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跟着黃士乙來到曲商的看押地——竟然是新月城的地牢!
“你們竟然把曲商關進了地牢!”景雲氣憤的吼道。
“景大俠,我們也知道這姬蛙曲商有功勞,而且還是奇功,但朝廷不能對他封賞,反而要予以嚴厲的懲戒。試想,一個外族,能輕鬆的繞過百花國和暴風國兩國的海關,帶着一個大活人偷偷潛入暴風國,此等行爲如果縱容,後人便會繼續效仿,後果不堪設想啊!”
“那你們也不能把他當犯人對待!”
“放心,朝廷只是名義上將他關押幾個月,在牢房內他可沒有受半點委屈。就算大俠不來,數月後,也會把他放回國去的。”
“都關進地牢了,還說不受委屈?今天就把他放了!他是此次任務的關鍵!”
“末將明白!既然他能帶大俠進入暴風國,自然也有辦法帶您出去。”
“我怎麼出國就不用你操心了!對了,曲商的坐騎現在如何?”
“你是說那隻巨蛙嗎?正在新月城的驛館養着,照料得很好。”
……
曲商在地牢內的待遇確實比較“優厚”,一人獨享一個可關押百人的大牢房,乾淨又通風,伙食也是外賓待遇。
黃士乙讓獄卒打開牢門,景雲獨自走了進去。
牢房的一個角落,姬蛙曲商靜靜的蜷縮在那裡。對姬蛙族來說,被關在有限的空間內限制自由,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折磨。這些天來,他茶飯不思,身體變得消瘦了許多。
看着曲商變成了這副模樣,景雲的內心充滿了自責。
“曲商?你還好嗎?”
曲商慢慢擡起頭,睜開了那迷茫的雙眼。
“曲商……我是景雲啊……”景雲輕聲的呼喚。
曲商盯着景雲看了一會,突然睜大雙眼,站起身來死死抱住了景雲。
“景雲!好兄弟!你終於來救我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見到景雲的這一刻,曲商便知道自己可以重獲自由了,頓時充滿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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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我曲商對海蛙神啓示,這次出去以後,永世再不踏入暴風國半步!”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我們先離開這該死的地牢!”
景雲把曲商帶出了地牢,對黃士乙說道:“人我就帶走了,任務也正式開始,我們就此別過吧!”
“不需要末將再送二位一程嗎?”黃士乙問道。
“不必了!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走。我之前說的你還記得嗎?不許跟蹤!”
“末將明白!請景大俠放心離去,祝景大俠一路順風,早日歸國!”
……
就這樣,景雲和曲商離開了黃士乙的視線,來到新月城的城郊,七繞八繞了好一會,確認沒有人跟蹤之後,才走向了真正的目的地。
“景雲,我們這是去哪呀?”
“第一步,先離開暴風國。”
“離開暴風國?不是應該去港口嗎?對了……現在百花港是不是還被蒼月和八方國佔領着?”
“何止是百花港,現在連暴風國的海域都被封鎖了。”
“原來如此……這事交給我就對了!先帶我找到望月,我帶你出國!”
“你的望月能帶我們去珊瑚國嗎?”
“爲什麼要去珊瑚國?去百花港不行嗎?”
“百花港不能再去了,現在進了百花港,就等於是進了敵人的牢籠。只能去珊瑚國。”
“可珊瑚國太遠了,望月沒有那麼好的體力,它的極限只能到百花港呀!”
“所以我們不用望月,而是用它……”
景雲指了指前方,那是新月城邊緣的一片崖壁。這片崖壁與別處的崖壁有所不同,沒有生長任何菌類,因此格外的暗淡,周圍也沒有住戶,顯得十分荒涼。
暴風海棠紮根於大海之中,從海洋中吸收水分,同時也會吸收大量的鹽分。鹽分對暴風海棠的生長沒有幫助,因此會被大量的排出。暴風海棠排鹽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除了偶爾的採鹽,人們很少到來。
景雲拿出一張地圖,順着崖壁的邊緣尋找。此處有大大小小數百個洞穴,有的是天然形成的,也有人工開鑿後廢棄的。景雲的地圖裡詳細的標註着它們的位置。最終,他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洞口。洞內一片昏暗,景雲亮起了一個夜光瓶,領着曲商走了進去。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曲商好奇的問。
“這是一個秘密船塢,連朝廷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船塢?”
景雲向曲商講述起這個船塢的來歷。此事要從一年前的八公說起。
……
八公揹負輯裡錢莊的鉅債,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還得起了,就早早的多好了跑路的準備。
通過地下黑市,他買到了一條稀有的大魚。此魚是一種巨型鮟鱇魚,身長三米,嘴巴奇大無比,幾乎佔據了身體的一半。
八公偷偷買下了它,然後找了一處隱秘的洞穴,將它養了起來。又用了幾個月的時間,仿照黑鯨船的構造,將它改造成了一艘能穿越暴風帶的潛水艇。
半年前,輯裡錢莊上門催債。八公就是用它跑路的。輯裡錢莊在暴風國和百花國都耳目衆多,八公不敢去百花港,就直接去了珊瑚國,因此輯裡錢莊才找不到他,只得找他的擔保人問罪。然後就有了褐蟻珍被催債的故事,還間接的導致了景雲陰河送葬,使得紋仲出山。那時,景雲就對八公跑路的秘密產生了好奇。
前幾天,景雲又得知八公企圖跑路,就更加確信,八公有突破海上封鎖線的方法。昨夜,在景雲的再三逼問下,八公終於說出了這個秘密,並同意景雲使用這艘“潛水艇”。
“猛大黑,這是八公給它起的名字。”景雲指着前方一個水潭說道。
曲商站在水潭邊,向裡面凝望。
一灘深不見底的黝黑死水中,隱約閃動着一團悠悠的藍光。
“好久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鮟鱇魚了……”曲商蹲下身子,將一根手指插入水中,釋放了一點信息素。
猛然間,巨大的水花揚起,一個兩米多高,三米多長的大物浮出水面。
這便是猛大黑,渾身漆黑,相貌醜陋無比,一張誇張的巨口獠牙外漏,頭頂還長着一條末端發光的觸角,如同一盞燈籠。
雖然八公已經詳細的向景雲描述過猛大黑的外貌,但真的親眼所見時,景雲還是被嚇了一跳。
然而曲商似乎對這種魚類十分了解,他慢慢伸出右手,掌心朝向猛大黑。猛大黑竟慢慢遊到曲商面前,用額頭抵住他的手掌,任由曲商撫摸,就像一隻見到主人的小狗一樣。
姬蛙族是近海之王,許多兇猛的魚類都懼怕他們的強者信息素。
“太好了!”景雲驚喜道,“我還以爲你馴服不了它,看來是多慮了!”
曲商用精神力感知着猛大黑的內心,嘆息道:“可憐的孩子,它被獨自囚禁在這裡半年之久了,從沒有人來看過它。”
“是的,八公說自從半年前返回暴風國後,就再也沒有使用過它。如此體型的鮟鱇魚,吃飽一次後,半年之內都不需要進食,爲了不被輯裡錢莊的眼線發現,不到萬不得已,八公是不會來這裡的。”
“你讓我來,就是讓我幫你操縱猛大黑吧?”
“是呀!猛大黑只聽八公的話,對於我這種陌生人來說,根本駕馭不了它。但又不能讓八公與我同行。因爲猛大黑一次所攜帶的空氣,只能供一人單程使用。不過換成你就不一樣了,你有閉氣之法,還能讓我也閉氣。”
曲商低下頭,臉色有些沉重。
“怎麼了?”景雲問。
“景雲,如果你不需要我爲你做事,還會去地牢裡救我嗎?”
景雲一愣,對曲商的愧疚又涌上了心頭。
“兄弟……你聽我解釋……”
“不必解釋了!”曲商換成一幅笑臉,豪氣的說道,“你把我當成是兄弟,就足夠了!兄弟間哪那麼多廢話?走!咱們去珊瑚國!”
“好兄弟!”
……
景雲拉動水潭邊上的一處機關,水潭底部的一道閘門緩緩打開。
景雲和曲商進了猛大黑的口中,這裡和黑鯨船一樣,也被改造成了一個船艙。
猛大黑閉緊大口,潛到灘底,穿過閘門,遊入了一條長長的水下隧道。
這條隧道通向外壁,直入暴風帶下的海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