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效果了。”
雖然有了一些效果,可是離李氏較遠一些的空地上,還是停留着大批的蚰蜒。
那些蚰蜒不斷翻卷着身子,因爲數量太多,長長和細足不停地移動着,讓人毛骨悚然。便是膽子一直不小的顧之念見到這等場景,也只是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李氏嚇得幾乎是要暈倒,若不是身邊有嬤嬤盡力地扶着,她定然已經支撐不住了。
青檸將艾草點了幾束之後,便又就近讓人打了一桶水上來,然後在裡面灑了雄黃,拿起一根棍子快速地攪拌了兩下,然後就朝地上潑了過去。
如此,接連潑了三桶。
那些蚰蜒纔有大半兒開始退了。
李氏被人扶着快速地出來,藉着此時,顧之念下令,用乾柴在此開始焚燒着那些蚰蜒。
蚰蜒有毒!
顧之念簡直不敢想像,若是母親真的被這些東西給咬傷了,那後果將會如何。
李氏人才一從裡面出來,人就立馬虛脫了。
老夫人也是一臉焦急,真是沒想到,這種不祥的事情,是一樁接着一樁。
雖說那些蚰蜒被除了,可若是顧之念她們晚去一步,只怕這老二家的。
老夫人想想,就覺得渾身打顫。
仔細一琢磨,這前前後後,樁樁件件,沒有哪一件不是衝着二房來的。
不管是之前的中毒,還是今天的蚰蜒。
如果說這一切都只是個意外,老夫人自然也是不信的。
蚰蜒性畏日光,晝伏夜出,喜歡在陰暗、溫暖、避雨、空氣流通的地方生活。
可是今天日光晴暖,且如今這季節,也不是大批的蚰蜒出沒的時候。
老夫人的眸光暗了暗,給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便進了裡間。
“勞母親掛心了,兒媳只是被嚇着了,並不曾被咬傷。”
“未咬傷便好,你先好好歇着,回頭讓膳房給你熬一些補神的湯。”
“是,多謝母親關懷。”
“你這幾日一直未曾出門,今日
怎麼想着要去後花園了?”
李氏便將昨日偶然間聽到有人說月季花開了,想要出去賞花的心思說了。
老夫人緊了緊眉,“後花園的月季並不曾開吧?”
“回母親,正是,兒媳也只是看到了幾個花苞,並不曾開。”
老夫人點點頭,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帶人走了。
回到福安堂,早先派出去的那名嬤嬤回來了。
“啓稟老夫人,奴婢過去看的時候,發現那幾株長出來的花苞,根本不是月季的,而且,上面也有一些痕跡,很明顯是被人給粘上去的。”
說着,將東西捧了過來。
老夫人一瞧,那痕跡雖然是被人修飾過,可仍然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哼,到底是什麼人,竟然這樣地容不下李氏?”
“不僅如此,奴婢還在之前二夫人被困的地方發現,那裡的味道也有些不太對。待命人翻動了一下土之後,才發現,那底下竟然是有着腥紅色,奴婢猜想着,應該是被人澆了雞血。”
老夫人的眸光一暗,“還真是煞費苦心呀。”
“老夫人,奴婢在那裡察看的時候,三小姐身邊的兩位奴婢也在呢。”
老夫人怔了怔,想到剛剛在李氏那裡,顧之念的身邊似乎是沒有丫環服侍,想來,定然也是察覺此事另有蹊蹺,這纔派人去查了。
“那她們可曾查出了什麼?”
“她們已經發現了花是假的,另外,那土底下的貓膩,她們也都看出來了。”
“之念身邊的人,倒是個個兒聰明好用。”
老夫人嘴上這樣說,可是心裡卻是有些擔心的。
做出這種事的人,定然就是府裡的人。
而且,只怕是大房做下的可能性比較高。
若是再往深裡查,一旦將大房的人揪出來,只怕面兒上不好看。
再則,顧之祥如今纔剛剛議定了親事,若是傳出這樣的事情來,怕是會影響了顧之祥娶妻纔是。
“此事,回頭我會再與之念交待,你在暗地裡接着查。不管是查到了誰那裡,都不許聲張。”
“是
,老夫人,奴婢明白。”
老夫人的態度很明顯,出了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是要查明白的。
可是查出來之後,要如何敲打如何發落,自然就得看具體的情況了。
所以,老夫人的意思,還是不想讓顧之念插手太多的。
事實上,對於這一點,顧之念也早就猜到了。
顧之念服侍着母親用了晚膳,自己喝了一小碗粥之後,便勸着母親睡下了。
待她出了院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就像是有人拿了一塊黑綢布,將整個天色給罩下了。
青檸在前面提着燈籠,走地不快不慢。
“今日多謝你了,青檸。”
“小姐客氣了,能爲小姐分憂,是奴婢的福氣。”
顧之念卻突然輕嘆了一聲,“他將你派到我身邊來,起初我只以爲你是過來監視我的,沒想到,你竟是來保護我的。”
青檸笑了笑,“小姐可是覺得當初待我太生硬了些?”
顧之念擡眸,也輕輕一笑,“還真是有些悔了呢,怎麼辦?”
青檸笑得更爲輕快了些,“若是小姐真的悔了,不如就賞奴婢些銀子吧,也好讓奴婢拼命地攢錢贖身。”
顧之念一愣,“你?”
青檸不回頭,也知道小姐此時定然是一臉的驚奇。
“奴婢欠了主子一大筆銀子呀,只怕十輩子也不一定能還得完。”
“這麼多?”
顧之念也不知道青檸是在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反倒是覺得難得與她這樣一想鬆快地說說話。
“小姐,那這蚰蜒的事情,可還要查?”
“自然是要查的。不過,不能再明着查就是了。”
“可是查出來了又能如何呢?依老夫人的性子,勢必還是會再護着長房的。”
顧之念的心頭一動,“你如何就知道是長房做下的?”
“不然呢?”
青檸的步子放慢了一些,“小姐小心臺階。”
顧之念跨了過來,“我只是想不明白,我與母親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人?爲什麼就總是不得安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