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橫行,就得橫行到達到目的。李自然天天盼着自己被休掉,以至於狠心到不願意多看那個北冥特殊一眼。
那天,李自然去北冥闕的住處搗亂和在孟姬那生是非,結果不了了之。她沒有等來她想要的結果,還和北冥闕搞了一通曖昧,她不禁有些惱火。
也許她的方法有些不妥,像北冥闕這麼低俗的男人,就喜歡女人撒嬌獻媚。這一點,看他最寵愛的那位低俗的孟喜兒就知道了。她不該一時爲了自保而諂媚他的。
“嗯,就該橫行到底。”
李自然一拍腦門,壯壯膽子。要想達到目的,就不能怕捱打。
“碧玉,今天是什麼日子?”
碧玉走進來一臉疑惑:“今天是尋常日子啊,夫人您想問什麼?”
“世子在不在家?”
“哦,我好像聽別人說世子進宮面見天子去了。”
“好了,沒你什麼事了。”
李自然懶洋洋地對銅鏡發呆,她琢磨着改天再做點什麼事情來。
閒着無聊的時間沒過多久,有人登門造訪了。
茹姬、春姬、姜姬、嫺姬、子姬,這五個女人帶着幾個下人,來到門口,把李自然堵在了房間裡。
李自然有些不悅,扔掉手中的梳子,淡淡地道:“幾位姐姐也都曾是大家閨秀,爲何大清早就帶着人過來堵住了我的房門?是何道理?”
“哎呦,李姬妹妹還挑理了,前兩日你還堵上門去把孟姬一頓好打,那會兒怎麼不問問是何種道理?”
春姬是名副其實的尖酸刻薄,說話漫不經心,眼角眉梢間都是尖酸勁頭,讓人覺得牙酸。
李自然站起,抱着手,她今天也不打算有什麼好涵養:“這麼說,幾位姐姐是來替孟喜兒報仇來着?”
茹姬笑道:“妹妹想必是誤會了,剛纔春姬跟你說笑呢。我們和孟姬沒什麼瓜葛,你收拾了她,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今日不過是來和妹妹你敘敘,拉近你我的感情。妹妹現在是侯府的大功臣,我們幾個以後還得仰仗着妹妹你呢。”
茹姬這個女人要老道沉穩一些。
“好吧,既然幾位姐姐不是來找茬的,那就請進來吧。”
嫺姬甩着手帕,一臉嫌棄道:“不了,妹妹這屋子裡太過寒酸了,還是搬一些桌椅板凳放到院子裡頭寬敞。”
子姬緊接着說道:“按道理,妹妹替世子生了兒子,不應該再住在這麼寒酸的院子裡,世子應該有更多的賞賜纔對。”
“我不太看重身外之物。”
李自然瞪眼看着這幾個女人,不知道她們心裡盤着什麼毒蛇:“碧玉、西婆,你們找兩個人過來,搬一些桌椅板凳到院子裡去。幾位夫人初次登門,不要怠慢了纔是。”
“是。”
西婆和碧玉臉色都不太好,她倆知道今天要出事。
……
衆人移步到院子裡,卻都沒有坐下。
一直沒說話的姜姬忽然過來拉住李自然的手——
李自然只覺得手心一涼,然後是刺骨的疼痛。
“你幹什麼?”
鮮血從掌中流出,她本能地擡手給了姜姬一耳光。瞬間,子姬從旁邊撲上來,一根細細的銀針扎進了李自然的胳膊。
事情發生的太快,都沒有容得李自然多想,她就被兩個狠毒的女人襲擊了。她想橫行,沒想到別人比她早了一步。
碧玉和西婆見自己家主子捱了欺負,兩個人衝上前來和姜姬以及子姬扭打在一處。
嫺姬大罵道:“反了,反了,這下人敢對夫人動手,定是李姬唆使的。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點上去打她——”
一聲令下,幾個下人撲向李自然。
在自己家門口被別人算計了,李自然無比窩火。她顧不得手掌流血,隨手抄起一把椅子做起了潑婦——
院子裡亂成一團。桌椅板凳全部變成了打架的工具,人們互相撕扯在一處,拳頭巴掌互相攻擊着。
五人幫夫人全部不顧形象,加入鬥毆。
院子裡的其他下人聽到動靜也都過來加入打羣架。
這還得了?他們的主子現在可是金貴的身軀,全府上下就等着主子生育子嗣呢,要是有什麼閃失,他們作爲下人的可承受不起——
事態一發不可收拾,有腦袋聰明的下人,飛出去送信去了——
……
其實,北冥闕已經回來了,而且剛回家沒多久。此刻,他躺在牀上,看着地上雜亂的幔帳,想到那個女人在這裡搗亂的場景,就覺得有些好笑。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倔強?俗氣?還是不同尋常?
見外頭有下人縮頭縮腦,北冥闕坐了起來,大喝一聲:“是什麼人在外頭?快點滾進來回話。”
“是,是小人。”
下人一手護着脖子,戰戰兢兢走了進來,這送信也有風險。他怕一不小心,脖子再被世子給擰斷了。
“你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啊,饒命。小人過來給您送信,不知道您在不在,又怕打擾了您,這才——”
下人跪倒,喘粗氣,眼神閃爍地偷看着北冥闕的臉色。
北冥闕不耐煩道:“送什麼信?快點說。”
“啊,茹姬夫人、春姬夫人、嫺姬夫人、姜姬夫人和子姬夫人帶着人,與李姬夫人打起來了。”
“在哪?”
北冥闕跳起。
“李姬夫人的住處。”
“混蛋,怎麼不早說?”
北冥闕踹了下人一腳,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他心裡亂糟糟的,這個女人近來有些反常啊,難道她真是仗着自己生下了孩子就想胡作非爲?
院子裡的女人還在打羣架,一個個披頭散髮,都變成了市井潑婦,形象全無。
北冥闕一如既往,他懶得廢話了,飛身跳進女人堆裡,伸出大手,把糾纏在一處的女人和下人們一個個拎起來,看都沒看一眼,就隨手扔到了出去。
於是,哎呦哎呦,是一陣叫苦不迭聲。
“嗝——”
茹姬的身軀要胖一些被摔的嗝了一聲,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誰?啊,夫——夫君——”
看清楚拉架者,所有人都老實了,包括李自然——
李自然剛纔一直全力打架,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怎麼撒過潑的她,這一回撒潑過了頭,她決定把事情鬧大。姜姬手上有一個帶刺的戒指,剛開始就是這枚戒指刺傷了她的掌心。
李自然趁機奪下了她的戒指,她不忍毀掉這個女人的臉,就往這個女人的身上紮了十幾下。
姜姬哀嚎哭喊,李自然終歸不是狠毒之人,她扔掉了戒指,繼續用雙手招呼五位夫人。儘管她的雙手現在已經鮮血淋漓了。
所以,現在看着北冥闕眼裡的就是,他的女人們都掛了彩。
當然,有的人並沒有受傷,她們只是沾染上了李自然手上的血。
李自然身上的血跡最多,她卻一臉無所謂,見着北冥闕也像沒看見一樣,不像其他人那樣誠惶誠恐。
北冥闕火冒三丈,他的記憶當中只有他父親的那些女人會互毆,什麼時候他的女人們也學會了這一招?難道是太清閒,非得休掉兩個趕出府去,她們才能安分?
“怎麼回事?你們都想死嗎?爲何打架?成何體統?”
“的確是不成體統,夫君,這件事情是李姬開的頭。”
茹姬搶先告狀。
“都給我滾,誰讓你們到李姬的院子裡來的?以後沒有本世子的准許,不許你們互相串門,惹是生非。”
北冥闕還不算糊塗,他的女人是什麼人,他早就一清二楚。當然,除了李自然這個反常的女人他還沒看透。
茹姬她們都灰溜溜地走了——
見北冥闕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說話。李自然暗道不好,這個男人應該正在醞釀着火氣,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碧玉、西婆,你們都散了,身上有傷口的都去處理處理。本夫人感激你們仗義相助,改日再獎賞你們。”
不忍看着她們受牽連,便打發走了她們,李自然把胸脯一挺,神氣十足。她在賭一把,希望這北冥闕不要動手。雖說他是渣男,但是她還是希望他沒有渣成灰——
“你受傷了?”
“還用說嗎?沒見流着血嗎?”
李自然翻着白眼,她得改變策略。她就不信了,她這副理直氣壯又愛答不理的模樣,沒有了撒嬌獻媚。
以北冥闕不信任她的秉性,這個男人還能不暴跳?
“過來,讓我看看。”
“不用,看見沒有,手掌受傷了。”
真是個蠢女人,打人還能把手掌打破了,北冥闕眯上了眼:“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好啊,那就說一點。你那五位夫人上門找茬,我們一言不合就打架了,然而,那個姜姬手上戴着一個長着尖刺的戒指,刺傷了我,我也刺傷她。顯然那幫女人是有備而來,可是夫君你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怎麼講?”
“我想替夫君狠狠教訓一下她們,把她們都毀了容,結果您就過來把架給拉開了。”
“哦,原來你還挺狠毒?”
“你不仁,我就不義,做人就應當如此。下一回,她們要是再栽倒在我手上,可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你想怎麼樣啊?”
“再次替夫君您管教管教她們唄。”
“你想挑戰我們府上的家規?”
“府上家規是什麼?家規還不是人定的嗎?夫君你一句話,不與我計較,不就沒事了嗎?”
北冥闕冷笑:“我不喜歡女人有險惡居心。”
“哎呀,我找找——”
李自然在草地踅摸了一圈,找到了那枚帶刺的戒指。
哐當——
戒指被扔到了北冥闕的面前。
“看到沒有?這府中有邪惡居心的可不止我一個。我李自然乃堂堂大將軍府上的人,不會主動去展示險惡居心。所以,那個郎中的事情真的與我無關。不過,以暴制暴,將是我以後的個性。”
李自然的心裡對被冤枉那件事情的確還是耿耿於懷,她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了一句。
“你這個女人——”
北冥闕一把拉過李自然。
李自然心想完了,難道這個渣男難道又要動粗?
——
“來人,打一盆清水來。”
李自然也糊塗了,這個男人開始給自己清理傷口上藥,一副溫柔體貼的好男人模樣。她使勁眨眨眼,勸說自己這都不是真的,這是個賤男人、家暴男、渣男。
“咦咦,疼。”
“打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疼?”
北冥闕語帶責備。
後來,北冥闕走了。
李自然再次疑惑了。這個男人軟硬不吃?欺軟怕硬?心理不正常?還是她生完孩子以後真的變得金貴了?還是她剛剛說的話做的事哪裡出了紕漏?怎麼就沒有點燃他的暴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