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素來喜歡有金銀花的地方,也就是說,有人故意將這兩樣東西放到了她這院中,就是想要陷害她了。
“紅玉,這兩樣東西是在何處發現的?”
“回小姐,是在一個三等丫頭小滿的院子裡發現的。當時,這東西就放在了小滿的牀底下。”
“那屋裡只小滿一人住?”
紅玉搖頭,“與小滿同住的,原本有四人,有一個丫頭今年初贖了身走了,她的牀位空着。還有一個丫頭被調去了三夫人的院子裡伺候,所以這屋裡就只剩小滿和一個叫歡兒的丫頭了。”
“速去將她二人叫來。”
“已經帶來了,就在外頭候着呢。”
紅玉做事,向來穩當心細,既然發現了這東西,自然就不能再任由這兩個丫頭胡亂走動。
顧之念讓青檸先去審一審,她自己就在裡間兒聽着。
小滿的聲音有些不對,哭地稀里譁拉,只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一個,而歡兒也據理力爭,只說自己從未見過這兩個瓶子。
由始至終,青檸都不曾說過這瓶子裡是何物。
而小滿則一直在強調,她不曾偷拿過府裡的東西,便是一根針也不曾偷過。
由此可見,她是真的不清楚這兩個瓶子裡的東西是何物。
而歡兒,一開始還是比較鎮定,只說自己未曾見過,再後來,便有些語無倫次,只說自己這些日子一直都在院子裡伺候,不曾離開過。
似乎,已經有了嫌疑人。
顧之念將青檸叫進來,低語了幾句。
青檸會意,將二人關到了天色漸晚,這才放二人回去休息。
一路上,兩人都是在不停地互相指責着。
直到關上了房門,小滿才滿身怒氣地打了歡兒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你爲何要偷拿小姐的東西?怕事情敗露,竟然藏在了我的牀上,你的心也太黑了。”
歡兒只是沉默不語,畏畏縮縮的,像是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入夜,顧府上下,也都是一片寂靜
,只偶爾還能聽到了一些風聲,或者是哪個院子裡的狗汪汪了兩聲。
一抹人影,極其小心地打開了門,然後左右瞧瞧,便快速地跑了出去。
眼看就要跑到小院門口了,看到有個守園的婆子竟然還沒睡,提着燈籠在慢慢轉悠着。
人影躲到了一株桂樹身後,眼見那婆子走遠了,這才小心地跑到了院門前,然後顫顫微微地從自己的荷包裡,取出一把鑰匙來。
只是鑰匙插了進去,卻怎麼也打不開鎖子,這人也有些急了。
“是不是打不開?”
猛地一下,人影手上的東西吧嗒就掉在了地上。
再一回身,只見已經有四五個丫環婆子將她圍了起來,都高舉了手上的燈籠,亮得她睜不開眼。
人被綁了,然後帶到了小姐的正屋裡。
顧之念走出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在不停地打着顫的人,微微一笑,“果然是你。”
歡兒嚇得一個激靈,也不敢擡頭,“小姐,奴婢冤枉呀。”
“都被抓個正着了,竟然還敢說冤枉?不如你說說看,你手上的鑰匙是哪裡來的?還有,你爲何將東西放到了小滿的牀下?”
歡兒面如死灰,心知今日怕是難逃一死了。
“小姐,奴婢說,奴婢什麼都說。”
原來,歡兒原本就是劉氏安排在顧之念院子裡的眼線,一直沒用她,就是怕再將她給暴露了。
這次顧之蓉回來,第一時間就找上了她,許以重金不說,不承兌將她調到前院去服侍大公子。
也就是說,事成之後,她便有機會去服侍大公子,成爲大公子的人了。
這樣的條件,太過優厚,也讓歡兒完全就失去了理智。
不僅將這兩樣藥帶了回去,而且,還在院子的一棵樹下,埋了東西。
紅玉立馬退出去,開始命人尋找。
“小姐饒命呀,奴婢也是沒辦法。這都是大小姐吩咐的,奴婢不敢不從呀。”
顧之念輕笑一聲,“你將東西放在了小滿牀下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會因此將小滿害死?”
“不會的,小滿並不知道那裡面是藥,不會的。”
“怎麼不會?小滿知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東西是在她的牀下搜出來的。而且,她還是我的丫環。到時候,不僅是小滿會死,我這裡,也會受到祖母的冷待,甚至是厭惡。歡兒,你覺得,你做了這件事,還能有活路?”
一句話,將歡兒嚇得癱在地上,擡不起頭來。
“你以爲我大姐真會讓你去前院?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是什麼身分?不過是一個三等丫頭,有資格近身伺候我大哥麼?便是有,你覺得,我大哥又能看得上你?”
歡兒似乎是被嚇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大姐做事,向來思慮周全。我聽說,你在外頭的孃老子,早就被她派人給抓起來了。只要你到時候不配合,不聽話,死的,就是你的家人。”
歡兒猛地擡頭,一張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不會的,不會的。大小姐不會騙我的。”
“不會?”顧之念冷哼一聲,“好呀,你既然如此相信大姐,那不妨再好好想想,你做了這件事,豈不是等於拿住了大姐的把柄?她怎麼可能還會再容你活着?”
一句話,便將歡兒心頭升起的一點點希望,給徹底地撲滅了。
三小姐說的對,大小姐做事狠辣,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一點點的麻煩,絕對不會讓人有威脅到她的機會。
所以,自己一定會死?
歡兒幾乎就要昏過去了。
如今被三小姐發現了,她豈非是插翅難逃?
“這樣,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便派人將你的家人救出來,再與你相見。如何?”
歡兒難以置信地看着三小姐,她不相信,自己這背主的行爲,真的能得到她的原諒。
顧之念一使眼色,如意便走了過去,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歡兒的眼睛瞪大,“這?小姐,這怕是不成。”
“有何不成?”
顧之念不急不忙,她相信,事到如今,如何選擇纔是對她最有利的一條路,她自己很快就會想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