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晴掛上了韓偉的電話後,在桌子上寫了一份詳細的企劃書,專心致志的忙碌着,而她肚子裡的兩個寶貝蛋這個時候也不消停。
囂張的小白白用豆芽似的腳丫子踢了踢,一邊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幹嘛的傻哥哥,十分不滿意自己被這個唯一一個鄰居,自家哥哥無視的感覺。
要知道這貨真是他爸爸老白的種子,那種囂張又不喜歡被別人無視,強烈要求存在感的貨比那老白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了這貨在小齊齊的眼裡,那就是一個欠抽的個性,要不是那是自家親弟弟,他保證自己那無影腳就飛過去了,可是這老弟是親的,體質又差了那麼一點點,他只能暫時忍了,以後有機會再找回場子,呵呵呵……這是小齊齊自己安慰自己的說法,實際呢,他可是聽喜歡這個我稱之爲傲嬌的小弟弟。
轉過頭,“幹嘛?”
小白白哼了一聲,不想搭理他,可是剛轉過屁股沒一會兒就有忿忿的轉了過來,“這裡就咱們倆人,你沒事兒別總睡覺,發呆行不行?多用點腦子,是不是腦細胞的發育不行啊?不行,你也別挺着,快讓老媽趕緊給你治治。”說完他那帶着單眼皮的眼睛腫露出了一抹擔憂。
小齊齊攥了攥拳頭,真想一拳頭就呼到那個有些弱智的臉上,他那隻眼看他腦子發育不好了,分明是他自己腦子不行。
“你纔有病,不說話,我睡覺了。”媽蛋,他現在真的有一種要捏死他的想法,不知道把這個傢伙捏死了,他老爹能不能找自己算賬,可是想歸想,想到那個可憐的白老爹還不知道在哪裡,他就心生憐意,唉……給他留個根兒吧,怎麼說這個豆芽是個帶把的,想想自己還真是無比善良,就跟他爹一樣,真是個好人啊!
“別別別,你剛纔聽老媽打電話沒?”
“聽到啦,老媽的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小齊齊懶懶說道,心裡卻不知道打着什麼算盤。
“是啊,挺嚴重,老媽又是一貫的路子,那錢砸人,不知道這次準備砸多少進去哦。”小白白很好奇,在經濟方面,他覺得是自己的弱項,估計是遺傳自老爹吧。
小齊齊想了想,咯咯一笑,蹬了蹬腿,撇了小白白一眼,“先吃蘿蔔淡操心,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那是真金白銀啊!”小白白炸毛了,兩個豆芽似的小手撲到子宮壁上,恨不能抓過那邊的睡豬哥哥。
“行啦,你還沒出去呢就瞎操心,放心,以後等咱們出去了,哥罩着你,絕對不會讓你沒錢泡妞的。”小齊齊翹着二郎腿一副長兄的模樣。
小白白心裡這個憋屈,可是想想也是的,他在經濟頭腦上差了點,現在既然有靠山讓靠,不抓緊了時機對不起自己,可是那貨的說的那話怎麼就刺耳朵呢?
有些小小心靈受傷的小白白緩緩轉了個身,用自己的小屁股對着那笨蛋哥哥,哼……我生氣了!
非常生氣!
小齊齊則是摸了摸鼻子,他又怎麼得罪那小豆芽了?
唉……爲啥他老媽不把他晚點塞肚子裡,這當哥難,當大哥更難啊……
小齊齊也翻了身,小屁股對着小豆芽,也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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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沈亦凡這邊佈局的時候,遠在京都的張慧傑有些怒瞪着眼前的女兒陸翎!
“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在京都的大院裡工作,怎麼就不好了?非要去那個破地方,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張慧傑狠狠的拍向了桌子,氣得咬牙切齒。
陸翎倒是不以爲意,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媽,搓了搓下巴,還好自己一直跟齊瀟聯繫,要不這個事兒還真是錯過了,想到了那個男人,她的心沒有來的亂跳了幾下,拿起水杯掩飾的喝了口水,這才平復下來剛剛的騷動。
“媽,我也是快三十歲的人了,你就省省心吧!”
張慧傑氣得笑了,自己這是生了個閨女嗎?簡直就是生了個麻煩精,從小就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的喜歡那些洋娃娃什麼的,就是跟男孩子一起瘋跑,本以爲大了能好一些,可是上了學是一路打到畢業,她不知道厚着臉皮被老師找了多少次過去,可是跟自家老公說,那等於白說,軍人出身的老陸可是賊稀罕自家女兒這性格,愣是美滋滋的說,這樣不會有人男生欺負,好!
就他媽的沒差,搖旗吶喊了,想到每次閨女打架回來,不找她這個當媽的包紮傷口,反倒是跟她爸一起研究招式,她的腦瓜仁子就嗡嗡的叫喚。
但是說來說去,這閨女也到底是女孩子,剛上大學的時候還跟男孩子一樣,可是大二那年卻不知道怎麼了,開始變得規矩起來,當然變得只是外表,可是內裡的芯兒卻是十足十的彪悍,她跟自家老公沒少嘀咕,以爲她談戀愛了,可是偷偷摸摸去了學校也沒發現什麼,這讓他們無比的奇怪。
可是自從那個時候,陸翎倒是真的像個樣子了,大學畢業後直接就申請去了農村下基層,一個女孩子沒指望她能如何,可是真別說陸翎真是個有本事的,從村裡,到鄉里,縣裡,最後竟然拼到了市裡的領導班子,雖然做的是文職,可是也是個有手腕的,張慧傑和自家老公都很欣慰,這女兒可不比男孩子差,說出去倍兒有面子,可是眼看着這丫頭在外面野來野去的,身邊的一個個朋友的孩子都結了婚,有的小外孫都抱上了,可是自己的這個貨竟然丁點動靜都沒有,最後兩口子一合計,找了老爺子幫忙,將在外逍遙了好幾年的大齡剩女陸翎給弄回了京都的大院辦公室。
雖然回來陸翎也有些意見,可是看着父母也不再年輕,鬢角也有了白髮,就她這麼一個孩子,她真的不忍心,其實那些事情她都懂,可是都怪這心,丟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原本以爲自己這樣聽着他的消息,也就滿足了,可是現在不斷傳回京都的那些事兒,一件兩件的讓她又忍不住操心了起來,如果這個時候能有個自己人幫着,他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所以,她暗暗找到了老爺子,把調動的事情兒給辦了,這調令到了手裡,她才把事情告訴了家裡的老太君。
這不,一下子就惹火了她。
張慧傑惱火的低吼道,“讓我省省心,有你這樣的嗎?讓你相親你不去,去了也是亂攪和,你看看,你別人不說,就說咱們家的親戚,你這個年齡的早就結婚了,就你剩在家裡,你說,到底是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還要這麼對我啊,嗚嗚嗚……我不活了!”說着說着,也被老爺子慣壞的張慧傑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陸翎的臉色是變了又變,說到底,她還是愧對自己的父母,她也不好受。
“媽,你別哭了,我又沒說不嫁人,現在我這個年紀不結婚的人多了。”陸翎湊到張慧傑的身邊,摟着她略微富態的身體,撒嬌的說道,心裡弄得聽彆扭的,這招數都多少年不用了。
張慧傑橫了她一眼,不依不饒的叫道,“那你說,什麼時候給我個交代,媽看着那些人抱外孫,想都要想瘋了。”說完那雙紅彤彤的的兔子眼狠瞪這陸翎。
陸翎的嘴角抖了抖,唉……你說小姨家的女兒生孩子到她媽面前顯擺什麼啊,知道她媽是個好面子的,自家的孩子沒有自己出息,當然想借着孩子讓張慧傑眼氣眼氣,可是這事兒她媽就上了心。
“媽,咱們不眼氣,你閨女這麼有本事,以後真是要生啊,一生都是生兩個!讓他們羨慕死行吧?”陸翎打趣的說道,如果是和那個男人的話,別說是倆,一個籃球隊她都樂意,要不……哪天去把他的種兒偷了,自己造一個?
想想,似乎這樣的可能性比較大,成功率也想度高一些,要知道陸翎雖然彪悍,可是到底是個沒有談過戀愛的妹子一枚,想到那個那個,她的臉騰的就紅了起來,就跟真事兒似的。
張慧傑一聽被陸翎的話給氣得笑了,真是這點隨她爸,吹牛皮的本事倒是挺大,可是一擡頭看着自家閨女那有些紅撲撲的臉蛋兒,她的眼睛怎麼就覺得不夠用了,這,這,表情……難不成是有動靜了?
這個想法讓張慧傑一振,如果真的有情況也不錯,他們家的條件不說頂好,也不是一般人家,只要那人能對待閨女好,她這個做媽的沒有意見,想到此,張慧傑高興了。
陸翎有些不明白她老媽的變化怎麼就這麼快,可是能讓老媽開心,她也不想計較。
“翎翎,你是不是心裡有人了?”
“啊?!”陸翎被嚇的撲通坐地上了,難道自己剛剛那猥瑣的想法被老媽發現了,不,可能的吧……
張慧傑一看,樂了,這是有譜啊!
“行了,媽也不問了,你這個年底儘快把人給我領回來,爸媽的要求不高,只要人好,對你也好,咱們家不挑剔條件,你肚子裡要是能有呢?最好,要是沒有,那儘快的解決,知道不?”
“……”陸翎真是被她老媽無比強大的言語給嚇翻了,這,這思想也太開放了吧?前幾天記得在逛街的時候看到倆年輕人在街上接吻,她老媽還說那是有傷風化呢,怎麼這事兒到了她身上就一切沒問題呢?看來自己這彪悍的基因是遺傳自老媽啊……
陸翎想了想,如果能讓自己離開京都,那這事兒就先答應下來也無所謂,再說了,她這次也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與其最後找個人結婚,還不如自己努力一把,如果真的不能成功,那她找誰也都無所謂了。
“行,我年底把人給你帶回來,可是這段時間,你可不許催我,我到那邊不是去玩的,有正經事兒要做。”陸翎提前打起了預防針。
“行,你別給老孃惹什麼幺蛾子,我肯定乖乖在京都裡等你的好消息。”張慧傑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緊,既然自家閨女有交代了,那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她等得起。
“好,一言爲定!”
“駟馬難追!”
娘倆這是說好了,張慧傑從結婚後就沒有再出去工作過,老公疼愛,女兒也算是個省心的,所以這事情一解決了,她又像小姑娘似的開心的拉着陸翎去逛街,畢竟去了那個地方,東西可是要多多準備的。
而展老爺子笑看着自己的表弟,“你啊,就是愛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不算個事兒,你家那孩子是個有本事的!”
“哥,我代那丫頭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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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巴縣的事情又有了新情況!
“你說什麼?盧大勇竟然咬上了葛文浩?”沈亦凡聽了劉昌發的彙報,簡直是啼笑皆非,扶着額頭笑道,“他腦子進水了?還是讓門被夾了?”
劉昌發坐在沈亦凡對面,神情有些憂慮,遠沒有沈亦凡的輕鬆,“書記,盧大勇目前在接受調查,他現在一口指認那些不夠批號的水泥是葛文浩給他提供的。”
“這不可能。”沈亦凡很肯定的說道。
劉昌發當然也不相信,“書記,我也不相信盧大勇的話,可是他張嘴閉嘴的這話也在公安局口供上寫着,事情有些棘手啊!我”
沈亦凡倒是莫名笑了笑,“你想歪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昌發吃驚地瞠大了眼,難道說……想到自己的心中的冒出來的那個想法,劉昌發的後背冒了一層的冷汗,“書記,您是想……”
“你覺得盧大勇這樣的供述史興國能信幾分?”見劉昌發還是沒有轉過彎來,沈亦凡繼續提點道:“於金寶又信他幾分?”
“可是……”
“他不咬葛文浩就算了,就怕咬不到葛文浩,還把自己翻騰進去。”
“可是,可是那些供詞……”
“那就是證據。”沈亦凡道:“如果史興國真是於金寶那個隊列裡的人,那麼盧大勇的供述就是個機會。你想想,史興國是怎麼抓到盧大勇調換劣質水泥把柄的?”
劉昌發恍然大悟,可不是,如果史興國真和錢森是一條心,那麼就絕不會讓盧大勇露出這麼大的破綻,要知道偷換國家物資牟利已經是罪不可赦,更何況是川市這個地震的重災區,如果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發國難財,那真是當這些官員都是瞎子不成?這個時候各方關注的眼睛多着呢,走錯了一步就屍骨無存,傻逼纔沒事兒往槍口上撞。
因爲錢森和史國興有親戚關係,所以以錢森頗爲自大的個性來說,肯定不會在史國興的身上下功夫做工作,因爲他的想法很直接,那個人不可能跟自己對着幹,所以對於沈亦凡派史興國去巴縣的時候,他還暗笑沈亦凡腦子不清楚。
可是現在口供在收了,現在史興國抓到了盧大勇偷換物資的證據,可不是狠狠地甩了錢森一巴掌!
只要盧大勇在史興國和於金寶手裡,他張嘴咬誰已經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劉昌發相信,在必要時,史興國可以讓他想咬誰就咬誰。
當然了,現在盧大勇咬的無辜官員越多,將來的罪過就越大,誰都不是傻子,能有個一官半職在這官場裡呆着的,哪個能沒有點能量?不說別的,就是這幫頭頭腦腦身邊的司機,看似不怎麼樣,可是有幾個敢真觸黴頭的?
“書記,你說他會不會將目標……轉移到你身上?”劉昌發心情一鬆,竟然和沈亦凡開起了玩笑。
“你覺得是誰給了他膽子咬文浩?”沈亦凡也笑了笑。
這句文浩一說出來,劉昌發就知道了,以現在葛文浩的表現,他已經被沈亦凡劃到了自己的隊伍,咬住葛文浩,也就等於是劍指沈亦凡!
是的,那幫人怎麼會不放過這個機會,沈亦凡在這次的事件中大出風頭,也收攏了人心,各方面都在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之下,如果錢森真的就乖乖服軟,那還真就不是他的個性!
只是這傢伙竟然敢衝着沈書記來,也不知道是膽大包天,還是狗急跳牆。
劉昌發咂巴咂巴嘴,跟了神依法這麼久,他算是看明白了,這沈亦凡內裡的手腕多着呢,只是人家不屑於用陰損的招數,手段更爲高明,讓這幫人到時候死的比用那些陰招還慘,這纔是真正的沈亦凡吧!
而劉昌發的預感沒有錯,在他與沈亦凡談話的第二天,川市人大正式啓動了沙縣委書記盧大勇的罷免程序。
這邊一啓動,錢森是又氣又驚,手指頭都跟着抖擻了起來,這是氣得,明顯氣大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人大罷免縣委書記?!”錢森在書記在例會上噌的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一翻,咣噹摔了出了一個巨大的響聲。
錢森赤紅着眼睛,雙手撐着會議桌的桌面,俯下身子,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往外蹦字。
“別說這事川市沒有先例了,就是整個貴省都沒有這樣的事情吧?人大罷免縣委書記,荒唐!”
“咱們省裡是沒有,可是人大執行也是有法可依,咱們不沒有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你這樣可真是有些孤陋寡聞了啊,錢……市……長!”人大主任於金寶氣定神閒說道,那一字一句都恨不能把錢森氣歪了鼻子,爽,讓這老匹夫騎在自己的頭上多年,他也得舒坦舒坦了。
“怎麼,於主任是要把川市推到風口浪尖上?敢爲當先?”
“錢市長,我是在履行一個人民代表的職責,我要對老百姓負責。”於金寶三兩撥千金的說道,錢森越是火大,他也是淡定。
放屁!錢森氣惱地瞪了他一眼,老狐狸,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也說得出口!
以前兩個人可是沒少折騰,那個時候他這個老東西的眼裡怎麼就沒有這些人民大義之類的話呢?就他媽的是故意找他的麻煩。
“我不同意搞什麼公開罷免,”錢森深吸了一口氣,道:“你這麼做,把咱們川市政府的威信擺在哪裡了?這會影響政府日後對外的工作!”
“錢市長,我就是過來知會你一聲。”於金寶老神在在道:“這件事我已經上報了省人大,現在罷免程序已經啓動,這是很嚴肅的事,可不是一個人反對就能停下來的。”
“你!”錢森氣得手指發抖,可是又無可奈何,於金寶這是明着跟他撕破臉了,連他這個市長的面子都不給,這死東西是要退休了,難道是拼了?
可是鬥了這麼多年,他在於金寶面前哪裡還有什麼臉面,他的臉面還不如丟在垃圾桶裡的臭鞋墊子。
“我是不會參加的。”他這個市長不參加,他看哪個代表敢去!
於金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後開口道,“那您的意思是請假了?”
錢森理都不理他,心思急轉,就想着怎麼把這個代表大會給攪黃了。
見錢森拒不迴應,於金寶給沈亦凡遞了個眼色。
沈亦凡笑笑,一句話沒說。
最後的會議在大家的忐忑中結束了,可是召開臨時的代表大會還是讓於金寶十分的窩火,但總之是順利的拿了下來。
錢森在會議上表現的很清楚,他就是不同意,而且態度異常堅決,這導致很多代表的態度也有些動搖,於金寶畢竟是最後一搏,他確實着急,爲了能讓這些人增加信心,他甚至把省裡的一位副主任都請過來坐鎮。
而錢森當然也不甘示弱,這段時間,他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往省城活動,希望獲得省內領導的支持。
於金寶和錢森的巔峰對決,一時間在貴省鬧得沸沸揚揚,要知道人大罷免幹部這事在國內雖然有過先例,在貴省這個落後省份,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看熱鬧的,趁機煽風點火的,大會還沒開,貴省官場的水本來就不乾淨,這麼一搞,那就更是混騰騰的。
“書記,這是各個縣市交上來的災後重建進度的報告。”韓秘書拿着一個文件夾進來,請沈亦凡過目。
沈亦凡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在旁邊。
韓秘書看他在忙,連忙給他倒掉冷了的茶水,又重新泡了一些菊花和枸杞子進去,最近書記總是揉眼睛,這句是批閱文件太多給累的,他不能做什麼大事兒,可是他希望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能讓沈書記舒服一些。
沈亦凡在一份文件上籤好名字,輕輕吐了口氣,見韓秘書轉身要出去,笑道:“韓秘書,到這邊坐!”
韓秘書不解其意,乖乖地在對面坐了。
“這兩天聽到什麼消息沒有?”沈亦凡吹了吹熱燙的茶水,漫不經心道。
“新消息倒沒有,錢市長還在省城,好像是要請省委高層裁決這件事。”韓秘書將今早打聽到的消息轉述給沈亦凡,有些忐忑道:“書記,你說於主任這次真能把錢市長給……”
聽出他話裡的未盡之意,沈亦凡笑了。
“不要小看咱們的於主任,他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可是……”
沈亦凡擺了擺手,道:“呵呵呵……咱們休息一會兒,聊點別的,我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
一聽這個,韓秘書的臉色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是啊,以前是我同學,上學的時候就喜歡,可是因爲她家裡的老觀念,不讓她跟我交往,這次地震的事兒發生了,咱們和少數民族的關係也緩解了不少,再加上書記幫我找的大夫,昨天我還被她的家人邀請去吃晚飯了。”
“那是好事啊,等咱們重建工作告一段落,我給你找個大媒人說和說和,你小子也該抱得美人歸了,到時候喜酒可要記得給我喝一杯哦!”沈亦凡很高興,畢竟他所做的那些工作得到了老百姓的任何,這裡雖然貧窮,可是人本身都是善良樸實的,他希望他用自己的努力造福這片土地上的子民。
在於金寶的極力運作下,川市臨時人民代表大會順利召開。
順利這個詞,不過是明面上的說法,實際上這次大會召開是很不容易的。至少在錢森在川市的根基都太過深厚,否則他也不能以一個市長的身份,讓到任的幾屆領導都拿他沒有辦法,就在他的有心鼓搗下,那些想裝好人又不想得罪人的代表開始跟主席團提出請假的神情,一時間醫院的的高幹病房都沒有了位置。
他們得罪不起於金寶,更得罪不起錢森,裝病成了最穩妥的辦法,可是他們這些人卻想錯了,這是對於等待了多年眼看就要退休的於金寶是最後一搏,他已經跟錢森撕破了臉皮,沒有論出個輸贏是於金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不趁機把盧大勇這個錢森的爪牙擼掉,他這個人大主任威嚴何在?臉面何在?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豁出去了!
你不是要請病假嗎?可以。
誰請病假我就親自上門探望,不行的話就派人派車把人接過來。
一時間,川市市人大代表們人心惶惶,這算什麼事啊?想去不敢去,想躲躲不了,兩個大人物鬥法壓榨他們這些小蝦米幹什麼?
可是人大罷免程序就是這樣,必須有絕對數額的代表出席,因爲要行使表決權,你不去,怎麼表決?法定人數不夠,這次罷免大會就要無疾而終。
於金寶冒不起這個險!
同樣冒不起這個險的,還有沈亦凡。
只是現在處在風口浪尖上的人是錢森和於金寶,所以沈書記不太起眼罷了。
但是要論工作,沈亦凡真是費了些心思,他將臨時會議的方方面面都考慮了一遍。
馬路上堵塞人大代表車輛的人羣是他派人去疏通的,擔心會議用電被停,他特意找了發電機,怕有人搞破壞,他又找了消防,公安在現場,事情雖小,但是卻不可有絲毫的馬虎,盧大勇此人不除,沈書記也難消心頭之恨。
他不厭煩鬥爭,卻厭煩那些拿着人民羣衆的利益做籌碼的投機分子。
本來天災就很難抵擋了,盧大勇不積極救災不說,還私自用劣質建材調換了給災民們蓋房子用的好水泥,一旦那些劣質水泥出了問題,難道還要讓受了天災的災民們再遭一次罪?
沈亦凡每每想到這裡,心裡總是憋着一口氣。
罷免盧大勇是他慫恿於金寶乾的,只處理盧大勇一人縱然不能肅清巴縣的害羣之馬,但是這樣至少也能給那些伸手太長的孫子們一個警醒。
不要仗着是自己的身份就可以爲所欲爲,人大不是擺設,它也是有權利的!
爲了這份公義,沈亦凡不得不爲於金寶保駕護航。
就在那些拿了錢過來堵路的老百姓不讓代表們的車輛通過的時候,一輛印有某電視臺的直播車到了現場。
看到老百姓與人大代表對峙的畫面,攝像師趕忙架起了鏡頭。
別管是不是直播,反正那些故意惹事的人是挺慌張的,畢竟這不是好事兒,他們鬧也就鬧了,可是還夠估計這臉面,誰也不想出去被人指指點點的,所以一看鏡頭不是捂臉,就是扭過身,生怕自己給錄進去。
“這位老大爺,你爲什麼要堵住這些人的車子不讓過啊?”記者對着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大爺問道。
老大爺一怔,連忙拎起衣服擋住了臉,露出的耳朵被騷的通紅,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小妹妹,你不去上學在這裡幹嘛呀?知道今天這裡有什麼事兒嗎?”記者見那個老大爺不答話,隨即將話筒轉向了一個十來歲手裡領着一個小弟弟的女孩。
小女孩好奇的看着記者的鏡頭,笑道,“今天,我聽說到這裡來玩,能給俺和俺弟弟買好吃的,可是什麼時候給啊?”
“小兔崽子,你胡說什麼!”話音剛落,一個彪悍的男人就扯住了她的手臂,“誰跟你說能有好吃的!”
“我沒胡說,俺叔……唔!”那個小女孩被男人捂着嘴拽了出去。
女記者眼珠一轉,知道是抓住了重點,遂追着人羣問道:“大家都是拿了好處的吧?是錢吧?誰給你們的啊?給了多少?”
她越追着問,人羣躲得越遠,最後還有人惱羞成怒想對記者動粗,但是這幫人暗中保護便衣也不是好惹的,架勢一展開,那幫人就嚇的退後了好遠。
而在車裡憋屈了半天,心明鏡怎麼回事的代表們,推開車門,乾脆走在記者的前面,朝着會場走去。
他媽的,真是欺負人都欺負到頭上了,再忍下去不得往頭上撒尿?媽蛋的,老子還就是去了,看那犢子能把他如何。
然而這還不算完,法定人數好不容易湊齊了,於金寶剛講了兩句話,會場先是停電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於金寶心裡暗罵,手上緊緊的握住充電的喇叭要接着說話,可是剛要張嘴,臨時搭建的會場一角,竟然冒起了黑煙,嚇的一幫人都有些驚慌,可是好在有消防快速的從了進來,第一時間滅了火。
有了這些小插曲,一些本就怕事的代表更加怕事,另一些搖擺不定的代表反而改變了態度。
“咱們是人民代表大會,我們行使的是正常的權利,這些人做得也太過分了,難道真把咱們都當成了擺設,可是耍着玩兒?”有代表不忿道。
“是啊!”有人馬上就附和道:“你說那幫人在想什麼?不僅當街攔着咱們不讓入會場,現在連掐電,放火的下三濫把戲都使出來了,我看他們窮途末路了。”
“於主任這次雖然是高調了些,可是盧大勇也着實不是個東西,把好水泥偷換出去賣錢,這人就他媽的該拉出去槍斃了。”
“可不是,他要是不繩之以法那老百姓以後還信任誰啊!”
上面在講話,下面的議論聲也不絕於耳。
直到有攝像機進來拍攝,這些人才開始正襟危坐起來。
這可是貴省省有史以來第一次由人大提出的罷免幹部議案,足可以寫進貴省政界史冊了,而他們正是這件事的見證者和親歷者,這份榮耀也許這一輩子只能有這麼一次。
省人大副主任講完話,接着就是於金寶講話,在所有人都說完後,由工作人員確定了參會的人數,罷免案正式進入表決程序。
在攝像機的鏡頭下,在於金寶講話的煽動下,只要有些正義的代表們有的高高的舉起了手,有的卻在左顧右盼。
直到看到主席臺上,沈亦凡的手高高的舉了起來,很多左右搖擺的心悄悄地定了。
不管怎樣,沈書記就是川市的定海神針,他舉了手,還有什麼理由跟他對着幹?
再說了現在在川市誰是大哥大要是還不清楚,那也就甭混了,還不如回家餵豬來的安全。
沈亦凡高高舉起的手臂,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給衆人做出了表率。
看着舉手的人從少到多,從遊移到堅定,於金寶懸着的心悄悄落了地。
可是他的心落地的同時,又不得不心生感慨,現在可是年輕人的天下了,與錢森的鬥爭如果不是有沈亦凡在背後鼎力支持,他敢不敢動手還真是未知數。
看看下面這些代表們,這裡面有多少人是受了沈亦凡的鼓舞?如果不是看到沈亦凡高高舉起的手,恐怕還要費一番周折才能得到理想的票數。
看到此情此景,於金寶嘆了口氣,川市的天已經變了,可惜某些人還在執迷不悟。
盧大勇的職務被罷免,人也在接受調查。
在這個危難時刻,他敢偷換建材來牟利,只這一條就夠他在牢裡呆上小半輩子,再出來,呵呵呵……天早就變了,不夾着尾巴做人就不錯了。
而這件事等於狠狠的給錢森一個嘴巴子,再來一個大飛腳踹得那老匹夫是內傷外傷都有了,在川市再也不是他錢森一手遮天的年月!
當然了,這個罷免的事情是成全了於金寶多年的心願,也讓神依法拔了一顆不老實的釘子,可是這也讓讓他在省裡的領導面前有了一個不好的印象,畢竟人大的權利可不只能罷免一個縣委書記,就是他們這些省裡的一哥,二哥的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們的心裡多少都不那麼舒坦,但是這事兒也就是想想,誰能說出來?畢竟這次的先例讓他們這個貧困的地方成了全國又一次學習的典型,臉上看着有光,可是心裡卻是苦森森的,就跟吃了黃連一樣。
盧大勇被擼,損害的不僅是錢森對巴縣縣的掌控權,於金寶和沈亦凡聯手將盧大勇滅了,錢森在省裡活動了半天沒有得到支持,在市裡阻攔人大代表的工作也不給力,這些事實說明,錢森在川市的威信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現在川市的*oss是誰。
可是要讓錢森就這樣認輸,那是萬萬不能的,你不是擼了我的愛將嗎?那我也送一份大禮給你!
盧大勇被擼半月後,沈亦凡的辦公室來了三個陌生人。
“沈書記,我們是省紀檢委的。”一個有些派頭的中年人拿出了工作證。
看到紀委的同志,沈亦凡顯得很淡定,他站起身來,比了比沙發,“請坐。”
“我們就不做了,有些事想找你瞭解一下情況。”
“哦?”沈亦凡挑了挑眉,“需要我協助調查?”
“是的。”年輕一些的說道:“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能問問是哪方面的事情嗎?”沈亦凡也不急躁,微笑道:“您可是把我弄糊塗了!”
那問話的人笑了笑,垂着眼皮說道,“沈書記,這裡也人來人往的,我看可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聊聊?”
沈亦凡倒是無所謂的也跟着笑了,“竟然如此,那不如去我住的地方,如何?”
“那是最好了!沈書記!”
那人也跟着笑了,能到他住的地方更可以瞭解他的狀況,這對他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是這三個人一看就不是有好事,而這機關大樓裡也有些見識多得,很快就把那三個人的來歷給認了出來。
紀檢委這三個字對於他們這些帶烏紗帽的人來說,那就是頭頂上懸着的利劍,稍有不慎掉帽子是輕,可是牽連的人可就大了,那絕對是一大黴星,他們都恨不能繞着他們遠遠的生怕被聞出來腥味。
三個人也不跟沈亦凡多說,一左一右的夾着沈亦凡去了他在市委家屬大院分配的小樓。
韓秘書也是聞風趕了過來,可是他剛到,就看到了這個架勢。
“書記……”韓秘書眼裡滿是擔憂,沈書記要被紀委的人帶走?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書記那麼好,怎麼可能有問題?
“沒事,你給昌發市長和小馮打個電話。”沈亦凡拿起外套,對身邊的幾個紀委幹部說道:“三位,咱們走吧。”
沈亦凡剛剛隨着紀委的同志下樓,整個市政府大樓立馬就跟捅了馬蜂窩似的,各路的消息,八卦是層出不窮。
沈書記被紀委的人帶走了?他犯了什麼事?如果書記一去不回了,那接下來的工作怎麼開展?市裡可不能一日無主啊!
更有有心人猜到可能是罷免盧大勇的後遺症,沈書記和於主任可是聯手往錢市長臉上抽了一耳光,以錢市長的性情,他要是不報復回來那才真見鬼了!
可是沒聽說沈書記有什麼違規違紀的事啊!有人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可是馬上就有人反駁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私下裡有什麼齷齪事!現在援建的物資和錢款對川市來說可都是天文數字的金錢,要是沈書記從中動動手腳,一下子就能變成千萬富翁!
自古金錢和美女都是這些官員們難以逾越的鴻溝,哪怕是嚴懲,可是依舊是前仆後繼,從來沒有斷過!
風言風語像巨浪一樣席捲了市政府的每個角落,沈亦凡被帶走調查這件事真是親者痛仇者快,於金寶得知這個消息,一時間就沒反應過來。
他媽的,老子的好日子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難道自己真的高看這個沈書記的能量?
不,不對,沈亦凡絕對沒有這麼容易就被打敗,自己不能慌,要保持鎮靜。
可是嘴裡這麼說,手還是抓起電話撥給了省裡的熟人,想要打聽一些消息。
隨着沈亦凡被紀委帶走,整個川市官場都震動了。
各路的大神小鬼是都活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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