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凹,荒山破廟之內,段少君剛剛睡着沒多久。
“快醒醒,掌門師伯!”
突然,沉睡中的段少君感覺有人在搖晃他的手臂,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居然是羅士通。
“怎麼了?有情況?”段少君心中一驚,急忙問道。
羅士通點了點頭,道:“長刀盟的人追到了這裡,剛剛田長老他讓我們留在這裡保護你。”
聽聞此言,段少君急忙坐了起來,轉頭在破敗的廟堂內看了一看,發現剛剛還躺在不遠處的田叔崖,已經不知所蹤。
如今,廟堂之內,只留下羅士通和另外五名黃袍弟子,護衛在他的身邊。
“冷長老也和田長老一起出去了?”段少君問道。
羅士通等人手持兵器,將段少君圍在了中間,然後轉頭道:“田長老、冷長老還有丁師兄他們六人,此刻已經出去探查情況了,現在情形不對,他讓我們保護掌門師伯先走。”
此刻,段少君真心覺得鼎山劍派這幫人,對待自己這位失憶掌門,那真是忠心耿耿,完全無話可說。
想到這裡,段少君故意眉頭一皺,不悅道:“你們當我段少君是什麼人?我雖然罡氣修爲盡失,但身爲鼎山劍派的掌門,豈能貪生怕死,不顧同門安危自行逃跑?這話要是傳出去,我段少君還有何臉面立足於武林,還有何臉面再繼續當你們的掌門?”
此言一出,圍護在段少君身邊的羅士通等人心中一暖,神情顯得極爲感動。“掌門師伯,你的安危纔是緊要,若沒有了掌門師伯,我們鼎山劍派豈不是羣龍無首……”
“行了行了,別再廢話了!”段少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咱們趕緊出去和田長老他們匯合,看看他們需不需要幫助,我一個人的安危,哪裡會比的上大家的安危,實在不行的話,要逃也得咱們一起逃纔對。”
說完,段少君也不理會他們的反應,直接命令羅士通帶着大家,一起離開了破廟,尋找田叔崖他們去了。
在羅士通的領頭之下,段少君一行人,沿着廟門直奔而出,朝着山下的方向而去。
疾奔了大概不到百米,進入了一片灌木叢生的坡地,便看到田叔崖和冷秋月等人,靜候在坡地之上。
遠遠的,田叔崖就到看到了疾奔前來的段少君他們。
頓時,田叔崖臉色一變,“掌門,你們來了?”言罷,他又狠狠瞪了羅士通一眼,訓斥道:“羅士通,我剛剛不是交待過了嗎,讓你們提前護着掌門離開,爲何你們還沒帶掌門走?”
羅士通等人被田叔崖這一番怒斥,頓時,嚇得身軀一顫,紛紛呆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段少君見狀,急忙上前幾步,解釋道:“跟士通他們沒沒關係,是我強行命令他們帶我過來的。”
聽聞此言,田叔崖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搖頭嘆氣道:“掌門,此刻強敵當前,你……你怎麼如此糊塗,你若是不趁早離開,我們怎能護你周全。”
段少君臉色一沉,佯裝不悅道:“田長老,你這是什麼話,難道,我身爲你們掌門,爲了自己活命,讓你們都留下來替我斷後送死?反正,我意已絕,今晚,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再說了,敵人是強是弱,還未見分曉,田長老如何得知我們就一定會失敗。”
此言一出,包括田叔崖、冷秋月等人數名黃袍弟子在內,臉色紛紛顯露感動之色,他們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家掌門經過一番失憶之後,居然性情大變,一改往常的自私自利,變得如此的關護同門。
頓時,衆人看段少君的眼神,也比從前大有改觀。
田叔崖更是和冷秋月對視了一眼,都在暗歎掌門雖然失去記憶,又罡氣修爲盡廢,可是人品得行,確實不知道要比從前強了多少。
如今,田叔崖見段少君心意已決,看他那模樣,再勸他提前離開,估計是不會答應了。
想到這裡,田叔崖緩緩走到段少君的跟前道:“掌門,既然你不肯提前離去,那麼還請注意自身的安全。”說完,他又轉頭對羅士通等幾名黃袍弟子吩咐道:“你們六個,今晚無論如何,都要保護掌門周全,如果掌門少了一根寒毛,我拿你們是問!”
“田長老,放心吧,今天晚上就是拼了性命,我等六人,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掌門的安危。”羅士通等人,紛紛拱手應諾道。
聽聞此言,田叔崖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就在此時,立於坡下探風的丁元宗,忽然回頭稟報道:“他們上來了……”
頓時,包括田叔崖在內,鼎山劍派一干人等,紛紛拔出兵器護在段少君的身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摸樣。
見此情景,段少君暗暗疑惑道:今晚長刀盟,到底派了什麼高人過來,居然讓田叔崖都如此忌憚。
正猜疑之間,忽然,山坡下方的樹林之內,傳來一陣陰冷的笑聲。“玉某久聞鼎山威名,深夜來訪,你們便是這般待客之道……”
話音未落,只聽得坡下樹林之內,呼喝打鬥之聲,不絕於耳!
一連竄激烈的氣勁交擊碰撞過後,樹林之內,先後傳來好幾聲悶哼,其中,便有冷秋月的嬌吒之聲。
很顯然,冷秋月早就帶領幾名黃袍弟子,阻攔在樹林之內,剛剛樹林內的幾聲悶哼,應該是幾名黃袍弟子發出,同時,冷秋月也似乎與陰冷笑聲交過手,不過,聽她嬌喝的聲音,應該是被強敵擊退了。
眼見冷秋月等人與敵人的首次交鋒上,吃了悶虧,頓時,分佈於山坡上的田叔崖等人,臉色紛紛一變,手中兵器也握的更緊了。
就在此時,一道淺紅色的罡氣身影,猶如閃電一般的直奔山坡閃掠而來,同時,冷秋月也帶領着數名黃袍弟子,追趕了上來。
“秋月,不得對玉荌先生無禮!”田叔崖不動聲色的擋在了段少君的前面。
聽聞田叔崖的提醒之後,冷秋月他們紛紛停止了對敵人的追趕,一臉戒備的回到了段少君的身邊。
這時候,那道淺紅色的罡氣身影,終於停在了五丈之外。
趁着這個機會,段少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五丈外的強敵,發現那人身穿白袍,相貌英俊,完全就是一個**倜儻的青年書生,不過,更令段少君吃驚的,是那青年書生的實力。
這青年書生年紀最多三十,渾身上下籠罩着一層淺紅色的護體罡氣,尤其是其眉心之上,閃耀七道耀眼的劍型光點,充分表明了他的實力,絕對不在田叔崖之下。
經過一番觀察,段少君還發現一個細節,就是這青年書生眉心上的七道淺紅色劍型光點,其中居然有六道轉化成了深紅色,要知道,田叔崖眉心之上,也才只有五道劍型光點是深紅色。
由此可見,這書生的罡氣實力,估計還要比田叔崖高上那麼一點點。
見實力高強的書生出現在跟前,田叔崖眼內的忌憚之色,一閃而過,不過,他臉上倒是沒有顯露出一絲驚慌。
此時,田叔崖對那立於五丈外的青年書生,拱了拱手道:“早聞長刀盟主鐵嘯天的麾下,有四大護法,其中北壇護法‘玉面書生’玉荌,更是智勇無雙,今日得見玉荌先生真榮,老朽真乃三生有幸,只是不知玉荌先生深夜來訪,究竟有何貴幹?”
玉荌手中摺扇一搖,微微一笑道:“玉某早就聽聞鼎山劍派威名,今日正巧碰見貴派棲身於佛子凹,於是便想來拜訪結交一番。”說到這裡,玉荌頓了一頓,看了被衆人護在身後的段少君一眼,道:“尤其是貴派段掌門,更是讓玉某仰慕已久……”
話一說完,玉荌忽然把摺扇一收,眼中精光一閃,猛地朝着段少君閃掠而來。