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道詭異的紅色身影,剛剛從牆壁上“鑽出”之時,剎那間,聶錚便感覺四面八方,忽然涌起一股無形的氣勢,牢牢的將自己鎖定了。√
聶錚拿着霰彈槍站在原地,他沒有動彈,也不敢輕易動彈。
因爲,隱隱的,他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只要自己稍微的在那紅色人影面前有那麼一點點的異動,對方瞬間就可以將自己置之死地。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一隻渺小的螞蟻,面對着一隻兇猛的巨獸,無論螞蟻怎麼掙扎,怎麼反抗,都逃不出巨獸的手掌心。
紅色人影現身之後,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站立當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只是望着數丈之外的聶錚,眼神一片平靜。
聶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仔細的打量起了對方。
這紅色人影是個年約四十的中年人,身形消瘦,外罩紅袍。此人面容暗青,彷彿常年與劇毒爲伍,尤其是他眉心正中,有一道兩寸長的疤痕,爲他憑舔了幾分煞氣。
紅袍男子雖然平靜淡然,但是聶錚卻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浩瀚恐怖的氣息,正無聲無息的從他身上散而出。
很明顯,對方是一個高手,一個實力異常恐怖的絕頂高手!
重生在這個古代這麼久,聶錚從未遇見一個可以對自己造成如此巨大心理壓力的敵人,而眼前這個紅袍中年人,他做到了。
從紅袍中年人出現到現在,他一直都表現的很平靜,可聶錚就是隱隱的感覺,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正不斷在庫房內蔓延。
聶錚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儘量不讓自己展露出一絲一毫的恐懼不安。
微微沉吟了片刻,聶錚淡淡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蛇神教主血屠城了。”
言語中,他暗暗退後了幾步,準備尋找機會呼救。
血屠城面無表情的望着他,忽然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此刻有人救的了你麼?”
聶錚手指緩緩扣上霰彈槍,不動聲色的反問道:“怎麼,你認爲你今天就一定能夠殺的了我?”
血屠城淡淡一笑,道:“本尊要殺你,你就活不了。”
聶錚眉頭一挑,“那你爲何還不動手?”
血屠城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本尊只是有些好奇,一個毫無武道修爲的普通人,當日是如何能夠嚇跑本尊的兩個徒弟?本來,在此之前,本尊對你還有些期待,如今見到你之後才現,原來所謂的絕世高人龍傲天,其實只不過是一個會裝神弄鬼的騙子。”
聽聞此言,聶錚心中一動,這才猛地想起,他上次裝逼嚇跑金銀雙使之時,曾誇下海口,說一個月之後,親自去蛇神教總壇找血屠城挑戰。
如今一個月的時間已過,可聶錚卻萬萬沒有想到,血屠城這老怪,居然真的找上門來了。
不過,這一次血屠城親臨,估計是被桑康請出山,爲那些死去的蛇神教徒報仇來的。
如今,血屠城就站在面前,聶錚心中卻暗暗叫苦不已,想逃估計怎麼樣都逃不了,面對血屠城這樣的絕頂高手,別人想救也救不了。
原本要是在外面,聶錚或許還能夠憑藉自己麾下的那些重機槍,與這血屠城周旋一二,就算殺不了對方,最起碼也能夠讓對方近不了身。
可是現在,自己被困在這空間狹隘的庫房之內,任何槍械基本上很難對血屠城造成殺傷。
雖然手中有把aa12霰彈槍,但聶錚可不會天真的以爲,僅憑這幫aa12就能夠擊退血屠城。
逃進軍火商業街避難?
很抱歉,聶錚目前是沒辦法進去了。
就在一天前的晚上,聶錚在行軍宿營的途中,曾開啓過一次軍火商業街,補充了一些武器彈藥放在軍火街內儲存備用。
由於間隔的時間不夠七十二小時,所以,他現在是沒辦法開啓時空之門了。
否則,要是聶錚能夠開啓時空之門的話,他現在就把血屠城引進軍火商業街,到時候,不用他動手,傑克他們都會出動軍火商業街內的安保武裝力量,分分鐘把血屠城秒成渣渣。
突然之間,聶錚又想起上次過生日的時候,國王曾送了自己三件生日禮物,其中有一具生物戰甲,貌似非常厲害,但遺憾的是,由於聶錚沒有足夠的ar元素,所以就算此刻他把生物巨人召喚出來,估計都無法將其喚醒。
想到這裡,聶錚心中難免有些慌亂,因爲,他現自己這次攻打增州,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局。
如果沒猜錯的話,桑康幾天前得知自己親自率領大軍攻打增州的時候,估計那時他就已經率領一衆心腹親信撤離了增州。
血屠城今天埋伏在庫房之內,應該也是這幫大越人早就安排好的計劃。
但是讓聶錚奇怪無比的是,自從他剛剛進入庫房開始到現在,隱藏在暗處的血屠城,他如果真的想殺自己,機會多的是。
爲何他現身之後,就一直這麼神情淡然的望着自己,還跟自己廢話了這麼長時間?
這一點,聶錚更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麼想都想不通其中的關鍵。
忽然間,聶錚腦中靈光一閃,隱隱的,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當即他深深的吸口氣,望着一直沉默不語的血屠城,試探性的笑道:“血教主不是來殺我的麼,爲何一直到現在都不動手?”
血屠城冷冷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殺你如同殺雞,何必急於一時。”
聶錚深吸了口氣,聞到庫房內的空氣之中,似乎蘊含着一絲奇異的香味,頓時,他心中一振,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當即,聶錚緩緩放下槍口,搖頭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血教主此次前來,並不是爲了殺我,是爲了將我擄走。”
聽聞此言,血屠城神情一動,微閉的雙眼之內,一道詫異的精光,一閃而過。
很明顯,他萬萬沒有想到聶錚居然會察覺出他的動機,他更沒有想到,自從聶錚服下龍蟒內丹之後,百毒不侵,就連他暗中針對聶錚釋放出來的“囚龍香”,都不能讓對方中招。
“囚龍香”,乃蛇神教鎮教奇毒,世間無藥可解。
只要嗅入一口囚龍香,不管擁有多麼強悍的實力,渾身的氣脈都會被封堵,形同廢人,但這還不是囚龍香最厲害的地方。因爲,一旦身中囚龍香,就會神識不清,立刻會成爲被施毒者控制的傀儡,到時候,施毒者無論問什麼、或者讓中毒者做什麼,對方都不會拒絕。
原本,整個蛇神教之內,就只剩下最後這麼一縷囚龍香,爲了控制聶錚,血屠城剛剛已經使用獨門功法,將這最後一縷囚龍香,全部都送進聶錚的口鼻之內。
按照常理,聶錚早就應該神識不清,被他控制了纔對。
可是,讓血屠城心中震驚無比的是,聶錚此刻不僅沒有神識不清,而且神采飛揚,比剛剛進來時還要精神奕奕了。
如此怪異的現象,着實讓血屠城疑惑萬分。
儘管心中疑惑,但血屠城還是在等,因爲他始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囚龍香居然連一個普通人都控制不了。
要知道,此次的計劃,事關整個大越部族的興衰存亡。
只要成功的控制了聶錚,那麼聶錚擁有的那些神秘火器以及他麾下的那一支龍虎義軍,將會全部唯他所用。
聶錚既然成爲了大越人的傀儡,那麼在血屠城的控制之下,大越人很快就能夠東山再起,橫掃天下,到時候,不僅僅可以統一整個南洋,而且還能夠憑藉聶錚手裡的那些神秘火器,一路北上,掃平大宋朝廷和北方的匈奴。
更加讓血屠城動心的是,他對聶錚非常好奇,他十分想要知道,那些神秘火器的來源,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爲,這對血屠城日後突破天罡極境的計劃,非常重要。
可是,千算萬算,血屠城卻怎麼都想不到,號稱天下間第一奇毒的囚龍香,居然對聶錚一點效果都沒有。
最起碼,一直到現在,他都表現的非常正常。
突然之間,血屠城望着聶錚的眼神,隱隱有些動搖了。
難道,他真的如同血狼血狐所言,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絕世高手?
除了擁有天罡極境的通天實力,一般的武道修爲,根本就抵禦不了囚龍香。
血屠城剛剛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詫異,雖然一閃而過,但是卻被聶錚敏銳的捕捉到了。
見此情景,聶錚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當即再次搖頭笑道:“看來,真的被我給猜對了,你們真的想將我擄走。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秘密擄走,必須準備一些陰邪的手段,想必,血教主應該在這庫房之內佈下了奇門邪毒吧?只可惜,你們的計劃,今天只怕是難以成功了。”
此言一出,血屠城眼中寒光一閃,隱隱有些惱羞成怒,“聶錚,我今日若想將你帶走,誰都阻攔不了。”
聶錚冷冷一笑,故作不屑的道:“血屠城,你個老雞巴日的,那麼多廢話做甚,有本事放馬過來!”
說完這句話,聶錚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不知不覺中,呼吸都開始急促了起來。
他這是在賭博,賭自己體內的龍蟒內丹揮作用,上次在霧峰山就是這樣,當那金蛇聖使使出殺招攻擊自己的時候,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體之上,猛地冒出一層金色鱗甲。
那層金色鱗甲防禦力級恐怖,金蛇聖使攻擊自己的時候,自己安然無恙,反倒把對方給震飛出十幾米遠,而且還讓對方受了重創。
因此,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聶錚決定堵上一賭,看看自己體內的龍蟒內丹,是不是隻有在自己出現危機的情況下,纔會突然出現護主?
面對聶錚的挑釁,血屠城忽然桀桀怪笑了起來,“好,很好,生平第一次,有人敢向本尊如此狂妄的叫囂!”
說到這裡,血屠城的笑聲猛地一止,緊接着,他的雙眼之中,森寒的光芒爆射而出,突然間,聶錚也沒看見血屠城怎麼移動,頓時,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道紅色身影猶如瞬移般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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