年沒燒乾淨,它們又自行繁殖了。不過你們放心,它們自孵化起就靠吸食聖樹汁液爲生,沒嘗過人血的味道,也就沒有兇性。”
“是……真的嗎?”艾蛛善喜將信將疑。再次望向頭頂,這才注意到,任憑洞中如何吵鬧,蚊羣始終都沒有異動。
一個高腳兵安耐不住,將自己的長矛擲向洞頂。一矛正中一隻陰蚊的腹部。
那隻陰蚊被長矛釘在洞壁上,痛苦的掙扎着。附近的蚊羣竟熟視無睹,蚊羣還是沒有任何騷亂。
“哈哈哈!原來傳說中的陰蚊這麼溫順!”艾蛛善喜又來了精神,指着紋仲道,“紋仲!你現在交出寶藏,我還能饒你不死!”
紋仲一笑,冷冷的說道:“從來就沒有什麼寶藏。”
“你說什麼?”
“輯裡錢莊的人在騙你,陰君沒有寶藏。他們只是希望你我二人互相猜忌。”
“不!不可能!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艾蛛善喜憤怒道,“憲兵隊!給我殺了他!”
高腳憲兵散開防禦陣型,開始向紋仲包圍靠攏。
紋仲仍站在原地,雙眼微閉,自顧自的說着:“知道我上次離開這裡的時候,爲什麼要把陰蚊燒光嗎?因爲那個時候,我的修爲尚淺,還沒有能力控制它們。尤其是那些已經嚐到鮮血味道的雌蚊,讓它們乖乖待在陰宮,不給我惹麻煩,真是難比登天。不過現在……我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
說着,紋仲猛的睜開了血紅的雙眼,頭上生出一對陰蚊觸角。
艾蛛善喜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蚊羣同時離開洞壁,飛到空中,像一大片滾動的烏雲,發出嗡嗡的巨響。振翅的狂風吹動着火把,讓整個洞穴的光線忽明忽暗。即使久經沙場的高腳憲兵們,面對此等景象,都不由得心驚膽戰。
“紋仲!我們再談談!”艾蛛善喜抱頭跪地,大聲呼喊道。
紋仲沒有再給艾蛛善喜談判的機會,觸角一動,蚊羣中的所有雌蚊一齊俯衝而下,衝進高腳兵的軍陣之中,一陣瘋狂攻擊。
“別殺我……別殺我……”
不知喊了多久,當艾蛛善喜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的周圍堆滿了乾屍。
蚊羣回到了洞壁,再次變回了溫順狀態。
整個洞穴的活人,就只剩下了紋仲和艾蛛善喜兩個。
“你……你不殺我?”艾蛛善喜顫聲問道。
紋仲走到他的身前,生出了右手口針,冷笑道:“不知道你對我還有沒有價值?”
艾蛛善喜跪倒在地,朝紋仲磕頭如搗蒜道:“有價值!有價值!請紋大人吩咐!小的願爲大人做牛做馬!”
紋仲伸出左手,扶起了磕頭的艾蛛善喜,右手口針慢慢插入了他的脖頸,整個過程無聲無息,沒有半點疼痛。
當艾蛛善喜意識到自己被插時,一種不知名的液體,已經被注射進了他的身體。頓時,艾蛛善喜嚇得面無血色。
紋仲從容的抽出口針,不緊不慢道:“給你注射的是陰蚊秘毒,只比孀蛛毒和黑蜂毒厲害一點點。”
“啊……”艾蛛善喜的渾身都顫抖起來。
“別害怕,我陰蚊毒的見效沒那麼快,只有我想讓你死的時候,你纔會死。我有幾件事要你幫忙,做好了,你不但不用死,還能青雲直上。做不好……”
“我……做!什麼事都做!”
“把我的治安隊規模擴增到一千,人員由我自己選。”
“是!是!沒問題!”
“讓治安隊負責把守地甲港。”
“這……”艾蛛善喜帶着哭腔道,“太難了!高腳無忌絕對不會同意呀!能換一件事嗎?高官厚祿?金錢美女?不管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交易取消。”
“別!別!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在高腳無忌軍中找到細作……對……以監軍名義把你們派過去……對!可以做到!給我時間!我可以做到!一個月內,我保證把你們安插進地甲港!”
“十天。”
“不可能……太短了……”
“十天是我的極限。做不到,就……”
“能做到!我想辦法……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紋仲一笑,收回了口針,拍了拍艾蛛善喜的臉,譏諷道:“走出陰宮,你還是我的大人,別在外人面前漏了餡。另外,你的憲兵隊不能無緣無故的消失,自己想好怎麼跟高腳無忌解釋。”
“是……是……”艾蛛善喜神情恍惚的答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